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言刚进去后,一阵阴风吹过,打瞌睡的秋菊被惊醒,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子,他面如冠玉,棱角分明的轮廓,姿容既好,乌黑深邃的双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就在转瞬之间,玄砚的手中凭空浮现出了一把锋利的镰刀,它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秋菊浑身激灵,身体本能地向后退缩,她看着向她步步紧逼的玄砚,此刻的玄砚宛若来自幽冥深处的使者,他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溢出森森寒意。眼底露出浓厚而冰冷的邪气。
他手中的镰刀已经举起,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上神!刀下留人!”
玄砚手中的动作一顿,微眯的瞳眸凝视着那人,嗓音清冷:“冥王?你来做什么。”
深古身体微微一颤,此人能力非常,不是好惹的。
“上神,在下是见灵力波动,前来查看,凡人生死自有定数,您这动手扰乱世间秩序,在下很为难,到时上报天道,您也会受处罚的。你可以用凡人之间的方式解决问题,没必要大动干戈使用灵力不是?”
玄砚对深古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知道此人打了今朝。但听到“天道”二字,陷入了沉思,上报天道……
上报天道=加重天道公务;今朝=现任天道;总结:上报天道会加重今朝公务。
他收起镰刀:“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深古看他模样,看样子是听进去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溜。
玄砚换了一种方式,突然凭空出现一张桌子和椅子。
“过来。”声音清冷带着不可小觑的威严。
秋菊像个木偶一步步走到玄砚身边,“跪下。”
扑通一声,秋菊利索的跪下,低着头,“今日你打了我的朝朝。多少个巴掌来着?”
“二十个。”
玄砚眸光深幽,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像在瞧一个死物,他看着秋菊,语调温和而低缓,“二十个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你要不打自己两百个巴掌以示歉意如何?”
“是。”
秋菊的话刚说完,一个接一个响亮的巴掌声让玄砚的怒气消散一点点的。
他翘着二郎腿,耳边听着清脆的巴掌声,看着书言在里面玩闹。好不乐哉。
只不过,这些动作与言语让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娴妃似乎有些受不了了,玄砚又看了眼秋菊的脸,已经被打的通红,甚至略微看到一丝血迹。
玄砚的脸上写满了不悦,眉头紧锁,啧,凡人真是脆弱。
【“别玩了,把人玩死就不好玩了。”】
书言意犹未尽,一出来就看见秋菊自己打自己巴掌,而玄砚却很悠闲自在。
书言有些羡慕,“你让她自己打,你却在这快活。而我却要一直吓她,累死我了。”
“如果我亲自动手,那么她应该成了一具干尸。”
书言看着秋菊,“啧啧,真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这个词我不懂,除了朝朝,其他人在我眼中如同草芥。而且,你也不赖啊。”
娴妃被吓得也不轻。
“这不怪我啊,是她自己坏事做多心虚,我都没做什么。也就跟她说说话。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玄砚嫌弃的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秋菊,“就让她们当做是做了一场梦,明天我们再来。”
“好。”
玄砚轻轻一挥,撤了屏障,秋菊已回到原位。脸上也不见任何巴掌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书言看着秋菊恢复如初的脸,“可是这样我们的意义是什么?她又一点事都没有,打了有什么用?”
玄砚露出一抹笑容,“谁说她一点事都没有的?”
诶?
永安宫门口,“书言,我衣服应该没有粘上什么东西吧?我脸上呢?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你就搁那坐着,哪有什么东西?你看看我,我有没有?”书言围着他转了个圈。
玄砚嫌弃道:“你连身体都没有,更没有了。”
那应该是没有。
他们边走边说,一抬眼就看见房门是开着的,今朝正斜靠在门口,双手环抱于胸,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眼下今朝用着小元子的身体,但是灵力波动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有人使用灵力?这个方向是长信宫?结合失踪的玄砚和书言,他也猜出一二。
今朝有些生气,他们出去玩居然不带自己!
等到灵力消失,他就在门口等着二人回来。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去哪了?”
今朝的声音让玄砚和书言打了个激灵。
玄砚抬头望向天空,“额……我们。我们去赏月了!”
躲藏起来的月亮很给玄砚面子,露出半边。
今朝透过月光,看到玄砚身着黑色绸缎长袍,上面点缀着精美银线花纹,腰带上挂着一条坠饰,他短暂地晃了一下神。
他记忆里的玄砚经常是身着绿色或者青色一类的衣服。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玄砚穿黑色的。
不对,好像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自己想找他们借条尾巴。
玄砚似乎很喜欢这个坠饰,由一根纤细的线串联,上面缀满了各式各样的牙齿,它们历经岁月的洗礼,显得很陈旧古老,而在这之下,却意外地悬挂着一条崭新的狐狸尾巴,它的光泽与周围的古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只不过因为自己贪玩把他的坠饰弄散,全部掉落。
玄砚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了句,掉了就掉了,很早之前的东西,磨损的也差不多,早该丢弃了。
虽然如此,但是今朝能感受到玄砚有些忧伤。
他把牙齿一个个捡起来,发现少一条尾巴,好不容易找到,因为时间过于长久,它变得很脆弱,被师父一脚踩烂了。
缺少的那个似乎是九尾狐尾巴,某日玄砚不在时,他本想去青丘的,但还是去了半日峰,那里的九尾狐是因为作恶被他们族长驱逐到此处。
九尾狐并不想给今朝,但是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九尾狐终于愿意给他一条。
因为九尾狐太过“活泼”,自己并未受伤只是衣服有些凌乱,显得有些狼狈。
早就长大的今朝对付几只九尾狐而已,绰绰有余。但是师父却有些生气。
待玄砚回来之后,师父又添油加醋,最后九尾狐受了无妄之灾,被打一顿。
他看见玄砚穿着黑色的衣服,只是匆匆一瞥,玄砚就不见踪影。
没想到如今能再次看到他身着黑衣。
今朝没有说话,玄砚有些慌张,难道粘上什么东西了?他瞪了一眼书言,都不仔细检查吗?
书言被瞪的莫名其妙。本来就没有。
“朝朝,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怎么见过你穿黑色的衣服。”
“不好看吗?”
今朝摇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刚刚的慌张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上次见你穿好像是我跑去半日峰的时候。”
玄砚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因为怕身上溅到血,而黑色不易察觉。
身上有血的味道,怕吓到今朝所以以最快速度回到房间里,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书言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啊?
“我们不谈这件事,我们谈谈关于你们两个出去玩居然不带我这件事。”
这件事难道不是已经掲过去了吗?
“你们该不会以为你们使用灵力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吧?”
看来今朝是不知道冥王来过。
“你在想什么?”
玄砚摇头,然后与书言并排站着“听训”。
“娴妃打我巴掌我可不会忍气吞声。本来想着半夜带书言去吓唬她的,结果找不到书言,却发现某处有灵力波动,玩的开心吗?”
书言激动道:“开心,特别爽!”
今朝一时间语塞,“在人间使用灵力本来就是罪大恶极,还不带上我,更是罪无可恕!”
玄砚和书言的头低的更深,尤其是书言,它没有身体,整本书都要翻过来了。
“咳咳,虽然如此,但是我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明天晚上带我一起,我也要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