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陶镜杨昏迷着。
他看着满朝文武,该杀的杀,该清的清。
再加上他母亲淑贵妃那回......算了,不说也罢。
李承泽想着陶镜杨在朝中全无势力,便自愿代替陶镜杨,在朝堂中培植起了属于她的人。
她在这里待着的时间不长,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在李承泽眼里,也只唯有范闲、悠然。
而悠然也争气的很,不知道从哪来的机缘,结识了一位隐居多年的神医,请了他出山。
许多普通士兵都是这神医救的,包括李承泽断掉的手臂,如果没有这神医带的特制疮药,还不知道李承泽的胳膊会怎么样呢。
还有这谢、范二人,那人家如果没有悠然带着这人及时赶到,只怕这俩人也早就魂去归西了。
陶镜杨看向悠然惊喜的开口,“此事当真?”
“是真的!”祝悠然点点头,给了陶镜杨一个肯定的答复。
“还有「祝」姓是悠然自己选的。阿姐说,这个姓氏好不好?”
“祝悠然、祝悠然,悠然自得,光彩勇敢。”陶镜杨拍拍她的手,悠然看到了她眼中的欣慰。
其实她从前都不是叫「阿姐」的,她是自从听到李承泽管陶镜杨叫「阿杨」才改的。
不管,
就是竞争。
“嘿嘿。”她嬉笑着托着自己的脸蛋,歪着头朝向陶镜杨。
南庆功臣封爵大体分为三等,具体为公爵、侯爵、伯爵,每个爵位之间也有等级,这需要另当别述。
虽然封女性为公爵一事,受到了一众大臣的非议,但也没几个人真的敢触李承泽的霉头。
所有人都知道,庆帝被造反的太子、长公主刺杀。
而这两名贼人又被二皇子带兵镇压,但凡聪明点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唱反调。
况且,这二皇子自理政后便没有什么笑模样,虽然以前也没有,但现在更吓人。
而另一边,即便祝悠然自己被封为了康宁公,她也没有觉得多开心。
权势而已,她原也不稀罕这些东西。
自从她见识了外面天地的广阔,她便在内心中发了誓,
此生都不要被困在一处度过一生。
只是......
她实在放不下一直不醒的陶镜杨,也不想阿姐以后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南庆。
不过没关系,不论是天涯海角,还是这永远出不去的京都,只要跟姐姐在一起。
那这里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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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中的其他人,如谢必安、范无咎也封了侯爵,封号分别为武进、宣平。
虽然瞧着照祝悠然是差了一截,但若未来再生战事,带兵出征也还可继续晋封。
林婉儿封了公主。
起因是她于战时毅然进宫陪护当时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
并在危急时期,协助淑贵妃操持后宫事宜,行事果断、办事利落,由现太皇太后赐封号为,英华公主。
而范闲封了国公,是爵位中最高一级。任中书左丞相一职,从官职上来讲,也是最高一级。
不论在地位上,还是官职上皆力压朝堂一众人员。
李承泽那时看着他缠绵病榻,原本想封他为异姓王,甚至建议他以「康」字做封号,但被他拒绝了。
李承泽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个封号,便让范闲自己想一个。
而后者其实根本不想做什么异姓王,有句俗语说过,【异姓封王,早晚要黄】。
自古封异姓王不是被追封而来就是结局被杀,他也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只是他当时躺着起不来,闲着也没意思,琢磨了两日后,就给李承泽递上一封奏疏:
「尊敬的准陛下,范某已经选好了,我想要: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王。」
【李承泽】:........这人真是有病。
李承泽驳回了,回他一封:不行,「英」字如何。
【范闲】:土。
【李承泽】:「玉」。
【范闲】:什么破玩意儿。
【李承泽】:陛下早亡,许多事情可以重新制备。
【范闲】:什么意思?
【李承泽】:我准备取消你和婉儿的赐婚。
...........
【范闲】:错了,别整。
范闲坦言道,自己不想封什么异姓王,也不想跟皇族扯上什么关系。
李承泽索性就直接给了他国公一爵,人臣之中第一,仅次皇帝,又与正脉之中的封王者平级。
爵位官职都封完了,又问他想要哪处封地,范闲要了苏州。
那里沿海,范闲说是要打造什么未来商业都市。
说实话,李承泽其实不想知道范闲想干嘛,怕他在磨叽,就直接把苏州给了范闲。
其余战时功臣皆有晋封,如几小将军、陈、吴、张、王几位。
还有在战时做出突出贡献的无名士兵,凡有能力者皆都调京都,或分于各地为官上任。
总归,调任的调任,升职的升职,皆是论功行赏,没有一个白付出之人。
战争不免会发生死伤,那时最重要的就是进行补偿和抚恤。
李承泽缴了长公主和太子府,搜出现银黄金珠宝数以万计。
同时,又抄了相关造反官员、富商的豪庭家宅。
有钱,太有钱了,有几个比长公主还有钱。
但这帮扣门的富商赚了钱后什么也不干,就留着。
给家里屋子塞的满满当当,就是观赏。
也不知道留着要做什么,可能有收集癖吧。
每个人都造了好几个地库,里面皆是装满了金银和价值连城的宝石、器皿。
目前具体的数量还没有统计出来,但光凭肉眼望去,也知道定是一笔天文数字。
李承泽先将定额的抚恤金,按照市场的购买力分发下去。
不然若只是钱多了,但是需求的东西供应不足,那就很容易会造成通货膨胀。
商贾之道,李承泽平日读书的时候也研究过,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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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一一简略的介绍完,陶镜杨也大概知道了目前的状况。
这么一听,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基本上已经全步入正轨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陶镜杨又醒悟过来,
合着如今这围着的一屋子的人,如今不是公爵就是公主、不是侯爵就是王啊......
还没等她给出什么反应,范闲就悄悄揉了揉腿,而这一动作又被陶镜杨给捕捉到。
她抬了一下下颌,打量着他问,“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了。”
“武艺不精,让那个使者给揍了呗。”范闲那故作轻松的话语,反而加重了此时沉重的气氛。
林婉儿的神情有着隐藏不住的哀伤,她只是柔柔的瞧着范闲的后背,但也没有说什么不开心的话。
悠然看了范闲一眼后又缓缓转头,似约有惋惜。
谢必安和范无咎亦是如此,时至今日,早已完全没有了如从前那般的同他针锋相对。
这里有一种诡异的和平。
但范闲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他原本觉得没什么,当自己还能有一次醒来的那一刻时,范闲就已经觉得命运够眷顾他了。
什么消失的武功,又或是下降了十几倍机能的身体,这些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
左不过他上辈子还是渐冻症呢,这回已经够好的了,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只是,范闲自醒来就很烦躁,明明都说了不在意,但还是会得到莫名其妙的关心和令他不喜的所谓的「优待」。
他现在也在期待着陶镜杨的反应,如果陶镜杨也要可怜他,那他只怕是真的要疯掉了。
还好,她才不会「优待」范闲。
只瞧她捻起两指,搓搓范闲的衣服,扭头看了一眼李承泽,又回头朝向范闲,说,
“衣品变好了啊,穿的一身灰白,
这是走灰败·清冷·忧郁·四十五度角的天空没有悲伤·你再闹我在笑·体育生·退役·冷冰凝爱语梦翠霜·把眼泪藏在心里·爱殇·痛·倔强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