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素卓的话,皇后抚住太阳穴。
皇帝喝道:“搜。”
傅青隐手一拍香兰肩膀,她身上掉落几样东西。
其中有个小香包,香气浓郁。
捡起在手,仔细闻一下,傅青隐偏头看余笙笙:“懂香吗?”
余笙笙一怔回神:“略懂一二。”
“闻闻。”
余笙笙赶紧上前,接过小香包,细细看看闻了闻:“确实是玉华醒醉香。”
素卓扶住皇后,眼睛含泪:“皇上,分明就是香兰事先在此放置太子殿下不能闻的香,借故诓太子殿下前来,又打晕瑞阳郡主,意图让郡主作见证,这才……”
素卓盯着姝贵妃:“贵妃娘娘,好狠的心啊。”
姝贵妃掀眼皮看看素卓,只这一眼,余笙笙就觉得,这一眼的眼神,与姝贵妃面对皇帝撒娇时,完全不同。
“本宫倒是不知,自己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一个宫女,也敢当着皇上的面指责本宫。”
皇帝沉下脸:“掌嘴。”
皇后面色微僵,素卓反映也是快:“奴婢自己掌嘴,是奴婢失言,但奴婢不敢指责贵妃娘娘,只是……皇后娘娘太受苦了。”
她说罢,自己抽自己,一下下清脆,没有留余力。
余笙笙目光往下一瞥,看到从香兰身上掉出来的东西,还有几样别的。
她轻声道:“指挥使。”
傅青隐顺着她示意的地方一看,那是帕子包着的小包,大概原来包的也不是很严实,从身上掉出来,隐约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几颗圆润的珠子。
傅青隐捡起帕子包,打开细看,眉梢微微一挑。
“皇上。”
他拿到皇帝面前,让皇帝过目。
雪白丝帕,里面是几颗光洁莹润的东珠,一颗五颗,个个比拇指还大一圈儿,没有半点瑕疵。
“像这种品质,别说五颗,就是一颗,也价值千金,”傅青隐手掌轻托,“这方雪丝帕,也是上等绸缎。”
皇帝嘴角抽搐两下,看向皇后:“朕记得,这次离儿派人送来的礼物中,有几颗这样的珠子,在何处?”
皇后刚一张嘴,还没发出声音,皇帝又看向素卓:“你,去取来。”
素卓停下抽自己的手,看向那几颗珠子。
“皇上,皇后娘娘的珠子……被偷了。”
姝贵妃轻笑出声:“还真巧。”
“那么巧,让本宫的奴婢偷了,那么巧,还是本宫找来陷害太子和皇后的奴婢。”
她语气讥诮,隐含怒气:“皇上,您瞧见了吧,臣妾一天天过的什么日子!”
皇帝看她一眼,有些无奈,又看看皇后:“皇后怎么说?离儿送来的东西,你向来宝贝,不舍得用,不舍得戴,怎会说丢就丢?”
皇后轻叹自责:“是臣妾的疏忽,忙于宫宴,没有管理好,竟然发生此等事,臣妾发现时,马上就要开宴,故而没有声张,寻思着等结束之后再说。”
“一场宫宴,宫中办过不知多少回,”姝贵妃接过话,“臣妾前两日还去过皇后宫中,问过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皇后娘娘一口回绝。”
“早知会有这种事赖到臣妾头上,当时就是拼着让皇后娘娘不高兴,臣妾也要帮点忙,好过现在被人怀疑。”
姝贵妃轻哼一声,别过脸,以示生气。
皇帝也面色不悦:“一场宫宴,闹成这样,皇后,你若精力有限,难以胜任,不妨直说,朕可以安排人手帮你。”
“皇上,臣妾没有办好,认罚。”
她抬头看香兰:“事情究竟如何,不如让香兰自己说。”
傅青隐扫她一眼,皇帝颔首。
抬手点开香兰穴道,又托上她的下凳骨,傅青隐抽帕子慢慢擦手。
“贱婢,到底怎么回事,说!”
香兰扑通一声跪下,手臂上还在流血:“皇上,奴婢……奴婢的确是奉贵妃娘娘之命,事先在玉贵人酒中下了药,趁着别人都在看娘娘跳飞天舞时,悄悄尾随玉贵人,带着侍卫杀了她宫中的人,投下玉华醒醉香。”
“又把太子诓骗至此,香气正散到浓郁,太子殿下又吃了酒,不久便昏迷……”
香兰说着又看余笙笙:“瑞阳郡主给贵妃娘娘作画,却没有画完,说什么娘娘国色,画不足以画出,实际她就是不想给娘娘画。”
“奴婢看在眼里,心中不服,就想拉她下水。”
余笙笙听着这些话,并不相信,先不说她从未说过什么娘娘国色,画出来之类的话,就凭香兰说得这么快,这么流畅,也感觉不对劲。
皇后怒视姝贵妃:“你还有何话说?”
姝贵妃不慌不忙:“珠子哪来的?不会真是从皇后娘娘那里偷来的吧?”
香兰一时没回答。
姝贵妃喝道:“说话!”
香兰吓得一哆嗦:“是……是奴婢偷的。”
姝贵妃短促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偷的?”
“珠子是另一回事,”皇后沉声道,“几颗珠子,还比不过太子吗?姝贵妃,你还是先解释一下,香兰所说的话吧。”
“解释什么?”姝贵妃道,“香兰背叛了臣妾,或者说,被人以重金收买,所以,才会在此红口白牙陷害本宫。”
“要说陷害太子,何必用此复杂的手段?太子文不及三皇子,武不及翼王,也就品德还在群臣中有些口碑,陷害他偏偏针对品德,本宫有那么蠢吗?”
“放肆,”皇帝低声喝斥,“不许如此说太子。”
姝贵妃哼一声,不言语了。
太子跪在那里,脸上火辣辣,咬紧后槽牙,嘴唇紧抿,才能把火气咽下去。
这个贱人!等有一日登上大宝,定要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不,先把她丢进最低等的妓馆,让她受尽凌辱。
还有整个陆家,都要被颠覆,一个不留。
虽然姝贵妃说话不好听,但的确是事实。
皇帝略一沉吟,抬眸看傅青隐:“青隐,依你之见,当如何?”
傅青隐不偏不倚:“皇上,事关重大,必须要谨慎处之,查明真相,太子身份贵重,玉贵人又是后宫妃嫔,此事不可听一面之词。”
“不错,”皇帝点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