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刚拿起谭静茹的手机,像是握住了一个侦探的宝盒。
他先是拨打了那个标注着“强哥”的号码,结果只听到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
他不死心,又拨通了“珍”的号码,一串欢快的振铃声在耳边响起。
冯伟刚心里就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痒痒的,充满期待。
可是,那铃声像是故意逗他玩似的,响得都快让人耳朵生茧了,对方却迟迟不接。
冯伟刚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这次更绝,对方直接给挂了!
他心里犯嘀咕:
“这小妮子怎么不接电话呢?难道是已经知道谭静茹那档子事儿了?”
正当冯伟刚脑子里各种剧情乱飞的时候,谭静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立刻拿起手机,打开短信一看,嘿,还真是那个珍发来的:
“静茹,我在家呢,爸妈都在旁边,不方便接电话,咱们明天见哈。”
冯伟刚眼珠子一转,立马用谭静茹的口吻回复:
“好的,明天见,亲爱的。”
第二天,冯伟刚刚迈进办公室的大门,就听见抽屉里传来手机铃声的呼唤。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拉开抽屉,拿起手机一看,正是珍打来的!
他嘿嘿一笑,故意不接,抬头瞅瞅墙上的钟,这时候谭静茹应该在课堂上和粉笔灰作斗争呢。
于是,他给珍发了条短信:
“我在上课呢,咱们短信聊吧。”
珍很快回了过来:
“我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呢,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冯伟刚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回复:
“好啊,去哪儿吃?”
珍说:
“去上次那家肯德基呗。”
冯伟刚心里那个急啊,他哪知道上次是哪次啊!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回复道:
“哎呀,我不想吃肯德基了,咱们去吃炒菜怎么样?”
珍发来一条:
“炒菜有啥好吃的,要不我们去吃过桥米线吧?”
冯伟刚一看,心里那个激动啊,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嘛!
他连忙回复:
“行啊,华联商厦那家过桥米线听说不错。”
珍回复:
“好,那就这么定了。”
冯伟刚一看时间还早,便拉着侦查员方昭军直奔手机移动公司,把谭静茹、珍还有那个强哥的手机通话详单给拷了个底朝天。
他仔细研究了谭静茹的通话记录,发现这号码她用得还不久,联系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珍姑娘。
至于那个强哥嘛,压根就没在记录里露过脸。
不过,当他翻开珍的通话详单时,嘿,故事才刚刚开始……
嘿,你猜怎么着?
珍和那位强哥,两人的联系紧密得跟糖粘豆似的,频繁得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强哥的手机通话记录,那叫一个热闹。
几个月下来,联系人列表都能凑一桌麻将外加几桌斗地主了,简直就是社交小能手嘛!
可惜啊,冯伟刚手里没抓着强哥的其他小辫子。
只能先把这一堆号码晾一边,点上一根烟,琢磨着中午怎么跟珍来一场“友好交谈”。
珍和阿强呢,自打谭静茹那事儿风波平息了一个多月,俩人就跟没事人一样,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不,老板又要找“新鲜血液”了,阿强一拍大腿,说:
“珍啊,你去找谭静茹聊聊,看能不能拉几个姐妹来见见世面。”
珍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嗖的一下跳上出租车,直奔华联旁边的过桥缘米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眼巴巴等着谭静茹的到来。
另一边,冯伟刚带着方昭军也杀到了过桥缘米线。
他俩一进门,眼睛就跟雷达似的扫了一圈,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哪个是珍呢?
冯伟刚灵机一动,拿出谭静茹的手机,给珍打了个电话。
珍一看是谭静茹的号码,立马接起来,结果那边静悄悄的,连个“喂”都没有。
珍心想:
“这谭静茹搞什么鬼?”
起身就往门口瞅。
就在这时,冯伟刚和方昭军从天而降:
“你就是珍吧?”
珍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是啊,你俩哪位?我不认识你们啊?”
冯伟刚嘿嘿一笑,警察证一闪:
“我们是警察叔叔,有点事儿得请你帮忙调查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珍心里咯噔一下,心想:
“这下完了,是哪档子事儿露馅了?”
她瞅瞅冯伟刚,又瞅瞅方昭军,小声说:
“我还在等人呢,在这儿说不行吗?”
方昭军摆摆手:
“你等的人今天不会来了,赶紧跟我们走吧!”
珍不死心,想掏手机给阿强通风报信,结果被冯伟刚按住了手:
“别急着打电话,一会儿就搞定,几句话的事儿。”
就这样,珍耷拉着脑袋,跟着冯伟刚他们出了过桥缘,上了一辆等在路边的警车。
到了刑警四中队,珍的腿都开始打颤了,心里直嘀咕:
“这下可栽大发了。”
冯伟刚一脸严肃:
“叫什么名字?”
珍小声回答:
“我叫珍。”
“年龄呢?”
“嘿,小姑娘,能告诉我你的职业是什么吗?”
冯伟刚笑眯眯地问。
“哦,我啊,今年刚好18岁,还在职专混日子呢。”
珍俏皮地回答。
冯伟刚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认识谭静茹吗?”
珍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谭静茹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抬头看着冯伟刚,眼睛眨巴眨巴:
“认识啊,我俩是好朋友呢。”
“唉,谭静茹她……她自杀了。”
冯伟刚紧紧盯着珍的眼睛,语气沉重。
“什么?!不可能吧!我刚才还跟她发短信聊天呢!”
珍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珍,你先别急,坐下来听我说。”
“其实,从昨天开始跟你发短信的那个人是我,我是用的谭静茹的手机。”
冯伟刚赶紧解释。
“她……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珍满脸疑惑。
“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怕被人知道后会被嘲笑。”
冯伟刚叹了口气。
“怀孕?!这怎么可能呢!”
珍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画面。
突然,她想起了在宾馆里的那次经历。
“你确定吗?谭静茹有没有男朋友,你知道吗?”
冯伟刚追问道。
珍摇了摇头:
“我跟她认识的时间不长,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
“那你认识一个叫强哥的人吗?”
冯伟刚又问。
“认识啊,他是我男朋友。”
珍坦然回答。
“谭静茹和你男朋友关系怎么样?”
冯伟刚继续问。
“他们就是在网上聊过几句,我也是通过阿强才认识谭静茹的。”
珍没有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
“谭静茹的qq号码是多少?”
冯伟刚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你稍等啊,我给你查查看,我这记性,实在记不住太多数字。”
珍拿出手机,登录qq,很快就找到了谭静茹的qq号码。
“她的qq号码是这个……”
冯伟刚记下号码后,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跟珍聊了起来。
看到警察大哥不再追问谭静茹的事情,珍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少女的活泼天性也逐渐显露出来。
随着两人越聊越投机,珍的话也越来越多,到后来,冯伟刚简直插不上嘴了。
从珍的闲聊中,冯伟刚获取了不少信息:
阿强在金海岸娱乐城工作,自从做了珍的男朋友后,这几年没少给珍花钱,看来这个阿强是个挺有本事的人。
冯伟刚冷不丁地插话进来,逗趣地问珍:
“嘿,珍,猜猜是谁给谭静茹送去了那五千大洋?”
珍一愣,条件反射地回答:
“啊?哦,是……不对,我不知道,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手里的手机也差点来个自由落体。
冯伟刚一脸严肃,又不失温柔地开导珍:
“珍啊,看着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没了,你心里就不难受?不内疚?”
“我知道,你可能也是被卷进来的,咱们可不希望你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
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给搭进去啊。”
冯伟刚心里跟明镜似的,觉得珍肯定藏着掖着什么秘密。
但现在手头没证据,只好话里有话地点拨她。
珍今年芳龄十八,虽然学习成绩不咋地。
但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和阿强干的那些事儿,可都是违法的。
谭静茹这事儿,他俩都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珍低下了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冯伟刚又问了一遍,珍却啥也不说,光顾着在那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
她不停地用手背抹眼泪,结果眼影和泪水混在一起,脸上跟唱京剧的小丑似的,滑稽极了。
冯伟刚心里跟吃了秤砣似的,知道珍这是故意装哭,想掩饰内心的紧张和逃避问题。
可手头没证据,他也奈何不了珍。
看看时间不早了,冯伟刚猛地一嗓子:
“别哭了!”
珍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想起跟谭静茹有关的啥事儿,赶紧给我打电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回去吧。”
冯伟刚递给珍一张警民联系卡,打发她走了。
方昭军看着珍的背影,对冯伟刚说:
“冯队,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我觉得这事儿有门儿,再努把力,说不定就拿下了。”
冯伟刚摆摆手:
“她顶多算个小角色,咱们没证据能证明她参与犯罪,现在只能先放她一马。”
“放心,她跑不了。”
珍一出刑警四中队的门,脚步就快了起来,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金海岸娱乐城。”
珍摸出手机,轻轻一划,阿强的号码就跳了出来。
随着电话里传来那熟悉的振动声,珍忍不住翻了个小白眼,这家伙,总算开机了。
“喂,强哥,大事不妙啦!”
珍压低声音,还不忘瞄一眼正专注开车的司机大叔。
“珍,咋了?这么急?”
阿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强哥,静茹她……她昨儿中午在家割腕了。”
珍的声音虽小,却足以让阿强心头一震。
“啥?!啥时候的事?”
阿强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心里那个忐忑啊,跟坐过山车似的。
“就是昨天中午,警察都上门了。”
珍叹了口气,继续小声说道。
“为啥啊?她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了?”
阿强追问,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警察说,她怀上了。”
珍简短地回答,每个字都砸得阿强心里咚咚响。
“怀……怀孕?你刚刚说啥?警察说的?”
阿强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手机都快拿不稳了。
“嗯呐,我刚从警局回来,他们找我问了话。”
珍那边挺淡定,阿强这边可就不淡定了。
“那你现在在哪?快瞅瞅后面,有没有人跟着你。”
阿强急切地说,语气里满是担忧。
珍听话地转过身,对着出租车后窗左看右看,好一会儿才说:
“强哥,没人跟,我在车上呢,正往你那赶。”
“别来了,你直接回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阿强连忙打断她,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挂断电话,阿强一路小跑找到妈咪。
“大姐,大事不好啦!上个月那个姑娘,怀上了,昨天在家自杀了。”
阿强一脸焦急,生怕妈咪怪罪。
“什么?!你们眼睛长到哪儿去了,怀孕都没看出来?”
妈咪一听,火冒三丈。
“大姐,谁能想到呢,这一个多月,珍天天盯着她,谁能料到她会怀啊。”
阿强委屈巴巴地说。
“现在啥情况?”
妈咪紧锁眉头,一脸严肃。
“警察介入了,珍刚打电话来说,警察找上她了。”
阿强挠了挠头,心里乱成一锅粥。
“嗯,我知道了,要不你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妈咪沉吟片刻,给出了建议。
“可是,大姐,您也知道我这人花钱如流水,手里头……”
阿强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你这小子,平时给你的还少吗?”
妈咪气得直咬牙,恨不得给他一脚。
“大姐,要不我就不走了,反正她是自杀的,跟咱们没关系。”
阿强一脸无赖样,企图蒙混过关。
“不行!你必须走,没得商量!”
妈咪态度坚决,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嘿,阿强,这张卡里头有五万大洋,你就揣兜里吧!”
妈咪眨眨眼,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真要深挖起来,铁窗泪是跑不了的。
当务之急,先把阿强这尊大神请出门去,至于钱嘛,回头再从马总那儿抠点回来就是了。
阿强一听,乐呵得跟中了彩票似的,双手哆嗦着接过银行卡,脚底抹油似的溜回了宿舍。
他麻利地打包了几件换洗衣物,跟逃难似的冲出了金海岸大酒店的大门。
站定脚跟,他琢磨了一会儿,一挥手,拦下了辆出租车,跟司机师傅来了句:
“师傅,火车站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