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予轻轻拍着原期安的后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白青流,小声问道:“伙计知道这个地窖吗?他可信吗?”
刚才伙计牵制住了衙役,他担心衙役用利益引诱,让伙计暴露出他们的位置。
听到程竹予的问话,白青流压低声音肯定的说道:“放心,伙计值得信任,他被夏家迫害过,是不会暴露我们的。”
这个伙计叫林陵,他被王家追杀的时候,就是林陵救了他,他们有着同一个目标就是讨回公道。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原期安小声问道,“南安的知府是夏知府,知州是谁啊?”
他不理解,夏知府不就是只是一个知府吗,哪来那么大的权力,可以轻易派遣衙役,还能指定驿站的负责人。
楚朝的官员等级好奇怪,溪城最大的官就是知府,南安作为一个州,知府也能一手遮天。
“夏知府也是夏知州,只不过他喜欢谦称自己为知府,并让大家叫他知府。”白青流解释道。
这下原期安终于恍然大悟了,刚想说话,就看到程竹予将手指竖到嘴边,他就噤声了,牵紧程竹予的手。
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两个杂乱的脚步声,并且又开始翻找,过了一会传来讲话的声音。
只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的问道:“人呢?难道让他跑了?”
而另一个声音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人,我们把这里都搜遍了,确实没发现人。”
听着他们的对话,程竹予从地窖的缝隙看过去,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身旁围着几个黑衣人。
中年男子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废物!连几个人都抓不住,给我继续找,他们应该跑不远!”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地窖处。
程竹予连忙偏过头,心再次悬了起来,他握紧短刀,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看到程竹予的动作,原期安和白青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但中年男子目光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看了一眼又向黑衣人命令道:“还愣着干嘛,追!”
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们纷纷朝着不同方向追去。
这批黑衣人明显比刚才的捕快和衙役厉害一些,他们动作迅速,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观看后程竹予分析到,这两波人的目的相同,却是不同人派遣来的。
三人在黑暗的地窖里又静静待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异常动静后。
“我们先别着急出去,再等一等,以免他们折返。”程竹予提议道。
白青流和原期安都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缝隙的光,原期安忍不住懊悔到,当初他读书时就把《孙子兵法》《博弈论》《三十六计》都看一遍。
这样他现在就不会那么无助。
别人是穿到宫斗剧里活不过两集,他现在是穿到权谋里,第一天都差一点就发现了。
又过了好一阵,外面传来脚步声。
“掌柜,衙役离开了。”林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青流听到声音,立刻回应道:“知道了,林陵,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们马上出来。”
程竹予才小心翼翼的推开地窖入口的木板,便率先爬出地窖,原期安紧随其后,白青流断后。
三人从地窖出来后,白青流立刻将地窖入口的杂物重新归位,掩盖好痕迹。
程竹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放松下来,对林陵说道:“林陵,多亏了你。”
要不是当时林陵说话,他们说不定就暴露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现在突然意识到,他和小夫郎并没有犯什么事,夏知府没有理由抓他们,所以当时他为什么要决定躲起来。
还没有等程竹予想明白,林陵摆了摆手,“应该的,他们官府太过分了。”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白青流,充满期待继续说道:“刚才差一点我就要被抓了,结果突然有捕快赶来,来把所有衙役传唤回去,说太子殿下来官府寻访,我才得以脱身。”
他们已经等待洗清真相太久了,如果他没有记错,之前白青流把证据交给了世子,太子一定是来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听到林陵的话,原期安忍不住高兴,看来程竹予果然说得没有错,太子会帮他们的。
“这两位公子就是太子派来查案的!”白青流兴奋的向林陵介绍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去太子居住的地方聊吧。”程竹予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换个地方。
夏知府敢派衙役来肯定是抓罪人,他们之中只有白青流是被污蔑私通敌国,想要保住白青流这个证人,只能去找太子。
“对,我们现在就转移吧。”原期安非常赞同程竹予的观点。
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但他们有更安全的地方,就是太子的临时府邸。
说完他看向白青流,不确定的问道:“你需要伪装一下吗?”
“不必,他们认不出我,刚才火急火燎的躲起来,只是下意识反应。”白青流回答道。
他之前被追杀时养成的习惯,所以听到程竹予提议马上就带着他们一起去藏了起来。
听到他这样说,原期安放心的点了点头,经过商议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往太子的临时府邸走。
到的府邸时被暗卫告知,太子还没有回来,于是程竹予亮出玉佩,把白青流和林陵交给了暗卫们,他则带着小夫郎回了一趟程家。
回到程家,程竹予马上就让仆人去烧热水,对着小夫郎温声说道:“你先去洗个澡。”
出地窖的时候他就看到小夫郎后背湿了一片,所以趁着太子没有回来,带着小夫郎回来洗个澡,不过分吧。
原期安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程竹予在抄写《杂文》,心情大好的开玩笑问道:“夫君,现在抄写成了你解压的方式吗?”
“毕竟整理书籍,不需要怎么动脑。”程竹予笑着说道。
他发现他喜欢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
“那现在比起在军中当谋士怎么样呀。”原期安一边坐下,一边牵过程竹予的手询问道。
“这可比当谋士要难多了。”程竹予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回想起他在边疆的那段岁月。
没有当上谋士之前,只要好好训练,听从指令上场打仗,担心的是生死。
当谋士后需要考虑战略布局,但将军身旁有三个谋士,他是唯一一个从民兵中提拔上来的,大家都会教他很多知识。
“战场上大家都是明着来,知道敌对关系,现在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
听到程竹予的话,原期安也感慨万分,该说不说这个楚朝内政堪忧啊,难怪他爹爹和父亲会处理完案件,归隐田园。
想着原期安看向程竹予问道:“要不我们今晚上就不去太子府了吧,等着荣十八和荣十二将调查结果告诉我们。”
现在已经快吃晚饭了,一想到晚上也要动脑子,他就感觉压力非常大。
还不如在家好好捋一捋思路,明天调整好状态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