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雾轻盖。
此时的荒野宛若一位刚刚苏醒的美人,带刺的玫瑰,迷人而危险。
火红的赤焰鼠钻出地面,采撷了地面叶片上的露珠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忽地又缩了回去。
“任声晚,你快点,你也太慢了吧!”
“呼......呼......莫爻,我们为什么要来荒野跑?还要......爬山......”
任声晚背着个背包踉踉跄跄的跟在莫爻身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声音都不连贯了。
银蝴蝶不优雅了,甚至说有点狼狈。
莫爻也背着个背包在前方,却感觉轻轻松松。
听到身后任声晚的喘息声,他得意的笑了笑。
“跑完了,不就顺便可以去拜访一下诡兽么?”
任声晚靠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上喘息歇脚,“嗯?”
见他停下了,莫爻要停下脚步,并往回倒了几步来到了任声晚身边,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你别装,你明明就猜到了。”
未见日光的荒野十二月清晨,冷空气是可以刺穿鼻粘膜的。
幸得他们是觉醒者,身体素质远高于常人。
莫爻的耳语带来的温热气流和鼻息拍打在了任声晚耳朵上,与环境温度形成的鲜明的反差,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妙。
说是舒服吧,好像不是。
说是不舒服吧,好像也不太准确。
就是那种一丝陌生而奇异的刺激感,会让人的皮肤不由得收紧、颤栗的感觉。
任声晚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下意识的往一旁躲了躲,又把莫爻往外推了推,不满道:“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莫爻被推了,倒也没生气,只是嘀咕着:“废他妈话!这是我的小秘密,当然要小声说。”
任声晚从戒指中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这又没别人。”
“你怎么知道你身下坐的石头,你身后的那棵树,不是变异后带着自我意识的呢?”
只见,莫爻话音刚落,任声晚身下的大石忽地颤了颤。
任声晚猛地起身,对着大石讪讪道:“呃......抱歉,冒犯了。”
“噗~”莫爻没忍住笑出了猪叫,随后拍了拍任声晚肩膀,“走吧,弱鸡,咱得爬到山顶你的任务才算完成。”
而在莫爻和任声晚离开后,刚才的大石忽地被猛地掀开,一只火红的赤焰鼠从地下冒出了头。
“他奶奶的,哪个缺德的把老子门儿堵住了?操!”
“阿嚏!”
任声晚爬在半路忽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而后继续向前。
越往上走,风越大。
莫爻在前方转过身来,问道:“被吹感冒了?”
“没有。”
“我猜也是啊,觉醒者怎么会感冒呢?感不了一点啊。”
说完,他便转过头继续朝着山顶走去。
当抬头只能看见天空时,他们的目的地便到了。
莫爻站在最高处,转头看向身后还差30米的任声晚,笑道:
“我们到咯,小菜鸡!再走几步,今日你的任务完满完成。”
此时,遥远的东方天际,一轮璀璨的红日正缓缓升起。
巨大的金色圆盘,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轻轻地洒向大地。
也穿透了莫爻额前的碎发,洒向了他的脸,给他的侧脸描上了柔光金边。
任声晚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禁想到先前莫爻自称“要靠脸吃饭”的说辞。
此时倒才真觉得,他也不完全是自吹。
只怪莫爻平时总是脏兮兮、血淋淋的,不然就总是顶着个睡的乱糟糟的鸡窝头。
就在任声晚发愣之际,莫爻朝着下方兴奋地喊道。
“任声晚,快看,日出啊!快点啊,跑起来!”
“三十米而已”,任声晚这样想着。
于是,蓄力于双腿,开始奋力朝着山顶冲刺。
“呼......呼......”
山下的薄雾还未曾散去,如轻纱般缭绕在整片荒野。
顶层的那一圈水汽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了多彩的色泽,显得如梦似幻。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仿佛置身于云端,与天空近在咫尺。
远方下民区的破败与萧瑟,也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是凋敝与新生的艺术碰撞。
【情绪监测程序持续运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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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指数-2%,当前无聊指数:39%】
任声晚不由得叹道:“很美!”
莫爻侧头看向身旁这个刚刚才喘匀气息的人,金色日光覆盖了他的银灰色高马尾,仿佛给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毫无生气的人,添上了几分温润的色泽。
“说谁呢?”莫爻问道。
“你想让我说谁?”任声晚冷淡的反问道。
说着,任声晚便从自己的戒指中取出了一个小板凳,竟是径直坐了下来。
顺便还把之前背在身上负重用的背包也放了进去。
莫爻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空气。
“你别光自己享受啊,任声晚,你给我一个。”
“没了。”
“操!鬼才信你,还有一张躺椅,你上次用过。”
“你记错了。”
莫爻在晨曦的光线下,翻了个金黄色的白眼,“小气包。”
“你可以租。”
莫爻嘴角止不住的抽抽,讪讪道:“呵呵,任声晚,我还欠你多少钱来着?”
说到这个,小管家小幽可就不困了,当即在任声晚耳朵上开始报数。
“主人,。”
“。”任声晚回道。
莫爻深吸一口气,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正言道:“好,明天就是了。”
任声晚微一挑眉,有点疑惑,“为何?”
“明天发工资。”
任声晚顿了顿,看向天边,而后轻唤了一声,“莫爻。”
“干嘛?”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利息?”
莫爻摇头如拨浪鼓,“不知道,没听过,不了解,不清楚......”
“莫爻。”
“又怎么啦?”
“你想飞吗?”
莫爻:“唔?”
“啊啊啊啊!任声晚,我嘈你妈的!你他妈学谁不好,你学时尽川那煞笔!缺德玩意儿!”
莫爻哀嚎惊醒了荒野上沉睡的小动物,纷纷从地面探出了头,好奇的望向天空。
任声晚一脚将莫爻踹下山后,自己也起身收起小板凳。
竟是直直的向山下跳了下去。
如薄纱般的紫色花瓣再次在他足底升起,带着他轻盈的下落。
经过莫爻身边时候,他顺手提溜着莫爻的脖领子,带着他一起下坠。
“卧了个槽啊!任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