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小提琴的女人以为秦夭是看不上她,故意取笑让她下不来台,精致的妆容抵不住脸色不悦的难堪,驳了秦夭:
“知不知道门德尔松不重要,只要佛爷觉得好听就行了。”
秦夭很是认同地点点头,手里的茶杯紧接碰了一下傅云生的茶杯,问:“那傅大佛爷觉得好听吗?”
傅云生没有说话。
要是换做别人,要么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要么识趣不再追问。
然而此刻的秦夭却微微歪着头,原先白皙如雪的肌肤像是被上等的葡萄酒所浸染一般,透着淡淡的绯红之色。
就连领口处露出的修长脖颈,也如同被晚霞轻抚,铺满了醉人的绯红。
她那双原本就极为标致的桃花眼,直直看着身旁的傅云生,似较着劲儿,非要等到傅云生开口不可......
傅云生面色冷漠,对身边的秦夭和对面拿提琴的女人目光都视而不见。
没人察觉他左手拨动珠串的动作停滞了下来,拇指紧紧来回捻拭着一颗白玉珠子......
最终还是秦夭败下阵来。
她提着的那口气一松,碰杯的手收回,向着拉提琴的小姐姐赔笑,转而仰头一口饮尽。
拿着琴的女人看秦夭喝杯茶喝出罚酒气势的样子,很是不屑看不上。
秦夭看着女人一副被搅和了好事的不爽,眉梢一挑,放下茶杯,更是语出惊人:
“这么多漂亮好看的女人,傅大佛爷就没一个看上的吗?”
这话让周围原本还装模做样喝酒说话的,都不自禁地看过来——
站得稍微远些的,在听到议论传话后,也凑近了过来。
傅云生坐的位置原本就偏角落,这会都快围成中心了!
这一问,傅云生也没有再装哑巴,不咸不淡的回她:
“来者是客,我只是尽主家之仪招待,看上什么?”
秦夭看着他:“哦?那合着是我们误会了?还以为是借着生日,实则是联谊相亲呢~”
傅云生眸子一动,眼尾的深邃目光落在秦夭明媚欲人的脸上,沉声低叙:
“要是联谊相亲,请你来干什么?”
秦夭:“.......”
他真是...要么闭嘴不说,要么两句就能怼死人。
秦夭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顺着他的话继续:“就算不是相亲大会,可在场这么多未婚单身的漂亮女孩,都想知道傅大佛爷的择偶标准。”
傅云生又默声不语了。
秦夭嘴角扬起,追着问:“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拿提琴的女人许是看不惯秦夭这样一直咄咄逼人,连忙出声替傅云生解围:
“谈恋爱又不是去菜市场,不一定按照事先列好的条框去找......”说到这,她看着傅云生深邃清冷的眉眼,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有时候,再多的设想条件,等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秦夭:......
把这个恋爱脑叉出去!
“话是这么说,可这太模棱两可了,说不出喜欢什么,那总该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吧?不然这么多女孩子,傅大佛爷养得过来吗?”
“我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尤其是乱咬人的!!”
哪怕在说讨厌的人,傅云生语调清冷,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动容。
他哪知轻描淡写一句随意,众人直接炸开了。
!!!!!!!
什么咬人?
傅云生被咬过?
我靠!
他一定是在说她前女友吧!!!
一定是!
那这是不是说明前几天横幅喊话,说傅大佛爷始乱终弃的事是真的?
他破戒了。
啊啊啊啊他不干净了!
啧,心里那尊神圣只可自己侵的佛,突然崩塌了......
几乎所有女人都只听见[咬人]那两个字。
不同于旁人的情绪激动和起哄议论,秦夭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仿佛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
这不是还是拐着弯的骂她吗?
“你——”
秦夭正要出声说话时,突然,墙上一整面大的LEd显示屏亮起,并伴随着一声娇娇的哼声~~~
众人的视线不由被大屏吸引,皆抬头看去。
秦夭看着大屏的瞳孔骤然放大,耳边的嘈杂嗡嗡,被一道尖锐的磁声压下——
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做出任何情绪反应时,一把白色的雕花椅突然砸向大屏!
“啊——”
暴力的打砸声惹得场上响起几道受惊的尖叫声。
LEd大屏中间被砸出严重坑洞,视频也因此中断黑屏,椅子和屏幕碎片落在墙根下,已然报废。
秦夭木讷僵硬地看着身边站起的傅云生身后的空空,抬头望向那阴沉地骇人的下颌侧脸,脑子里仍旧是一团乱糟,只觉得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呼吸不过来......
“大门锁好,一个都不许放出去!”傅云生怒声下令。
-
在楼上套房休憩的傅老太太在听说后连忙下来。
只见宴会厅里舒缓优雅的音乐停了,赴宴的年轻男女被分站成两排,连酒店的服务员也跟在后头站了二十多个......
场上不知从哪出了几个穿着黑色外套的陌生男人,正在翻查桌面上收缴来的几十部手机——
有人不爽被当犯人对待的无礼,见老夫人出现,立马出列上前告状:
“老夫人,我很理解傅二爷想要拿人追究的急迫,可也不能把我们都扣在这,难不成我们这七八十个都是祸首?”
“还有那手机,这是严重的侵犯隐私,警察都没权这样嚣张办案啊!”
有了出头鸟,两边的男女紧跟着小声附和:“是啊老夫人,这跟扒人衣服有什么区别啊!”
“就是......”
“......”
傅老夫人也觉得这样办事太过蛮横霸道,可她没有搭理那人,径直向着傅云生所在走去——
苍老的眼睛瞟了一眼正面十几米高的显示大屏,眸色凌厉不悦。
扫了半圈不见秦夭,老夫人首先问声:“秦家那妮子呢?”
傅云生:“在休息室。”
老夫人撇了左上角靠墙紧闭无痕的隐形门,很是不畅快。
她给足了秦家面子,还由着那小妮子在宴会上借着傅家的权势来杨威压人,她就是这样回报的?!
篓子由她而起,傅老夫人这会也没空只顾生她的气。
她问傅云生:“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云生冷漠敷衍:“我自有决断,您不必忧心。”
傅老夫人哪能不忧心。
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两边站着的年轻人,着实生气:“今天是我孙子的生日宴,你们这是存心想打我傅家的脸,故意让我这个老婆子不畅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