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镜杨刚才一直没动就还好,这冷不丁一动弹,头就又「刺啦」的疼了一下。
“嘶...”她手掌反射性的放到额头处,轻轻的揉了揉,但却无济于事。
但李承泽却显得很紧张,见到她此刻眉头紧皱,又「嘶」的一声低下头,便用自己的手托住了她的脸。
“还是觉得头晕吗?必安已经去请医师了。”李承泽微微站起身,一只手扶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小心翼翼的让陶镜杨能慢慢的向后靠去。
陶镜杨让自己适应着这种疼痛的感觉,向李承泽询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醒来就觉着这么奇怪呢。”
她也试着去回想一下,自己在「沉睡」之前都做了些什么。
但现在的陶镜杨,确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并且一琢磨起来就感觉头痛欲裂。
李承泽见到她一脸痛苦的模样,急忙叫停她此时「回忆」的行为: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跟你讲便是。”
这边,陶镜杨原本想要「点点头」,示意一下自己明白了。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头,很像是被10根全新的棒球棒连环暴打一般,一动就疼。
她对点头这个行为有点「ptSd」,便将动作换作成了「眨眨眼」。
李承泽瞧着床上坐着的某人,在眨眼时那难以掩盖的「俏皮」劲儿,心下也不免觉得轻松了一些。
【不论怎么说,精神头儿还算足。】
李承泽手指骨节分明,平日里就白皙的面庞,在熬了几个大夜后,此时显得更加苍白:
“那日,我们送走了范闲,你就想要与我说......”
“等等,你说我们送走了范闲?”陶镜杨面色凝重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就是范闲走以后,你......你不记得这些了?”李承泽此时有些惊疑,一双稍显疲惫,但依旧美丽的瑞凤眼微微眯着。
因为他不确定陶镜杨都忘了些什么。
“我......我是记得范闲等会儿要过来,但我们刚才不是在正殿等他吗?
我记得,你刚刚就坐在我的旁边,跟我说:
「镜杨,你困了就睡会儿吧,我先把‘暮修’练了」。”
经过李承泽刚才的提醒,陶镜杨一下就回忆起了,自己「睡」之前都做了什么。
她叙述着自己所知道的,然后伸出手顺了一下李承泽的眉毛。
【怎么一会儿功夫的时间,看着疲惫了这么多。】
陶镜杨现在实在搞不清楚,怎么刚刚自己还在榻上,现在就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
“镜杨,那些事儿都已经不是刚刚了。”李承泽的声音此时含着几分「沉重」。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李承泽捉住陶镜杨抚在眉心的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搭在陶镜杨的手上。
“今天,是你昏过去的第四天。而且,我们不是在等范闲。”李承泽声音轻轻的,
“范闲他已经来过了,是我们一起把他送走的。”
“所以说,我的记忆,停留在了我最后一次「睡眠」的时候...
可这是为什么呢...”
陶镜杨丝毫没有怀疑,李承泽说的此话究竟是真是假,她如今几乎是无条件相信李承泽。
饶是她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但在此时也没了底气。
李承泽轻轻的给她按着太阳穴,又说,
“更准确的说,是你想对我说出你的来历时,你才突然昏倒的。直到刚才,你才醒过来。”
陶镜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缓慢的拉着他的手下来,“承泽,你若是这么说,那我大概就明白了。”
【看来,我这是有违「规则」,被强制下线了。不过,是规则就该有漏洞...】
陶镜杨眼睛一亮,忙道:
“承泽,你去拿纸笔。既然说的不行,那写下来总归是可以吧?”
李承泽将信将疑,但总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制止她的行为时,庭院就响起了范闲的脚步声。
二人对视一眼,显然是都听到了。
陶镜杨小声蛐蛐,“你叫他来的?”
李承泽一脸懵,眼睛很是锐利的看向了门外,“不是我,估计......是他自己来的。”
「咚咚咚」。这是范闲的敲门声。
李承泽将视线放到陶镜杨身上,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确保无有不妥后开口,
“进吧。”
门被应声打开,阳光透了进来,显得屋内亮堂很多。
范闲一进屋就开始「指点江山」起来。
一会儿说什么「病号就不该闷着,门窗打开透透气才对」;
一会儿又说什么「这大白天的,你们俩把门关那么紧做什么?」
这进屋刚一会儿,又是开窗又是嘴上不停的「叨叨叨」,不够他忙活的。
李承泽无语的抿起嘴:“请你了吗你就来?”嫌弃的语气都要溢出皇子府了。
“呦,这位李先生,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啊?我是来看陶姑娘的。”
说着也不见外,又搬了两张圆凳过来,放到了陶镜杨床前。
李承泽看着他的动作,倒也没有制止,只是说:“你搬两张椅子做什么?”
话音刚落,陶镜杨便透过身前「打嘴架」的两人,看到了站在屋门口的人影。
她撑着身子,尽力让自己起了身:“冒昧问一下,站在门口的这位大爷是?”
李承泽闻言回头,在看清楚那人是谁时,眼底有了几分震惊。
范闲连忙小跑过去,站到了「大爷」的身前。
有些「含蓄腼腆」的将手握在小腹前,道:“老师,这位就是我跟您之前提过的,我的那个好友。”
李承泽一眼就认出了费介,他知道这是来给陶镜杨瞧病的,于是连忙起身,行一拱手礼,道:
“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