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记得这个‘落尽’好像是宁妃的,所以要害皇后的是宁妃吗?宁妃把常征山当替罪羊吗?”】
月光如同细碎的银纱,轻轻洒落在今朝的肩头,他在皎洁的月光下,脚步轻盈的踏入冷宫,清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不是,它是皇后给宁妃的。”
“啊?”
“宁妃的身份很简单,户部侍郎宁远家的庶女,在家中过得艰难,几乎很难接触到外面,而且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落尽’,皇后的高祖以及宁妃是皇后的人,你觉得呢?”
夜晚的微风,在这静默的世界中翩翩起舞,带来一丝丝凉意,如同秋水般清澈而略带寒意。
今朝不自觉地将身上的衣物裹紧,他的声音,如同夜空中最轻柔的风,低低地在夜色中回荡:“入秋了啊。”
翌日,陆长空下朝就看见今朝坐在躺椅上玩九连环。
“怎么兴致缺缺的?”
今朝的眼眸,随着那声轻唤悄然流转,定格在陆长空的轮廓之上。但转瞬之间,今朝的目光又如流水般收回。
他微微垂首,目光聚焦于手中的九连环,手指轻盈而灵巧地在环扣间舞动。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与无奈,缓缓地回应着陆长空:“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睡到自然醒,如今回来,还得早起,你说让我怎么能提起兴趣?”
“是是是,是朕的错。下次你睡到自然醒再来,你看如何?”陆长空声音轻柔。
今朝颔首,满意地回答道:“好。”
“小玄子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他又不是你宫里的人,你问他做什么?看上他了?”
今朝目光如炬,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声音轻柔却如同秋日的凉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让陆长空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颤意。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的寂静仿佛凝固成了一幅静止的画卷,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没,没有,只是小玄子经常与你同进同出,今日不见倒是有点好奇。”
今朝收回目光,垂首继续摆弄着九连环,慵懒地声音响起:“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对他图谋不轨呢。”
“不可能,说实话,他身上的气势让朕不敢靠近。而且,他不是你的人吗?夺人所爱这件事,朕也做不出来啊。”
今朝嘴角的笑意变得温和,这话听着舒服。
“前朝如今怎么样了?看你神清气爽的,应该很顺利吧?”
“你猜的没错,都很顺利,现在只剩一点了,只是剩下的人安分守己根本查不出来什么过错。”陆长空的语气变得懊恼,写下那几个人的名字递给今朝。
今朝放下九连环,接过纸张扫了一眼,认真说道:“既然他们没有过错,与其把他们除掉,不然转换成自己人。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丞相被打压,他们还站在丞相一党,有点难搞。”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有其他人的罪证,但是他们真的没有吗?”陆长空有点不死心。
正如今朝所说,即使丞相现在步步艰难,但还是站在他身边,就这一点,陆长空就很难办。
“还真没有。就算有,也只是小打小闹,根本伤不到他们。”今朝轻轻摇头,“我只知道这些人都是受过丞相的恩情。他们在其位,谋其事。是个好官。除了是丞相的人以外,真的无可挑剔。”
陆长空只得作罢,他们重情义,想要他们变成自己人,只能花更多的精力。
“挑拨他们的关系,可以吗?”汪松承的声音在旁低低响起。
“很难。”今朝的话语简洁,随后,他转向陆长空,“陛下,之前不是试过吗?”
陆长空僵硬地点头。不然,他也不会问今朝是否有这些人的罪证了。
“船行至桥,自会顺水而过。都走到这一步了,那么着急干什么?”今朝看着满脸愁容的陆长空,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嗯。”
“御前侍卫换人了?”今朝突然说话。
陆长空先是一怔,随后开口道:“嗯,朕封他为锦衣卫万户了。”
锦衣卫万户,从一品,是比御前带刀侍卫等级高,只不过他不负责保护帝王。
“哦,那你什么时候给暮雨和林步赐婚啊?我可都答应人家了。”
“等解决完丞相这个心头大患,朕赐他们一个大婚。”
今朝的目光在陆长空身上轻轻流转,静静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
日升月落,今朝的生活如一池静水,泛不起半点波澜。直到某日,平静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涟漪打破。
而在皇宫的深处,冷宫的角落,今朝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摆。他的动作不疾不徐,落叶飘落,轻轻铺陈在秋千下的青石板上。
林步带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今朝的视线,他的眼中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怎么了?”今朝好奇问道。
林步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有个小孩说你父亲生病命不久矣了。”
今朝闻言,猛地起身,“林步,帮我跟陆长空说一声……”
差点忘了,前两天陆长空携瑾贵妃下江南了。
“算了,陆长空不在,是谁跟你说的?”
“是一个小孩,他说他叫许安。当时他挺焦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林步回忆着。
林步刚结束宫外的行程,一个小孩,正用稚嫩的声音与守门的侍卫交谈,他自称许安。
林步走近,才得知许安的来意。许安是在寻找小元子,林步告诉他,自己可以替他转达这个消息。
于是,许安将消息告诉林步,他说,许父突然病倒,病情严重,大夫检查后,无奈地摇头,表示已无力回天,让家人准备准备为许父办理丧事。
因此,许安不顾一切地前来寻找许元霖,希望能在最后的时刻,让许元霖与父亲见上一面。
林步让许安先回去,但他依旧不动。直到林步再三保证会跟今朝说明,许安才先回去。
“嗯,我知道了。”今朝的声音低沉,如同深夜的湖水,深邃而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
林步的目光紧紧跟随今朝离去的背影,不禁开口询问:“你现在就回去吗?我送你!”
“也好,你去准备马车,我先去找江太医把他一起回去!”
嗯,这很小元子。
在通往太医院的幽长石径上,今朝想起了书言,想问问他,许父的寿命。可书言此时不在,书言和流风剑已被他派去找关于‘落尽’的线索了。
因为他要进一步确定,‘落尽’是否是修仙界的毒药。
“江太医,快,跟我出宫去。”
此刻,江太医正蹲在地上专注地晒着那些珍贵的草药。今朝疾步走到江太医身旁,拉起他的手腕。
“去哪?”江太医眼神疑惑。
“路上再同你讲,你先跟我走。”
江太医看今朝那着急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去拿药箱。”
他通往许父家的蜿蜒小径上,江太医的心中渐渐明了事情的原委。
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江太医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比今朝还要明显。
他挺喜欢今朝的。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尽管今朝有时调皮捣蛋,有时又展现出超出年龄的成熟,但总的来说,今朝总是让人感到温暖和安心。
所以今朝有什么事,自己都会尽力帮衬的,更何况是关于他父母?
“大夫慢走。”许安带着太夫穿过走廊,目送太夫离开。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