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得越来越高,他眼前的儿时模样也越来越模糊,心里也越来越畅快。
“你干什么?”白栀看到薄懿的手里突然出现的刀片大惊道。
“放他自由,也和过去说再见。”薄懿淡淡道,他想剪断风筝,让风筝带着儿时的他随风飘逝,褪下束缚,奔向自由。
“嗯,我陪你一起。”白栀握上薄懿的手,和他一起割断了风筝线,那连接着过去的线真的断了,未来会更好。
白栀和薄懿看着风筝乘着风飘向了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一起告别了过去,缺失的童年还会再弥补回来的,因为身边站着对的人。
这时,薄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对方又打来了。
“怎么不接电话?”白栀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薄懿淡淡道,电话断了没再响。
但他收到了一条短信还有一个地址:我今天必须见到你。
对方很强硬的语气,薄懿只是皱了皱眉,并不打算理会。
“是谁找你啊?”白栀看薄懿变了脸色问道。
“我父亲。”薄懿如实回答,这件事他也没必要瞒着。
“他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你还是去见见他吧。”白栀劝说道。
白栀只见过薄城两三次,还是她刚跟薄懿结婚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差,薄城并不像陈淑英那样针对她,他看她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薄懿握着手机思考了片刻说道,“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知道了,快去吧。”白栀笑笑说道,薄懿这么黏她,她一点也不反感。
薄懿临走时在白栀额头留下一吻,没等白栀反应过来,他就转身迈着长腿离开了。
白栀也没跟他计较,莞尔一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
butterfly歌舞厅,这是薄城唯一经营的产业,和薄氏无关,也是他亲自为白薇建造的歌舞厅,本来是送给她的礼物,可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像蝴蝶一样。
薄懿一进门就被嘈杂的音乐声惹得烦闷,他最讨厌聒噪的环境了,如果不是薄城叫住了他,他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来了。”薄城站在二楼远远的望着薄懿,一副惬意的姿态,手里还摇晃着酒杯。
“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薄懿不耐烦道。
“跟我来。”薄城说道,薄懿跟着上了楼,进了最里面的包厢。
尽管门已经关上了,可外面吵闹的音乐声还是能听到几分,薄懿真的不明白这样吵的音乐有什么好听的,还是他的归来阁更舒心。
“有话快说。”薄懿开门见山,这样的环境惹得他烦闷。
“你有什么急事?”薄城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他的情绪,“我们父子俩,难得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
“家里还有人等。”薄懿冷淡道,他并不想跟薄城聊家常,他们的关系还没亲近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
“白栀?”薄城淡淡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还是更像我。”
“呵!”薄懿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薄懿满脸不屑。
“确实,你比我更专一更深情,也更幸运。”薄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一口干了一杯酒抬头问道,“来一杯?”
薄懿并未作答,薄城顺手给他倒了一杯。
“你去看过你爷爷了?”薄城进入正题。
“你看见了?”薄懿反问。
“我看见了放在那的百合花,是白栀准备的吧。”薄城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但薄老爷子墓碑前的百合花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的。
薄懿没说话算作默认,“你什么意思?”他来这并不是想听薄城说这些的。
“还是小姑娘心细,还能想到这些。”薄城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温柔善良又……”
“够了,白栀只是她自己,她跟你那些红颜知己没有一点关系,我奉劝你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薄懿愤怒着威胁薄城。
薄城曾经的风流史,在海城谁人不知,可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一人一往情深,为她忠贞不渝,从此转了性。
“你把我当什么了?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薄城那样说并不是想对白栀怎样,只是她的眉眼很像她,他找了这么多年,白栀是最像她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薄懿声音冷冷的。
“我不会对她怎样,反而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薄城说道。
自从白薇离开海城后就不知所踪,薄城就跟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她,却始终没找到,连她的消息也没有。
后来薄城就凭着印象中的她开始寻找与她相似的女人,不管是眉眼还是性格,他都把那些女人尽收囊中,只是给了她们一个安身之所,想要留下的就都留在了歌舞厅,离开的,他对她们也很大方。
薄城每天就守着这片地,看着与她相似但却不是她的人,心里想的都是白薇,每天都空落落的。
“亲生女儿?你觉得你配吗?”薄懿彻底怒了,薄城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无比可笑。
薄城不是没怀疑过白栀的身份,她们都姓白,长得也很像,尤其是眼睛,清澈得看不出一点杂质。
他问过蒋正柏,虽然他没说实话,但他心里已经认定白栀的身份了,白栀在薄家,白薇还能不出现吗?
“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父亲,你对我有怨恨,我都能理解,但你也不能连带着恨你爷爷,又逼死你二叔,甚至薄家都快散了。”薄城突然高声道。
他自知自己没资格管这些,毕竟是他亲自放弃的东西,薄家以及薄氏都不是他做主,他对薄懿也从来没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现在却又来指责他。
“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吗?”薄懿仍端庄地坐着,但表情冷到了极致,“怎么?放弃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参与任何跟薄家有关的事,现在后悔了,你凭什么来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