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芷对奶娘使了个眼神,奶娘立马会意,她歉意道:“不好意思王爷,小世孙和小国公爷要喝奶了。”
裴商觉闻言,只好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满脸遗憾望着两个可爱宝宝被奶娘带走,奶娘刚走了几步,他就喊住:“等一下,本王还有礼物要送给两个小外甥。”
就算慕鸢芷不承认,他也还是固执地这么喊,这是他们不可分割的缘分!
奶娘又看了一眼慕鸢芷,没有得到眼神指示,她也就没有其他动作,任由裴商觉把两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一人一块塞进襁褓里。
小婴儿好奇心重,什么东西都想摸一摸玩一玩,温良的玉佩一落下来,就迫不及待用胖胖的小手去够,够到了就喜笑颜开。
裴商觉很开心,他甚至已经在幻想以后等孩子们长大了,要是跟他亲近,他就可以借机修复和阿芷的关系了!
来日方长,只要等待,一定会有收获。
“王爷,不送了。”慕鸢芷第二次下逐客令。
人也见了,他该走了吧?
裴商觉再舍不得,也不得不离开了,他不想惹得她不高兴,得不偿失。
“我走了,下次有事再登门拜访。”
“管家去送送王爷。”
她的意思是防止裴商觉偷偷摸摸的又想法子多留一些时间。
管家自然懂,客客气气把裴商觉送出去。
“主子,这玉佩……”奶娘问,她拿不定主意。
作为大将军府的奶娘,她当然知道慕鸢芷喜哪些人不喜哪些人,庄王肯定是在不喜的范围内的。
慕鸢芷说:“礼物既然是送给孩子们的,就由孩子们决定怎么处置吧。”
奶娘明白,就是暂时收起来,等小世孙小国公爷长大了再决定。
*
裴商觉出了大将军府,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准备上马车,就有一个孩子跑过来,举着一束花问:“老爷!卖花吗?!”
随伺尽责挡在裴商觉身前,道:“这是庄王,不得随意靠近!”
“等一下。”裴商觉眼尖地看见这束花里有一封藏着的信件,再一看这个孩子,满脸都是写着有事情,不是单纯出来卖花找生计的。
随伺一边让开一边又注意着小孩子,生怕这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刺客。
小孩子见裴商觉过来,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把花塞到裴商觉怀里,裴商觉给了他一点碎银,他就撒腿跑没影了。
随伺这才把按在腰间佩剑的手移开。
裴商觉非常谨慎,把花带到马车里,再将里面藏着的信拿出来,一看,瞳孔瞬间缩了缩!
是大哥!
连父亲也来了……
他们要见他……
裴商觉把信掐皱,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明白他们在密谋什么。
可他从前开始就不愿意去理这些纷纷扬扬,他去军营带兵,这些也是纯粹个人爱好,父亲也从不让他单独领兵。
“主子,回府吗?”
马车里久没有动静,随伺忍不住问。
他知道花里面藏着的信写的定然是一件大事。
“回。”
“喏!”
随伺命令车夫启程,可马车刚走了半条街,裴商觉就又改变主意:“停!”
“主子有何吩咐?”
马车里传来闷声:“去望月楼。”
“喏!”
望月楼是京城里为数不多,靠近郊区却又生意不错的酒楼。
随伺知道一定是这个送信的神秘人约他们家王爷在那里见面。
望月楼一共四层,三楼以上都是雅间,裴商觉让随伺留在下面,随伺就对这个神秘人更加不放心了。
裴商觉一个人来到三楼,在店小二的引路下,到达倒数第二名叫听风的雅间。
他叩了门,没有人应,里面的人非常谨慎。
于是裴商觉就直接推门进去,背对着他的人听到关门声后才转身。
一张裴商觉许久不见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恍如隔世。
“父亲……”
裴商觉唤了一声。
“你来了觉儿。”废帝凝视着许久不见的次子,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他这个从前很喜欢的儿子,一别多时还是和从前一样,这让他即感到高兴又感到生气。
高兴是儿子过得不错,生气也是儿子过得不错。
他都颠沛流离了,儿子难道不应该日思夜想,担忧得茶饭不思才对吗?
居然还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而且见到活生生的父亲,居然没有表现出激动?就算天生冷情也太冷血了些。
“父亲瘦了。”裴商觉道。
“能不瘦吗?”废帝拉开椅子坐下来,“朕的江山都被乱臣贼子给颠覆了。”
他斟了两杯茶,示意裴商觉坐下来。
“大哥呢不出来吗?”裴商觉看向帘子后面。
裴商衍这才出来:“觉弟弟,我们等你很久了,希望没有白等。”
他话里有深意,废帝也看向裴商觉。
裴商觉却是充耳不闻,他也坐下来,但没有喝父亲推到面前的茶。
“怎么,这茶不合庄王口味吗?”废帝笑问。
“父亲既喊儿子庄王,就该知道儿子只是庄王。”裴商觉道。
废帝的脸色陡然变了,他猛地磕下茶杯,眼底尽是阴霾,声音低寒:“逆子!你这是何意?!”
“儿子的意思很明显,儿子是当朝王爷,仅此而已。”
“做这个苟且偷生,贻笑千年的王爷就那么有意思?!”废帝拍桌。
裴商衍眉头深锁,劝道:“觉弟弟,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想得很清楚,想不清楚的是你们。”裴商觉还是那么冷静,就和他一贯的性格那样,遇事波澜不惊,“手握重兵,举全国之力都无力抗衡,现在不过是残兵败将寥寥,就想推翻新政?天方夜谭!”
废帝咬牙切齿:“反贼举兵的时候也不过是不足为惧的区区万人!”
裴商觉:“有天时地利人和,足矣。”
“别跟朕扯这些!成王败寇,都是因为朕走错了棋,才会让他有机可乘!”废帝站起身,“这次朕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裴商觉看向裴商衍:“大哥为何不劝劝父亲?还要跟他一起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