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你这只蛊虫是有什么用的?”裴商灵问麒麟。
这样的好东西,不用白不用,就给萧逸尘用一下,也多了一层保障。
谁知道这个阴沟里的东西还会用什么损招来对付阿芷?
麒麟把地上乱爬的蛊虫捡起来,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被咬了之后瞬间五脏六腑都像烧灼一样痛,每次持续半个时辰,每天不定时几次,直到经脉尽失,等蛊毒蔓延至全身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罢了。”
他云淡风轻道。
“好恶毒。”裴商灵笑着赞美道:“特别适合萧公子。”
第一次听到蛊虫如此骇人的两个小豆丁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他们的舅舅他们的师尊,不约而同咽了下口水。
……看不出来师尊这么凶残的……
但是他们转念一想,以恶制恶没什么不妥的,又没有伤害好人!
“麒麟!你敢!”萧逸尘还端着他内阁首辅的官威恐吓。
然而一个阶下囚,没人会在意。
“什么敢不敢的,你以为自己的谁啊?”麒麟捏着蛊虫来到萧逸尘跟前蹲下,“一个逃犯,一个杀人犯搁这儿装呢?乖乖成为我家蛊虫的餐食。”
顾容瑾此时已经过去安慰儿子了,任由麒麟他们去处置萧逸尘。
萧逸尘瞪大了眼看着越靠越近的蛊虫,他想挣扎也没有办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麒麟把蛊虫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吃吧吃吧!”麒麟把蛊虫胡塞进去后,封住萧逸尘的嘴巴,恶劣地看着蛊虫在萧逸尘的口腔钻了一会儿之后就爬下喉咙,咕嘟一声,萧逸尘被迫把它咽下去了。
萧逸尘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他感觉到蛊虫在他的肠胃里蠕动。
和麒麟说的一样,他的五脏六腑瞬间就像燃烧了起来,灼热无比,他难受极了却因为身体的麻痹动都动不了,以至于他的脸因为痛苦无法缓解而极尽扭曲。
慕鸢芷冷冷地望着萧逸尘这个样子,只觉得痛快无比。
“你也能体会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呢萧逸尘。”
不知道比起她被剥皮抽骨,哪个更痛苦一些?
她话里有话,除了两个小的,都隐隐听出了不对劲,大家各怀心思,可无一不是心疼极了。
他们想起了她过去的遭遇,可又好像不止过去的遭遇。
裴商灵想到了那个不似噩梦的噩梦,顾容瑾想到了国师曾经跟他说的话。
阿芷\/小鸢芷经历过他们无法想象的痛苦。
萧逸尘自然也是想起了他看到的比现实更现实的噩梦。
他身体上的痛苦似乎减轻了,可心里上的痛苦却是加重了。
“阿芷……”萧逸尘艰难地出声,他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满是不解和不甘:“即便是前世……那也不是我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到这里因为不甘和愤怒,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死死地盯着慕鸢芷的双眼,他忿恨又无奈:“我是对不起你,我已经尽量在补偿你了!可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也要我来承担吗?!这对我公平吗?!”
“公平?”慕鸢芷嗤笑,“好一句公平,你从来都没有公平待过我,为什么要我对你公平?”
她放开一双儿女,走到萧逸尘跟前。
为了不让小孩子们听到,她只好忍住恶心靠近萧逸尘的耳朵说:“你杀了我,要我当成无事发生,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就算在这种时候,慕鸢芷的靠近仍会让萧逸尘悸动不已,但她说出口的话马上就让他如堕冰窖,坐实了他一直都半信半疑的事。
是真的,那个噩梦是真的,他真的对她做过无法挽回的事。
可那并不是他啊!
他根本就没有记忆!
既然一切都重新来过了为什么要他来承担?!
萧逸尘始终都无法释怀这一点!
“萧逸尘,我对你永远都只有恨,恨不得亲手将你杀死!可我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能不能自己去死?”慕鸢芷轻声道。
她的话轻飘飘地进入了萧逸尘的耳朵,彻底把他心底最后一丝奢望撕碎。
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原谅他。
他早该知道……
是,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选择这一条不归路。
然而连这条路也是死路,他走到尽头了。
“师姐,别靠他那么近。”麒麟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慕鸢芷,生怕萧逸尘还有什么阴招,突然一个奋起伤害到师姐。
慕鸢芷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起身离开,满眼都是厌恶。
“阿芷……”
萧逸尘喃喃着慕鸢芷的名字,失魂落魄。
裴商灵离得近,他听到了慕鸢芷对萧逸尘说的,他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鸢芷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打在他头上。
他瞬间就懂了,所谓的噩梦确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就算再匪夷所思,他也还是接受了。
原来他的世界他的人生真的重新来过了……
所以……所以他也曾经对她的死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甚至于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吗?
他竟为了裴云熙而间接害死了他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最宝贝的妹妹……!
裴商灵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难怪阿芷不肯原谅他,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可他又有一点庆幸,他比较没有当刽子手,他还有救!
然而等裴商灵的视线来到麒麟身上时,这点希望又如同风中残烛。
他害死了麒麟!
一想到这里,裴商灵就不寒而栗。
他把麒麟做成了人彘!
天啊,他怎么会这么丧心病狂!
他要怎么弥补才好?!
裴商灵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浑身都冒着冷汗。
如果说以前还有一丁点奢望是假的,现在连这点奢望都泯灭了。
所谓的噩梦真的就是他们所不知道的被抹掉的过去。
但这些记忆在阿芷心底深处永远无法磨灭。
在场没有人关注他,顾容瑾亲自押着萧逸尘离开,麒麟则是亦步亦趋跟着慕鸢芷他们仨,两个小豆丁也和裴商灵这个自认的舅舅一点都不熟,更是从小就被教导要远离这几个裴氏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