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有些诧异。
莆田少林别名南少林,虽名头不如北少林响亮,但却没人敢说南少林弱。
所谓南拳北腿,两者不分伯仲。
只是南少林更多是清修之士,几乎不过问江湖闲事。
林坤也不由多看了闻色禅师两眼。
只见头戴僧帽,一身深色袈裟,眉须花白,宝相庄严,端是一副得道高僧之相。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葵花宝典便是从莆田少林寺流传出来的。
可见莆田少林寺的武学底蕴非同小可。
原本坐在席间一直闭目诵经的方生此刻也已站了起来。
跟随其一起来的两名俗家弟子以及四名少林弟子也齐齐起身。
但见方生走上前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方生见过闻色师兄。”
闻色禅师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有了闻色禅师做底气,方生终是露出獠牙,转头看向立于正殿下的林坤,一步一步走来。
“林门主,趁吉时未至,老衲心有疑惑,想要斗胆一问。”
林坤眼神淡然,嘴角含笑道:“大师请讲。”
“阁下纵横福州武林,有人见你使过本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袈裟伏魔功,此事可当真。”
“不错。”林坤毫不避讳,当场承认。
群雄尽皆哗然,知晓林坤与少林已不能善了。
心有不轨者,更是暗道机会难得。
但见方生距离林坤不足三丈之距,沉声道:
“阿弥陀佛,少林七十二绝技为少林根本。”
“从不外传。”
“就连我寺高僧想要修习也需资历贡献。”
林坤闻言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方生,温声道:
“不知大师想如何处置林某。”
方生轻吟一声佛号,义正言辞道:
“还请林门主大婚后,随老衲前往少林,由方正师兄定夺。”
林坤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林某既已会袈裟伏魔功,方正大师莫非还能让林某忘却不成。”
“既不能让林某忘却,总不能杀了林某吧。”
后方的闻色禅师此刻也在几名僧人的拥簇下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佛门自不会为此妄造杀孽。”
林坤闻言,伸手轻抚下巴,眼中带笑,用疑惑的口吻道:
“那林某去与不去,又有何区别。”
闻色禅师与方生对视一眼,然后由方生开口道:
“恐需林门主留宿少林一段时日。”
林坤笑着摇了摇头,旋即脸色冷了下来,伸手一指方生道:
“今日在这婚宴之上,尔却想要林某遁入空门?”
在座群雄一见双方撕破脸皮,剑拔弩张。
当即便一个个起身附和。
只见随金台寺不乐大师前来的西宝和尚拍桌而起道:
“天下各大门派秘传本是立身根本,神捕既学了少林绝技,自当入少林为僧。”
那云台观九流道人、玉灵道人以及随行道士都尽皆起身。
由九流道人开口施压道:
“是极是极,更何况我还听闻林门主使过我云台观绝技飞云手。”
众人一听,立马洞悉了九流道人的想法。
便见木高峰也笑呵呵起身道:
“巧了,老驼子也听人说林门主使过我家传武学。”
岳不群与宁中则闻言直接拍案而起。
但听岳不群指着木高峰沉喝道:
“阁下好不要脸皮,旁人诬陷林门主,岳某还分不出真假。”
“可你一身毒功,又怎能去赖林门主。”
木高峰脸不红心不跳道:
“老驼子也是不信,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
“这林门主偷学少林和云台观绝学,说不得也偷学老驼子家传武学。”
此话无异于贴脸辱骂。
木高峰一说出口不免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林坤。
深怕对方不管不顾将自己打杀。
虽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
但想来盛名之下无虚士。
万一吃了亏总不好。
然而林坤却仿若没听到一般,神色波澜不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此时,一众僧人中又站出一面相粗犷的头陀,叫嚣道:
“莫不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坤拳,而是林门主偷学各派秘技,据为己有。”
岳不群倒是觉得此人眼熟。
细想一下,不正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丑松头陀么。
没想到竟搭上了莆田少林寺的线,进到这婚宴中来。
但见那丑松头陀朝着四方群雄拱了拱手,朗声道:
“若是林门主未曾偷学他派绝技,不如将所谓坤拳拿出来,让几位武林德高望重之辈观上一观。”
“想来前辈们自有高深传承,不会觊觎你坤门那点微末功法。”
此话一出,在座群雄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林震南等人还想起身替林坤争辩一二,却被身旁的王伯奋按住。
只见王伯奋满头大汗,低声道:
“莫要强出头,这些都是各方势力中的高手,若是让他们记恨上,对福威镖局不利。”
“妹夫啊,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可不要惹火上身。”
林震南自知人微言轻,只得悻悻坐下。
至于府衙那一伙人,林坤提前给他们通了气,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江湖事江湖了,更何况这些武林中人各个无视法度,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然而岳不群可是知晓林坤实力的,自然不惧在场之人,当即起身表态道:
“说到底,诸位还是觊觎林门主手中传承,又何必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林坤伸手虚按,示意岳不群坐下道:“多谢岳掌门仗义执言,此事林某自会处理。”
旋即在台阶上来回度步道:
“林某非是扫蔽自珍之人。”
“但恩师曾教导林某,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无志不渡,死猪不烫,朽木不雕,烂泥不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