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的眼神顿时便紧盯着景元了。
景元看着他的师傅,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景元知道的,镜流自然也知道,况且如果应星真的和应晨是兄弟的话,那实在也不应当瞒着他。
镜流朝景元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张岚也没有表态,这种时候,他顺其自然就好了。
“这件事说来挺复杂的……”景元说出来应晨来到仙舟大致的时间,然后简单描述了他从将军那里听到的一些消息。
“应晨哥哥来时,将军也曾查阅过他的跟脚,不止是因为他是十王司指定罗浮仙舟丹鼎司司鼎,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几乎只有最高层的人才知道——应晨哥哥是帝弓司命的化身亲自送到仙舟来的。”
应星心头一颤,光是听个开头,脑袋都要短路了,帝弓司命,那可是星神啊!
景元顿了顿,继续说道:“应晨哥哥被问起过去,他却除了被帝弓司命救过性命,被安置在了一个星际航图上找不到的星球生活过了一年,后来就来到了仙舟,除此以外,就仅仅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时间似乎对的上,”应星一直皱着眉头,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焦虑与忧愁,“竟然是帝弓司命亲手相救……真是让人意外,我一直以为,帝弓摧敌不分敌我。”
“……”此刻一位帝弓化身陷入沉默。
镜流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帝弓司命往往只在事情不可挽回之时及时止损,而且星神伟力,哪又是那么好掌控的呢?”
“那个……也不是故意揭你伤疤……冒昧问一下……那个、应星小弟你是怎么跟你哥哥失散的呢?”白珩小心地向应星递过去一杯茶水,让他暂且喝点东西放松一些。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是因为步离人。我们的家乡,虽然在仙舟文明的辐射范围内,但实在偏远,有一个步离猎群——我还不知道是哪个猎群,盯上了我们的家园,要将其变成他们的武器猎场,想要拿我们的人培育器兽,或充作饵食。”
“我们的家乡出现了一个叛徒,他是一位命途行者,那个人行为不端,作风不良,甚至那时……我的哥哥,他是一位丰饶的命途行者,那时仅有十岁,那狗东西一直想要带走我哥,被屡次拒绝,恼羞成怒联合外敌一同加入攻陷城镇的大战。”
“后面的事想必各位能够猜到,先有朱明赶至支援,后有曜青追猎猎群……但很可惜……许多乡亲都幸免于难,只是我的哥哥……”说及此处,应星垂着头,素来对外坚强又高傲的他,却垂泪滴入了茶水。
“我亲眼看着他,为了保护我,他用了他的法术还有他的贴身法器隐藏起了我,但是他自己,被一群步离人抓住了……那时我似乎还看见了造翼者雇佣兵,还有那个叛徒……也在。”
“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还原当时的情景——那人与我家人有旧仇怨,他杀了我的父母,又领着入侵者,捉住了我的哥哥……那时候……我……我几乎以为他死了……”
他根本忘不掉那梦魇一般的场景,此刻的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正如当年他面对敌人的时候一样无力。
“我真的以为他死了,他被步离狼当场分食了一部分肢体……我、我还记得,几只狼在争夺他的手臂,大打出手,领头的那只,又捏碎了我哥哥身上的骨头……他听着、很痛……”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我吓得昏了过去……那时候的我好没用啊,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难民营,后来就只有哥哥的法器陪着我……”
“欸!实在伤心的话,事情就以后再说吧!要不先去看看应晨,到底是不是你哥哥。”白珩看着心疼极了,没想到这朱明仙舟的风云人物,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那、那等我先收拾一下。”他可不敢就这么灰头土脸,肿着泪眼去见他的哥哥。
在他心里,加上张岚给他看的影像,他已经完全认为这就是他的哥哥了。
“那、张岚哥哥一定能把应晨约出来吧!毕竟你们几乎十余年都相处在一起。”景元有些期待地看向张岚。
应星哥过去的遭遇真的好惨,但兄弟二人能否更快重逢,就看他的了。
“你猜我们时常形影不离,为什么今天却是我一个人来?”张岚也回复道。
应晨也是早就躲去了自己的洞天,把自己困着努力恢复情绪,洞天这会儿与世隔绝,他现在也不清楚应晨的情况。
“这……想来应晨这时候也不太能……回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