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余悸的看着赵晨的动作，可是赵晨却没空管他是什么反应，专心的看着这只清雍正斗彩灵芝纹杯。
在放大镜下，整只物件造型隽秀玲珑。
全器上下的纹饰疏密有致，绘制精妙流畅，用笔一丝不苟，填彩设色清丽，青花发色隽雅，当为清代雍正御窑斗彩之佳作。
看到此处，他不禁抬起头问老太太：“这东西是一对吗？”
老太太人一僵，笑得有些勉强：“你怎么会知道啊。”
“像这种不可多得的传世之作应当是成对的。”
赵晨叽里咕噜的说了这么多，老太太根本就没听懂，摆了摆手。
她只是很纯粹的问：“一对的话，价格能不能稍微高点？”
“那是自然。”赵晨笑着应了一声：“可前提是品相不错，不能有磕碰和瑕疵。”
老太太摆了摆手：“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后院给你找找。”
等人走了之后，赵晨一个人看着这只斗彩灵芝纹杯。
手中这物件虽然仿自成化，可是却不拘泥于形似，有化古为今姿态。
整体更是以神肖取胜，以求摹作重现成窑神韵，更兼具精细风采。
故而自己手中的这只较成化斗彩呈色愈加秀美清逸，造型纹饰也更显舒朗端庄，风韵最为雅丽高绝，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赵晨正欣赏的功夫呢，老太太已经拿着另外一只杯子进来。
就当他准备接锅的时候，老太太又把手往后撤了一下。
“我可得提前跟你说啊，要是卖便宜了我可不依！”
“先跟我报个价吧，这两支瓷杯你准备多少钱收啊？”她满脸期盼的看着赵晨。
“八块钱，你觉得如何啊？”
“一对才八块啊？”老太太脸上大写的失望：“十块钱你觉得能不能行？”
赵晨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最多九块吧，这还是我看您生活不易贴补的，再多就没得谈了。”
老太太很会察言观色，见赵晨如此说，立刻见好就收改变了态度，把手中的另一只瓷杯给赵晨递过去。
“你拿着你拿着。”
等赵晨离开老太太家的时候，从胡同里面骑出来，一面就是杨雪单位。
他看了一眼时间，索性也快吃饭了，早上又有些话没讲明白，赵晨便在她单位门口等着。
等杨雪出来的时候，又撞见赵晨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哟，专门在这等我呢，真是受宠若惊！”杨雪笑魇如花，挣脱开自己小姐妹的手，便一溜烟的跑到赵晨面前。
“刚好逛到这儿了，索性来你们单位蹭个饭吃。”他本来靠着墙的，见到人来站直身体。
杨雪正准备带着人去食堂呢，转头就被她同事拦下了。
“哟，杨雪这是你对象？”
听见声音，赵晨扭头。
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要不要一块去吃饭啊？”张新华兴致冲冲的建议，可是那眼神直勾勾的盯在赵晨身上：“这位同志也是久仰大名了，我们可是经常听杨雪提醒你呢。”
本来还以为中午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没想到计划就这么泡汤了，杨雪无奈的去扯过她们的手臂。
“真是受不了你，走吧，咱们一块去。”
那两人喜笑颜开，嚷嚷着要赵晨请客。
“你都把我们小雪拐回家了，这不得给我们娘家人一定表示。”
杨雪不好意思，又有些担心的看了赵晨一眼。
可赵晨哪里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嘴角一勾，大手一挥说道：“等会儿到了食堂，想吃什么自己拿。”
几人欢呼一声，大家都在起哄，可即便都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道理，等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有人好奇。
“赵哥，你是哪个单位的杨雪一直都藏着掖着不跟我们透露，今天可算是逮到你了。”她吃着饭，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但是我猜肯定是赵先生单位福利太好，杨雪这才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本性，不管到哪里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赵晨听着有些无奈眼前这两个女的一唱一和的，就想从他嘴里撬出自己是哪个单位的，在哪里上班。
以掂量他的前程以及将来是否有交好的必要。
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杨雪在单位被人说三道四。
看着坐在旁边皱着眉，明显不悦的杨雪，他轻轻笑一声。
“你们两个都还没有过我领导那一关，他都没有告诉你，我怎么能越俎代庖呢？”
他双手一摊，云淡风轻的样子，却很是无奈。
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都是大男子主义，唯我独尊的性子，不允许别人忤逆。
赵晨这一番话显然是把杨雪放在了第一顺位，这个认知让她们有些惊讶。
再看了一眼，脸色黑如锅底的杨雪，尴尬的氛围环绕四周。
三下五除二吃完饭之后就先挥手告别了。
终于这个角落只剩下杨雪和赵晨两人。
看着杨雪明显有些愠怒的神情，赵晨轻笑一声给她夹了一勺菜。
“吃饭的时候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我真是搞不懂别人不想说的问题就一定得问，而且这次还略过，我直接舞到你面前来了？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啊？更何况你还请她们吃了饭？”
回来这么久，赵晨对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他慢条斯理的吃饭，根本不受这些影响。
“没必要因为这个发脾气，可能有些人就是不懂得尊重，也没有什么边界感吧。”
听到一个新词汇，杨雪有些好奇。
“什么意思？”
“票都给你买好了，要记得请好假。”赵晨却无心和她在这方面过度探讨，而是转移话题。
提起这个杨雪又喜笑颜开：“现在都已经请好了，现在就等着周六了。”
“那天我们去车站会合还是？”
赵晨思考了一下：“车站会合吧，记得不要带太多东西，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在杨雪的满怀期待下，很快就到了星期六，直到坐上火车，她还有点不真实，整个人有点恍惚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