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轻轻点头,朝远处林平之沉声道:
“平之,将岳掌门带下去好生修养。”
林平之重重地一点头,快步走了过来。
满脸复杂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将岳不群扶起,缓缓朝山下走去。
就在此时,鲁正荣疾步奔至高台之上,振臂而呼,声震云霄道:
“诸位,今日乃武林大会,本为遴选武林盟主而设。”
“然方证等辈,居心叵测,狼子野心昭然已揭,视我等如猪狗蝼蚁。”
“其竟设奸计诬陷,妄图戕害我正道天之骄子,其行可憎,其心可诛。”
“如今,林门主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
“论及武功,林门主力挫二十余武林巨擘。”
“想那一年前,便仅凭浩然气势便逼退东方不败。”
“武功之高,当世罕有其匹,堪称新的天下第一。”
“再论德行,江湖之上,无人不知林门主侠肝义胆,仁义传扬。”
“今日更手刃前任魔教教主,大义凛然。”
“此等德才兼备之人,方为我辈追随之楷模。”
“唯有他方可庇佑我等正道昌盛。”
“这盟主尊位,世间仅林门主配坐得。”
林坤眉头紧锁,神色冷峻,沉声喝令鲁正荣道:
“鲁长老,莫要信口雌黄。”
“林某学艺尚浅,何德何能居此武林盟主之位。”
台下群雄,皆亲眼目睹林坤独斗二十余高手之雄姿。
心中早有倾慕拜服之意。
当下便接连有人起身高呼道:
“林门主不必过谦,古往今来,武林盟主以武为尊,此尊位非您莫属。”
“林门主年纪轻轻,然德行之事,我等早已钦闻于耳。”
“您若为武林盟主,我等心悦诚服,毫无异议。”
“且求林门主怜我等正道势弱,请莫要再辞。”
鲁正荣眼珠一转,当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拜见武林盟主。”
一众坤门弟子与衡山派弟子见状,纷纷跪下,齐声高呼:
“拜见武林盟主。”
其余众人见状,也皆有样学样。
刹那间,广场之上,群雄参拜,呼声震天。
“拜见武林盟主。”
林坤一脸慌张,急忙说道:“你们........”
随后无奈摇头,抱拳向台下众人深施一礼,长叹一声道:
“也罢,承蒙诸位厚爱。林某定当竭尽所能,纵粉身碎骨亦不足惧。”
“若在位期间处事有失妥当之处,还望诸多武林前辈多多提点。”
言毕,便在鲁正荣的弯腰引导之下,一步一步登上台阶最高处。
转身坐定,风姿卓然。
恰在此时,史万从人群之中奋力挤出。
双手高高举起,高声呼喝道:
“林坤不败,千秋万代。”
“坤门无敌,一统武林。”
一众坤门弟子闻此,尽皆跟着高呼。
“林坤不败,千秋万代。”
“坤门无敌,一统武林。”
鲁正荣眼见坤门竟有此等灵性之人,赶忙招呼衡山派弟子一同高呼。
“林坤不败,千秋万代。”
“坤门无敌,一统武林。”
或许是受两派弟子感染,群雄也跟着呼喊起来。
“林坤不败,千秋万代。”
“坤门无敌,一统武林。”
轰隆隆~
雷霆阵阵,若怒龙狂啸,威震八方。
电光闪烁,恰蛛网织天,照亮乾坤。
林坤缓缓伸出双手虚按,众人立时声止。
皆满眼崇敬地望着台上那威严之身影。
但见林坤双手请搭扶手,声若洪钟道:
“既蒙诸君尊我为盟主,那林某定当为正道担责。”
“鲁长老。”
“属下在。”鲁长老赶忙来到林坤台阶之下,单膝跪地。
林坤居高临下,眸间威严尽显,朗声道:
“如今五岳并派,念你及时省悟,未与那些伪君子同流合污。”
“更于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坏其奸计,此乃大功一件。”
“那五岳派掌门之位,便由你担任。”
值了值了,老夫这步棋当真没走错。
鲁正荣闻言,面上喜色满盈,涨红了脸,气势不凡道:
“属下定赴汤蹈火,定将重振五岳派,必不让盟主失望。”
林坤微微颔首,沉声道:
“这太室山本是我坤门驻地,自当物归原主。”
“所有嵩山派弟子,迁移至四岳,此事还需你妥善安排。”
鲁正荣语气坚定道:
“保叫盟主放心,鲁某定当不负所托。”
林坤目光扫视一圈,朗声道:
“诸君各自归返之后,需拟定门内人事名单,以助林某统筹管理。”
一众群雄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道:“遵盟主令。”
林坤瞥一眼天色,见雨势有渐大趋势,当下挥袖道:
“如此,诸君且先下山休息吧。”
群雄这才起身,有序离开峻极峰山顶。
坤门诸弟子则留于原地。
在丘仲南的调度之下,利落地清理着广场上的尸骸与血渍。
此刻,林坤方才斜眸望向战场边缘。
守在任我行尸身之畔的任盈盈与向问天。
此刻的任盈盈双眸痴滞,望向林坤的目光中尽是复杂情愫与无尽哀伤。
恰似那梨花沾雨,楚楚然令人心怜。
那向问天却是满面惧色。
他欲要离去,奈何路口早被诸派之人拦住去路。
强行动手闯关自是无稽之谈,林坤还于一旁冷眼瞧着呢。
但见林坤端坐于高台上,伸出手指,轻轻朝二人勾了勾,轻声道:“过来。”
任盈盈满脸哀伤与迷茫,起身朝林坤徐步而来。
那向问天号称天王老子,岂愿在群雄面前示弱。
当下双拳紧攥,一步一步缓缓朝着林坤挪移。
待二人行至下方台阶。
任盈盈仰视着那面色淡漠的林坤,心中满是五味杂陈。
身形一晃,跪坐于地上,凄声道:
“魔教……妖女……任盈盈,见过林盟主……”
反观向问天,则挺直身躯,昂首直视林坤。
林坤望着向问天这般桀骜之态,嘴角微微牵动。
任盈盈见林坤看向向问天时,眼中似有杀意弥漫开来。
当下心中一慌,满脸祈求之色道:
“林……林盟主,求莫要杀害向伯伯。”
林坤瞥向任盈盈,四目对视,不禁觉得这情之一字当真可怖。
杀父之仇当前,他却未从任盈盈眼中瞧出一丝恨意,唯有无尽的复杂与痛心。
或许是任我行与她相处时间尚短,感情不深。
又或许她本就是天性凉薄之人。
所谓情之一字,不过是为了一己之欲,被贪念所驱使罢了。
林坤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扶手,思索着该如何处置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