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舍百杀曾说过,波色独立之后,经济问题十分关键,只要能搞到钱,汇鑫局可以要求任一部门无条件辅助。
况且那些潜伏的人,本就是神舍卫戍自己安插在大兴的,所以他找荒木沧水要人时,说的理直气壮。
仅半天的时间,关于潜伏者的信息就到了大毅手里,神舍卫戍为了讨好他,还贴心的在里面附上了详细的说明。
夜晚成碧入睡后,大毅甩开媚格直奔星河西港。他找到观山拿回卫星电话,而后给秋樱子拨了过去。
“秋组长,是我!”
“呦,谁啊,这么晚给人家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音色甚是妩媚,大毅笑着调侃道:“不好意思,是我打错了!”
秋樱子怕大毅真的放下电话,赶紧变的端庄起来:“卫星电话都是专线怎会打错,连玩笑都不能开了啊?”
“噢,原来秋组长会好好说话,人在哪里啊?”
“毅少没给我出货的消息,我哪敢乱跑,在大兴呢,回来快半个月了。”
大毅点着支烟吸了一口:“什么时候回清原啊?”
“前天催我过一回,正打算这两天动身。”
“那秋组长可要找个妥帖的人备货。”
“啊?可以了吗?”
“嗯,三百货柜到尼斯,秋组长安排人把货备好,自会有人协助你出关。”
秋樱子高兴极了:“那明天一早我就回清原。我让霜韦韦留在大兴备货,这部电话也留给她。”
联络完秋樱子,大毅回到主舱,进门正看见观山在悠闲地喝茶。
“晚上喝茶,不怕失眠嘛,观山兄。”
“闲来无事聊作消遣嘛,毅少请坐。”观山招呼大毅坐下品茶,跟着拿出香烟递了上来:“尝尝,正宗的波色烟。”
大毅点上抽了一口:“唔,口感确实不错。哎,我发现你也是怪脾气,停港休息两天不好吗?”
“毅少说的是,我啊,一身的贱骨头,没有海上那左右摇摆的劲儿,就全身不自在。”
“哈哈,升线路官了还不自在?”
观山一愣:“毅少怎么知道的?”
“上午我与神舍卫戍坐了坐,顺带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我想他到底是你的直接上司,不好跳过他直接找荒木止将军。县官不如现管嘛!”
观山明白了:“难怪下午局长亲自来给我下的任命,还说荒木将军批示,要我的观山舰以后只听您一人调遣。”
大毅得意的一笑:“哎,我当时也没问神舍卫戍,线路官都管个什么?”
观山给大毅添上茶,跟着解释道:“线路官负责一整条线路上的舰船调配,以管理求效益。”
“就比如我这条线,一共5艘舰船,往后上面命令出海,他们每一艘拉多少运去哪里,都由我来协调。”
大毅抹着下巴:“噢,是个实权的职位!这个神舍卫戍还挺爽快。”
观山坏笑着回道:“嘁嘁,他那是想打压一下得盛荣飞。”
“哈哈哈,观山兄是聪明人。你明后日出航,除了要去接秋氏的货,你还得帮我送个人。”
“什么人?”
“到时候你自然能见到。”大毅从腰间解下一支削寒刃,连同着卫星电话一同递给了观山。“等人上了船,你把这两个物件都交给他。”
观山接过刀刃和电话,表情多有疑惑:“毅少,这削寒刃可是宝物,怎能轻易送人......”
“此人很重要,你这样......”
大毅将心里的计划细细的讲了一遍,观山跟着点头应了下来。
“行,毅少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除了送人的事儿,您还有什么交代?”
“没了,接到人,你就去尼斯等着接货便是。”
翌日晚十点,大毅背上颖雀给他备好的大背包,悄声的走进了媚格的内室。
“醒醒,媚格,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毅少?”
媚格一个激灵弹起,下意识的摸索了下身上的衣物。
“您......您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大毅见媚格有些脸红,调侃道:“唉,还是男警卫方便些啊,女子啊就是麻烦。”
“大晚上的,您这是有多无聊,来拿我开心?”
“嘁嘁嘁,我要出去一趟。”
“去就去呗,您昨晚又不是没出去,还刻意把我甩开......”
“我要去赵子锋那儿!”
媚格本来还有些懒散,一听大毅要去见赵子锋,跟着起身穿戴装备。
“还是去送衣食?”
“不,今晚我是去放了他。”
媚格的表情顿时凝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好......那我去备车。”
大毅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脸上满是狡黠的意味:“你还是先给荒木将军通个气吧,我去门外等你。”
进了情报部的大门,大毅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防卫级别,特别是关押赵子锋的小楼,当真是插翅难逃。
到了门口,大毅让媚格在外等着,一人走了进去。足足四个多月没见赵子锋,两人一碰面,激动的久久不能平复。
片刻后,大毅从背包里拿出酒水吃食在桌子上铺开,示意赵子锋坐下喝点。
“可惜啊,这里看不到星光,也没有赫连峰上的微风甜雪。”
“这顿......算是给我送行?”
大毅端起酒瓶子,跟赵子锋对碰。
“嗯。”
赵子锋暗淡的点了点头:“真的不跟我一起走?”
大毅长长的叹了口气:“父母都在这儿,他们漂泊半生好不容易团聚,我怎能忍心不告而别......可是,锋子你要相信,不论将来怎样.....我的心一直与你在一起。”
“我信你。那个颖雀说的对,你比我难。”
赵子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稍稍掩盖了些脸上的苦闷。
“大毅,你是不是......要一直留在波色了?”
“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你得回大兴去。”
“颖雀都同我讲了,大毅你放心,我会把咱组的人都捞出来,绝不会枉费了你的这一番操持。”
大毅叹了口气,而后与赵子锋把瓶中酒干了出来。
“锋子,跟大家说,终有一日咱们还会团聚。”
“我会的......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咱们以后还要周游世界行侠仗义。”
大毅抹了把脸强震了下精神:“当然,我永远不可能忘!”
赵子锋又开了两瓶酒:“你可别拖拉,要不我就不等你了!”
“你敢!”
两人从午夜喝到日出,足足四个多小时的干等,实在让荒木沧水忍不住了。
“媚格,我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处理。你进去催一下,怎么还不出来?”
“啊?我可不敢。毅少叮嘱过了,莫说是催促,怕是一进去就会被他斥责。”
“我命令你进去催一下。”
“啊!~!你有点耐心嘛沧水哥,我知道首领早就想把赵子锋送走了......都等这么多天了,还差这几个小时?”
荒木沧水一怔,脸上忽变的严肃起来:“我情报部的密令,你如何得知?”
“你去问荒木将军吧,懒得跟你多说。”
“出了趟远门回来,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媚格脸上那不太正经的表情与从前的谨慎大相径庭,这令荒木沧水有点生气。其实这是媚格的本性,只是她自己还没察觉,从西半大陆归来后,身上渐渐染上了些大毅的习气。
“好,总长大人,是我错了!
“切,自从当上了总长,沧水哥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媚格最后这句小声嘟囔,荒木沧水听得很清楚,毕竟是同宗同族的兄妹,见她气鼓鼓的回到了座位上,荒木沧水也难能把军部总长的架子端起来。
“好了,我的媚格妹妹,是我架子大。回头请你吃顿好的,现在能去催下毅少了吧?”
“那......行吧。”
媚格刚一起身,不远处的铁门咯噔一下开启。大毅和赵子锋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一副喝醉的模样。
“妈的,是谁在这儿碍眼。叨扰我的兴致,赶紧滚蛋!”
大毅揉着朦胧醉眼,七扭八歪的走向荒木沧水,直快贴到了脸上才把他给认了出来。
“咯......这不是总长阁下嘛!您......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荒木沧水难忍大毅身上的酒气,无奈的向后小退了一步。
“请少族主安!”
“呀!我喝酒这点小事,把您都给惊动了......来,坐下一起喝点......”
“哪里,哪里。少族主第一次到情报部来,我理应迎接。”
“总长真是客气......都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大阵仗!都给我把路让开!”
身后的军士都是荒木沧水的嫡系,一个个脸上都是肃杀之气。大毅知道自己指挥不动这些人,于是便借着酒劲儿大叫大嚷。
“妈的,让开啊!~!都杵着做什么......”
荒木沧水上前扶了一把大毅,跟着对军士们挥了挥手。
“把路让开,夹道欢送一下毅少。”
“是!”
众军士得令,迅速将门口让了出来。
“毅少,首领命我将送行的船安排好了,停在南港口。您放心,路上绝对的安全!您就不必去了吧?”
“放心,有你老兄......安排,我当然一百个放心。送到船上,送到船上我就回来。”
大毅装着醉酒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清楚的很。神舍百杀在自己回波色当天,就答应放了赵子锋,肯定是有所安排。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自己的计划能顺利进行,赵子锋定能安全的返回大兴。
荒木沧水见拦不住大毅,只得把媚格推上了车:“照顾好毅少......一定要安全!”
大毅知道荒木沧水这是怕自己在半路私下放了赵子锋,可脸上仍装作一副醉相:“哎呀,感谢总长,真是费心了......”
去波色南港的路上,大毅和赵子锋所乘坐的车辆被十几辆满载士兵的大车夹在中间,透过驾驶室的后窗,情报部的人能清楚的看见两人在后面说话。
到了南港,车队直接开进了舰船内,一众情报部的人亲眼看着赵子锋被带进了监舱,这才安心的回返。
回去的路上,大毅为把戏做足,吐了一副驾驶,媚格在旁照料着,真以为他是喝多了。
“毅少,毅少。您没事吧?”
“唔,咯~~~”
一个长长的酒咯,直呛的媚格捏住了鼻子。
“再喝,嗯~!再喝,喝......”
“这可如何是好......”
媚格无奈只能快速返回,将烂醉如泥的大毅送交由颖雀照顾。
扶着大毅躺下后,颖雀去冲了一碗解酒汤。可回来时,却发现他已去到了沙发上。
“哥哥放宽心,还是躺下歇歇吧。”
大毅接过喝了一口,觉得有点烫,于是将碗放在了一旁。
“我担心在衔接上会出问题......哎,刚才没被媚格发现吧?”
颖雀点了点头,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是真能演,都说紫女不可信,我看黄男的可信度也不高。”
颖雀的玩笑话让大毅觉得亲切,他装着义正言辞的回道:“谁说的紫女不可信,我妹子就是最可信的人。”
这一路大毅所付出的心力,颖雀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见他脸上还满是焦虑疲乏,于是给他按了几下太阳穴。
“哥,我以前在刺袅的教官说过。越是仓惶的事情,心里就越要平静安定,如此才不会被让人看出端倪。”
大毅端起热汤慢慢喝下,温暖的酸汤进入胃中,顿使他心中的躁动得到了不少安抚。
“这汤不错。”
“那要不要再来一碗。”
“好。”
大毅笑了笑,脸上的愁容终是散开了一些。
“妹子,赵子锋的事情若将来被戳穿,你一定要说全不知情,等天亮之后我会向母亲坦白,有她保护你,不会有人敢对你怎样......”
“哥哥不必操劳,即便族主不知此事,妹妹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父亲现在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只是今天监所门外的荒木沧水,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