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今朝慵懒地倚在椅背上,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最后目光停在陆长空身上:“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主人~你也真是的,我在京城时你说你去避暑了,我去找你,你又回来了。”书言语气有些委屈,随后有点兴奋道:“主人,你知道我在那个地方见到谁了吗?”
今朝有些好奇:“谁?”
“我见到诈尸了的许昭仪哦。我仔细查了生死簿,显示许昭仪还活着。她的孩子也还活着。”
“看来是假死啊。”今朝侧目意味深长地瞧一眼陆长空:“书言,你说他知不知道啊?”
书言还没开口,玄砚先一步道:“应该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今朝的眉梢轻轻上扬,嘴角处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陆长空,小玄子见到许昭仪了。”
陆长空拿着毛笔的手在空中凝滞,心虚道:“他看错了吧?”
今朝的目光如同清泉,直视陆长空的双眸,他的声音轻柔而带有点蛊惑:“你在说谎,说谎话的不是好孩子哦。”
陆长空放弃挣扎:“好吧,许昭仪只是假死。”
紧接着他全盘托出,缓缓开口:“朕有一个哥哥,叫陆无痕,事实上,朕应该叫陆无痕。”
今朝听着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书言,你查查陆无痕这个人。”
很快,书言语气惊讶:“陆无痕与陆长空是双生子诶。”
玄砚吐槽道:“这你都没发现?”
书言有些委屈:“我当时又没查陆长空的家人。”】
经过陆长空的仔细叙述,今朝总算是听明白了。
陆长空与陆无痕是双生子,在他们出生时,东篱先后发生了蝗灾,瘟疫,洪水。
满面愁容的先皇去民间视察时,遇上了当今皇后的祖父,他说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灾是因为双生子的诞生。
先皇想知道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至于怎么解决的陆长空不知道,他只知道朝堂之上多了一个周家。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被自己的父皇母后藏起来,那时候他的名字叫陆无痕。
直到后来,陆长空与他换了身份,从此以后,他就是陆长空。
今朝皱眉,轻声询问:“先皇就没有跟你透露什么吗?”
陆长空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中透露出一种沉重与无奈,“父皇死的有点猝不及防,朕还没反应过来就登上皇位了。那时候丞相的门生几乎快遍布朝堂了。”
今朝若有所思的点头:“可这跟许昭仪有什么关系?”
陆长空的话语在喉咙口停留一会儿,继续开口道:“许昭仪,不对,许周周是哥哥的妻子,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能见世人,所以招她入宫了。”
玄砚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吐出几个字:“好牵强,好敷衍。”
今朝赞同玄砚的话:“许周周知道跟她在一起的人是陆无痕吗?”
陆长空的面容凝重,他缓缓地颔首:“她知道,哥哥虽然与朕模样相似,但是有点区别的,哥哥眉心处有个红痣,很容易分的清。”
“他们想离开皇宫去民间,所以你安排了假死?”
“嗯。”
陆长空再次点头,即使幅度很小,但今朝还是发现了。
皇后的祖父……
东篱国的皇后只能是周家的……
这个祖父不一般。
【“书言,查查皇后的祖父。”
书页翻动,“皇后的祖父……死于启元二年。饿死的。”】
启文二年?今朝的目光轻轻掠过陆长空,仅仅数秒。但他的眼睛里却流转无数思绪。
年份应该不对,先皇在位一共二十二年,遇见她祖父是陆长空刚几月份的时候,陆长空十六岁继任,所以算来,当时应该是启文六年。
早就死去的人怎么会在四年后重新出现?
【“确定生死簿没有问题吗?”
书言不敢保证:“我去问问冥王。”
今朝应允。】
随后他又转眸望向陆长空,质疑道:“你确定先皇遇见的是她祖父?”
陆长空先是一怔,他不明白今朝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回答:“朕不知道,但是当初父皇是这么说的。但是朕觉得应该是的,总不能是别人装她的祖父,把权力让给别人?”
玄砚在今朝身旁猜测道:“或许是他祖父假死,隐瞒了生死簿?”
闻言,今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将目光转向陆长空:“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好好工作。”
还未等陆长空说话,他就与玄砚离开霄云殿。
除了此祖父非彼祖父,顶替他人。无论是假死还是生死簿出现问题,这都是冥王工作的失误。
“等书言回来吧。”玄砚的手试图抚平今朝紧锁的眉宇,声音低沉而充满安抚,“而且,这个也没进入暮光圣殿,想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今朝右手握猛地一拍左手手掌,反应过来:“对啊,我只负责管理暮光圣殿里的任务,这些也不归我管。我那么纠结干什么?”
然后他拉起玄砚,“走,我们去御膳房找吃的。”
冥界,深古正在摸鱼。
“冥王大人!”
深古一个激灵,难不成自己谈论大人被发现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深古,被书言唤回神来。
“冥王大人,我是奉主人之命……”
深古一听,瞪大双眼,心想:玩了玩了……
“冥王大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深古微微一怔,随即收敛心神,沉稳地回应:“在听在听。”
“东篱皇后周年的祖父死于启文二年,可又听闻他在启文六年出现在众人面前,主人让你查查是什么原因。是不是生死簿出现问题。”
深古点头称是,唤来尘然。
尘然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着:“生死有命,轮回有序。”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生死簿的扉页。
生死簿,记录着世间每一个生灵的生平、死亡以及轮回的轨迹。
随着尘然的触碰,生死簿的表面泛起了细微的波动,如同水面被轻风拂过。他闭上双眼,开始了对周年祖父信息的查探。
他逐一核对,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甚至每一刻的信息都被他仔细审视。
最终,尘然的查探有了结果。周年祖父的死亡记录与生死簿上的信息完全吻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生死簿没有问题,也并没有周年祖父假死的可能。
他仔细说明情况后,又望向书言小心说道:“或许是别人假借她祖父之名?”
生死簿只探生死和生平,别人活着要做什么,这冥界也管不了。
“好,时候不早,我先行一步。打扰了。”书言语气严肃。
深古看着远去的书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还好不是来找我算账的。
一抬眸就看见尘然面色沉重的盯着生死簿。
深古询问怎么了,尘然抬头,眼神如深潭般平静:“我怕上君会来询问我,因为世界上根本找不到自愿给他人做嫁衣的人。”
“也许真的有呢?”
尘然反问:“你会把你打理的冥界给我吗?”
“你想得美,我辛辛苦苦坐上这冥王之位为什么要给你?”
尘然眉头轻挑,“你也知道啊,那么大的福气自己不要,送给别人?脑子有病?”
深古想了一会儿觉得尘然说的有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得瑟道:“哦,身为判官的你,可得要好好查查。”
“你陪我一起查。”尘然拉住深古的手腕。
“我不,这是你的事!”
“你不陪我,等上君自己查明来问罪时,我拉你下水信不信?”
深古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缓缓转过头,语气轻柔:“不是我怕,主要是我担心你太劳累,分担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