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本是草原上放羊的牧民,一年忍饥挨饿不说,自己养的羊连自己吃都不够,还要给部落头人上一半儿的羊头税!
去年草原白毛风肆虐,媳妇为了给老娘熬点稀粥喝,硬是扛着两天不吃饭,把省下的肉食拿去换了点糙米,结果就因为吃不饱饭,和寒风这么一吹,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留下帖木儿老母和儿子,帖木儿平淡的将妻子埋在了敖包后面,牧民的命运就是这样,帖木儿内心已经麻木了。
直到遇到了四海号的小掌柜,自己儿子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糖这种甜甜的东西!还是小掌柜看孩子可爱,随手给孩子买的!
帖木儿自己也才知道,作为一个人能吃饱饭是什么感觉!坐在四海号马车上,管事拿出什么合同的劳什子东西,一条条给自己念着,很公平,这里面包括自己能挣多少钱,需要干多少年,写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只要干满五年,自己就可以获得户籍,在大唐安家,大唐啊那可是!
一路跟随车队兜兜转转,天气越来越热,从小到大饱受苦寒的帖木儿哭出了声来,“孛儿帖啊!你死的太冤了啊!”
在路上,只要到吃饭的时间车队就会停下,一人两个馒头,一碗肉汤,分发粮食的管事儿看帖木儿壮硕,又多给了两个,“这么壮的身子,可饿不得!”帖木儿点头感谢,眼含热泪的把馒头递给老母和儿子,仰头猛灌了一口肉汤,“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
一路直到岭南,车队到了目的地,迎接的小吏,按照每家每户的给帖木儿这帮人分了号,帖木儿拿的是甲十六号,然后按照小吏的安排,站到甲字牌子下面。
不一会,打头的小吏就带着自己这群人进入城寨,开始挨家挨户分配竹楼。
“帖木儿家,三人!两男一女,分丙字房一间!”小吏唱完号,旁边有人把帖木儿的牌牌,挂在旁边的竹楼上,示意这就是他的家了。
帖木儿带着一家走进竹楼,里面已经用竹子做好了隔断,这样老母和自己爷俩就都有自己的房间了,此地的温暖,让老母的喘疾好了很多,看样子能多活个十多年。
帖木儿摸着竹子,看着自己明亮的竹楼,“享福了啊!”
就这还不算完,分配好房子以后,一队队的小吏,拎着被褥、炉子、脸盆、水桶等等居家之物,挨家按人头分发,帖木儿不知所措的,掏出小管事儿给自己的安家费,就要给小吏,结果小吏摆摆手,“你们那就收着吧,咱们商会的老板是当朝太子,他才不会苛待你们的!”
萌动的帖木儿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东西,就知道太子对自己很好,一切都收拾好了,看着儿子在房子里蹦蹦跳跳,帖木儿心里美极了,这哪是选择工作啊,这是新选了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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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字号分配,帖木儿伙同他们这一伍的人,分配的是河里淘金的活计,累倒是不累,就是总弯腰有点难受,帖木儿顾不得河水浸湿了裤子,一屁股蹲在河里,虽然有点凉的拔屁股,但是总归是腰不疼了,拿着漂盆继续淘金。
结果岸边收金的管事立马丢下笔,趟着河走过来,照着帖木儿屁股就是一脚!“他娘的!命不要啦!给老子上去把干衣换上!这要是太子看见你们在河里拔着,我还干不干了!”
帖木儿有点委屈,在草原上拉屎都得灌一肚子风,这点凉水能怎么滴!
“我不管你们是哪个苦窑出来的,到这儿了,太子的手下没有必须吃苦的人!凉水会让你们得疟疾,那是要命的!不许蹲在水里干活!累了就上来喝点热水歇一会!没人会说你!听到没有!帖木儿不守规则,扣一分工分!”管事很生气!
帖木儿不懂工分干嘛用,也没见中午少给自己饭吃,中午不回家,自己还担心家里老母和孩子,很不好意思的跟管事说,能不能让自己回去送饭?
管事一愣,“你特娘的家里有老母怎么不早说!”说罢,赶紧再竹筐里掏了四五个馒头,递给帖木儿,“你们中午有休息时间的,不用跟我请假,快回去送饭,别把老母饿坏了!”
帖木儿含着泪跑回家,却发现一个美妇人,正在楼下给自己母亲喂饭,真是天仙一样的人啊,帖木儿赶紧道谢,接过勺子给母亲喂饭,“你这个家伙,怎么不按时回家送饭?工地少了吃食还是不让歇息?若不是本宫看到只有幼童老妇在家,定要饿个好歹!李将军,去看看怎么回事儿!苛待了工人本宫定要跟太子参他一本!”
帖木儿赶紧解释是自己的粗心,不赖人管事,结果天仙一样的人说,还是不够细心,为什么不先了解工人家庭情况,再安排工作呢!
帖木儿喂完饭,赶忙跑回工地,结果正看见李将军在训斥管事的,帖木儿赶紧上前道歉,结果管事儿的说,“你莫要同我道歉,李将军说的对,没了解到你们家庭情况,是我的失职,我向你道歉!”
帖木儿深吸一口气,这里究竟是什么神仙地方?我来到了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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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人还是不够,一会儿七哥你再给韩冲发个飞鸽,让他抓点紧再给咱弄点人来,我那煤窑缺人啊!”霍王皱着眉看着塘报。
李元昌一个劲儿的搓脑袋,“韩冲就特娘的三头六臂,也干不完这些事儿啊,河道沙金一天能出二十斤之多,咱们不缺钱了!但是韩冲给我来信,现在人不好弄了,草原上有的头人都成光杆司令了,现在咱的队伍,都干到薛延陀那边偷人去了!”
“你让韩冲在辽东半岛那边弄点,草原人五大三粗的,很多细活他们干不了,那手指头粗的,针掉地上都捡不起来!”荆王笑的不行。
哈哈哈哈哈,议事厅内众人都被这句话逗笑了。
“不过这帮汉子都是苦寒之地来的,千万别在这边病倒了,太子殿下有话,一定要把他们当自己人一样看。”
“放心老七,这块我盯着呢,万里迢迢来的,不能寒了人心不是,以后还得用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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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这是咱们月余的成果,请您过目。”小内侍递过来一个折子。
承乾打开看了看,“推平林地、草地、填埋水塘合计伍仟一百六十杖,建设竹楼壹拾贰万三千座,金矿五口、铜矿若干,铁矿九口,煤矿一十七口,新建高炉十五座,打造运输马车两千一百架,培训各类工人五万一千余人,女工十万两千余人,桑蚕养殖两万三千屉,商会戍卫一万人,嗯?”
承乾放下奏折,“怎么还搞出个戍卫队?”
“回禀殿下,近日海上频繁出现不知何处盗匪,经常上岸骚扰,咱们只有您的卫率伍仟人,加上诸王卫队总计才一万人,分配到各个地方就没人可用了,但是诸王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把卫率撤了下来,换上商会卫队去海边防护了。”
承乾点点头,这个理由说的过去,“怎么没提船队维修的事情呢?这都一个多月了?”
小太监挠挠头,“殿下,这个小奴说不好,要不您去看看?”
广州湾。
承乾看着拆了一地的船体一脸懵圈。
韩冲招揽来的船只制作匠师走了过来,“殿下,没有办法,冯公子还不如把船泡在水里了,这拉上岸来的船,船底都烂穿了,根本没法用,只能拆了重建了!”
承乾无语的看着冯智戣,“那依您所说,孤给你配齐人手,你能多久建设一个新的船队出来?”
刘匠师看着承乾,大眼睛瞪个溜圆!
“殿下你在胡说什么?船队?老夫一个月,给你建出一条这样的海船,那都是极速了!”
承乾心刺挠啊,没有船自己怎么出海当海盗去啊!
“这个老刘啊,你看你需要多少人,能一个月造他个十条八条的,孤统统满足你,咱家有钱!”
刘匠师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殿下看到我脖子没?”
承乾点点头。
“来,你给我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