江子平平静的接听着电话走出了屋。
不一会。
又迈着略显严肃的步伐走回了客厅。
深沉的眸子盯着江雪梨。
“跟我出去聊聊。”
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否决的态度。
江雪梨选择漠视。
秦安志眉头一皱,“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在这里聊?”
“我怕说出来老爷子你会气到,算了吧。”江子平目光始终不离江雪梨。
“你......”
“外公,没事,别生气。”
秦安志刚想护着江雪梨说话。
江雪梨连忙安抚他。
随后缓缓起身。
跟着江子平走出客厅。
沈无忧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立马联想到他们聊得话题可能和叶天河的事情有关,若有所思地揣摩着茶杯。
这叶天河真是胡搅蛮缠,得找个机会彻底消除这个烦人的隐患。
屋外。
江雪梨在花坛旁停下,表情冷漠,“什么事情?”
“你说呢?你自己不清楚吗?”江子平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带着些许质问。
江雪梨冷哼一声,不愿近距离看到父亲的容貌,扭头看向花盆,“我就是讨厌叶天河,怎么了?”
“这不是主要。”江子平眉头一皱,双手环胸,无语的呵了一声,“听说你那个野男友,脚踏两条船,你知情,但是依旧选择和他在一起。”
“不,你说错了,真正花心的是叶天河,他鬼迷心窍的看上了我朋友,所听到的,只是为了让他死心,为了教训他,所捏造的谎言而已。”
“就算是这样,可他,还有当时在场的人都当真了,你身为一个千金大小姐,难道不知道流言蜚语对一人的影响有大吗?”
江子平面露不悦。
江雪梨不以为然。
“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不重要,反倒如果这样能帮我扫除一些烦人精,那就再好不过了。”
“呵,怎么不重要?你就算不嫁给叶天河,这些流言蜚语将会影响你终身,到时候你还怎么嫁出去?”
“我已经有爱人了,你操心什么?”
“你真打算和那个毛头小子过一辈子?”江子平面露不解,略显急促的声音随着眉头紧皱,稍作停顿,手捂着胸口,沉默片刻,嗤笑一声,“呵,搞笑。”
“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话题到此结束了,父亲。”
江雪梨不愿再听自以为是的唠叨,转身朝屋内走去。
江子平阴沉着脸,注视着女儿冷漠离开的背影,无奈摇摇头,心焦疲惫的笑了笑,随后平复好心情,缓声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前几天,你的朋友唐雅,还有她的父亲,因一场连环车祸被送进了医院。”
“什么?”
江雪梨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缓缓回头。
就在沈无忧生理期那天,她中午回去时就看到了马路上的浓浓硝烟,但并未多管闲事。
后面几天唐雅也没来学校。
而她们间其实也不是很熟,所以一直没有询问缘由。
没想到......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并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
出于同学间的关心,江雪梨松了口气,决定明天和沈无忧一起去医院看望。
但就在她打开屋门的那刻,身后又缓缓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但是,她的父亲在三个小时前病情突然发生了恶化,因抢救无效,被推进了停尸房。”
..........
..........
阴沉的天空,下起连绵小雨。
充斥着绝望的病房内。
唐雅孤独一人,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凄凉,无声哭泣。
那天,她就不该有去学校的想法,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多好。
就是这错误的决定,间接性害死了父亲。
她,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唐雅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斥责着自己,心如死灰。
而造就这一切的,不仅是懊悔,自责,心痛。
还有对那群冷漠之人的极致失望。
在医院下达死亡通知书的那刻。
她那些所谓的亲人,
都在无声的笑。
“........”
也无所谓了。
他们想要的,她也不想抢。
“小雅,该通知的人已经通知了,明天葬礼,你去吗?”
一道平静的女声从病房外传来。
愈来愈近。
直到一声椅子拖动的声音。
唐雅这才微微瞥去呆滞的眼神,看向坐在身旁的华贵夫人,颤抖着苍白的唇瓣,有气无力道:“我是他的女儿......我为什么不去!”
“哎呀,你这是什么态度,伯母我啊,只是好心问你一下,毕竟......你的腿都瘸了。”
妇人妆容精致,春风洋溢,一点哭过的痕迹都看不到,直言道:“也就伯母我脾气好,换做你大伯被你这么吼一下,肯定会说你不识好歹。”
说着。
妇人脸上挂起微笑。
“以后啊,你父亲留下的产业,还得暂时由你大伯来替你打理,不然,你一个小姑娘怕不是要把家底败光,所以,等你大伯来的时候,态度可要好点,不能这么冲,知道吗?”
“一群白眼狼,我不需要你们帮我!”
唐雅声嘶力竭的怒斥,在整个病房中回荡。
然而,不仅没有威慑力,反倒激怒了妇人,猛地起身揪起了她凌乱的秀发。
对她痛苦的呻吟声充耳不闻,更无视她那毫无威胁的反抗,冰冷的俯下目光。
“如今你就孤身一人,还落得个下身瘫痪,还以为能和以前一样,用这般态度和伯母我说话啊?贱种!”
唐雅的母亲是个孤儿,还是唐家曾经的佣人。
所以。
即使怀有身孕,也一直不被唐家人认可。
后在生唐雅时,因难产而死,
唐家人也因此觉得唐雅不仅血脉低贱,还是个灾星。
但碍于唐雅父亲的面子,
一直忍到现在。
如今。
唐雅已无依靠。
他们也不必刻意摆出一副笑脸。
妇人紧攥着那令她深恶痛绝的粉色秀发,从抽屉中取出一把剪刀,面露狠辣,“看到你这发色我就烦,感觉和你母亲一样恶心!等会我就给你剪光!”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唐雅颤抖着身子,双眼圆睁,不顾锋芒从脸上划过的疼痛,拼命挣扎。
父亲说过,她长发及腰的样子很漂亮,很像已故的母亲。
所以,不能剪。
说什么也不能!
“给我老实点!”
“啪”的一声。
妇人怒目圆睁,在唐雅惊惶失措的脸颊上,狠狠地留下一道猩红的掌印。
随后,对着嘴角渗出鲜血,已无力反抗的唐雅,戏谑一笑,“以后,就得像这样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
说着。
妇人重新拿起剪刀,
准备剪了唐雅最后一丝念想,将其推入绝望深渊。
然而就在这时,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缓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紧接着。
一声怒吼更是吓得她动作一僵。
“你做什么!给我放开她!!”
黄浩轩快步朝病床靠近,在看到唐雅憔悴脸庞上的伤痕时,瞳孔一颤,情绪激愤地将妇人猛然拖拽于地上,俯身倾尽全力在其脸上用力挥去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