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在小厨房捣鼓了一天,终于把枫婉说的凤羽梨花膏做了出来,那糕点白皙的如同雪一般的,入口软糯,带着淡淡的梨花香。
春虫虫看着自己劳动的成果很是喜悦,枫婉也是一样,她又说到:“还记得当初在宫中,我们到你那小厨房去弄吃的,那时候,虽然吃的粗糙,但是却好似做出了山珍海味一般。”
春虫虫听后,笑了笑,她也很神往那一段青涩的岁月,好似现在自己不管做出什么来,都没有当初那个味道了,或许是人长大了,又或许是身上的事多了,没那个闲心去细细品尝了。
春虫虫又在王府住了几天,看陈老太医派人来催,她也不得不回程了。可是刚到莫离集,她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街道上清冷的犹如空城一般。
而地面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那些屋舍的上面早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四周好似杀机四伏。春虫虫看了一下两边,吩咐阿达赶紧离开。
阿达驾着马车,从街道上飞快的穿过,好在他们并没有遇到刺客,回到神医堂,春虫虫赶紧问陈老太医,这街上是怎么了?
但是陈老太医却在悠闲的喝茶,他不咸不淡的说道:“传闻有大人物要来。”
春虫虫蹙眉:“多大的人物?”
陈老太医摇头:“我不知道。”
春虫虫又问:“那些探子也没消息吗?”
陈老太医笑笑摇头:“也没有,这一次和以往不同。”
他既然这么说,春虫虫也不再过问了,只是陈老太医问她,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许久没回家。说到这话,春虫虫心下有些伤感。
她蹲下身靠在陈老太医的膝盖上,嘟着嘴幽幽的说道:“师父,我用了你教我的七绝针。”
陈老太医伸出手,在她的额间轻轻的抚摸,他轻声说道:“那一定是一个你恨极了的人吧。”
春虫虫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陈老太医笑笑:“用了就用了呗,你想杀的人,杀了便是。”
可是春虫虫却蹙眉,小声说道:“可是师父,我们不是医生吗?我们为什么要用那杀人的针法呀?”
听了这话,陈老太医有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的手又动了动,在春虫虫的发丝上游走着,他说道:“我们是医生不假,可是我们也有恨的人。”
春虫虫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陈老太医笑笑:“你又不是没杀过人,当年在宫中你便杀过人,你既然不是心软之辈,又何必为杀了一个人心怀感伤呢。”
春虫虫惊讶,她赶紧抬起头:“师父你知道?”
陈老太医笑笑说道:“你怎么不想想连我都知道了,其他人知不知道呀?这个世上总有很多眼睛在暗处,他们如同鬼魅一般的盯着活着的人。所以有句俗语说的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春虫虫抬起头:“可是师父,我又想做,又想不被人知道,那怎么办呢?”
陈老太医用指头勾了勾春虫虫的鼻尖,笑笑说道:“你还挺贪心的。”
春虫虫笑笑:“师父你说吗。”
陈老太医的声音变淡了些,他幽幽的开口:“除非你就是那双眼睛。”
春虫虫皱起眉头:“我不懂,师父你说清楚一些吗。”
陈老太医笑了笑说道:“权力。等你有了权力,你可以消除一切暗中盯梢的人。而权力就是你黑暗中的眼睛。”
春虫虫扯扯嘴:“所以云墨就那么想当皇帝,那萧暮尘也是一心只想当皇帝,甚至连我家姐姐都顾不上?”
陈老太医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那我问你,你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吗?”
春虫虫摇摇头:“不想。”
陈老太医笑笑:“不想好呀,不想就没那么多困惑了。可是人呐,哪有不想就可以不去做的?萧暮尘如此,云墨如此,你也是如此呀。”
春虫虫抬起头,把眼睛睁的溜圆的看着他,她说道:“我又不能当皇帝。”
陈老太医说道:“你不也不想别人盯着你吗?”
春虫虫嘟起嘴:“不是的师父,是我们做的那些事,云墨其实早就知道了。他这个人好恐怖,要是他对我们下手我们怎么办?”
可是这个让人吃惊的消息,陈老太医却一点没放在心上,反而反问到:“那他动手了吗?”
春虫虫鼓鼓嘴:“没有。”
陈老太医笑着说道:“是呀,他没动手,你担心什么?你要是真怕他动手,那你就努力的做到,让他不敢动手。”
春虫虫有些疑惑:“可是师父,人家是一国之君,有着举国之力,而我们这样小打小闹的,哪有机会能和他们一样呀,更别说他们不敢动手了。”
陈老太医有顺了顺她的发丝:“傻丫头,你呀还真傻,别看他们是一国之君,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也可以,即使不是一国之君,他们也同样惧你怕你。
他们会在你的面前低头,他们也会在遇到要事的时候,找你决断,那时候呀,你虽然不是皇帝,但也要比皇帝还威风呢,你想不想呀。”
他说完,春虫虫的眼睛亮起来,她轻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陈老太医很是肯定:“真的可以。不过任何事都是一把双刃剑,你可要想好。你要站在云端,那注定陪伴你的只有孤独。你爬的越高,身边可信的人便越少。
到时候,你只能凡事自己去扛,心中有委屈,也没有人可以去说。你会看到世人对你都唯唯诺诺,但真正贴心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就算那样,你也愿意吗?”
春虫虫笑笑:“我愿意。”
陈老太医笑着点头:“好,你愿意,那我便帮你。”
他们说完,春虫虫起身离开了,她走在黑夜中,心中呢喃,师父对不起,我杀了云景,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我只有站在云端,只有让世人都威胁不到我,我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现在云墨已经登上高位,但我敢断定,这件事在他心中已成挥不去的疤,等他闲下来时,必然会找我报复。师父,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