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想着曾经收取赌场钱款的每一个细节。
只见他面色凝重地闭上了双眼,显然,管家和弟弟怕是在劫难逃了。
经过一番艰难的内心挣扎,沈从云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冷漠与决绝。
他对着身旁的心腹低声道:“去,把管家和二老爷叫来。”
心腹领命而去。
未几,管家和沈家老二匆匆而至。
见到沈从云阴沉的面容,二人皆是心中一凛。
“你们可曾听闻消息?”沈从云沉声道。
管家惊慌失措,跪地叩头:“老爷,求您救救老奴啊!”
沈二老爷却是一脸茫然,那醉眼迷蒙之态,显然是刚从酒桌被拉来。
只听他含混问道:“大哥,发生了何事?”
沈从云看着他们,心中厌烦至极。
一个只会啼哭;另一个更是毫无用处,只知依附于他,当沈府拖累。
既是如此,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见他一副沉稳内敛,轻描淡写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逸王爷端了我们的四海赌坊,老夫怕他手中会有证据指向你们,特意叫你们前来商谈一番。”
“什么?逸王爷为何突然对我们的赌坊下手?”沈从文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逸王爷最近动作频频,且下手狠辣,若是被他抓住自己的把柄,那定没好果子吃。
“嫡皇子失踪一月后归来,竟已变得深不可测!不管如何,现今赌坊被查抄,若此事处理不当,我们沈家恐有大祸临头啊。”
说罢,沈从云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满脸尽是无奈之色。
他们于朝堂之上争论户部尚书之归属,尚无定论,嫡皇子却在背后对他屡下狠手。
户部之财难以再截获,而今地下赌坊亦遭捣毁,此后唯有依赖明面财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一家人奢靡成性的生活。
“老爷啊,您必有万全之策的,对吧?”
一旁的管家面露惊恐之色,将所有希冀都寄托于自家权倾朝野的主子身上。
赌坊账目最初是由二老爷负责打理。
孰料那二老爷素来骄奢淫逸,终日游手好闲。
但凡经他之手的钱财,多是付诸东流,被其挥霍殆尽,真正入府账目者寥寥无几。
沈从云屡次管教亦是徒劳无功,这一重任便落在了他肩头。
然而此刻,想到即将面临的严重后果,管家只感脖颈处似有阵阵冷风袭来,凉飕飕的,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你倒是快说说,我们到底该如何?要不然……要不然我干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算了!”
沈从文被吓得浑身一颤,额上冷汗涔涔,仿佛龙逸尘已经带人前来捉拿于他了那般。
“这确实是个绝妙的主意啊!你们趁月色赶紧收拾行囊,带上足够的银两,城门一开即刻离开京城。”沈从云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管家不禁面露迟疑之色,心中暗叫不好,忍不住想沈从云意欲何为,突然叫他们离开,只怕是有意……
想到这里,管家忍不住开口道:“老爷,这……此事是否有些过于仓促了?小的总觉得您此举似乎另有深……”
听到这话,沈从云面色一沉,不满的打断管家的话,厉声喝问道:
“怎么,你还信不过老夫吗?你们一个是跟随我二十多年的左膀右臂,一个是老夫的亲兄弟,莫非老夫还能加害于你们不成?此刻若不离开,逸王的兵马一到谁又能阻拦?尔等也只能去受那牢狱之苦了。
放心,不出数日,待此间事了,你们便可平安返京。”
见沈从云说得如此笃定,管家虽然心下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多言,只得连忙应承下来:“既如此,老奴谨遵老爷之命。即刻动身,离开京城!”
“就是,废什么话。快快快,我们一起,路上彼此有个照应。”沈从文很急切,他怕下一刻嫡皇子就带人出现在了沈家。
沈从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又吩咐身旁的下人:“去告知账房,让他给二老爷与管家二人多支取一些银两,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是。”下人小跑着离开。
“大哥,我们走了,你记住要早点去接我们回来!”
沈从文边朝沈从云喊话,边拉着管家往外走去。
沈从云凝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他还未能让沈家成为龙源国第一世家,却先折损了兄弟和追随自己二十余载的亲信,这怎能不让他恼怒?
但他深知此时若不做取舍,恐整个沈家都将遭到龙逸尘的弹劾,倘若三司介入调查,那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龙逸尘!”沈从云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将他逼入绝境的名字!
那突起的青筋和紧攥成拳的双手,都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恨!
而遭他怒斥之人,携意中人于外赏了一番京城夜色,方才回到王府。
刚刚踏入二门,便瞧见云朗和墨无痕正在院中嬉笑打闹着。
只见云朗手持一柄长剑,身形灵动地挥舞着,而墨无痕则面带微笑,轻松地躲避着云朗的攻击。
这时,只听见云朗那清亮的嗓音传了过来:“大神棍,你这一招分明不是这样用的!应该是由上自下用力刺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朝着墨无痕发起了进攻,剑势凌厉,带起一阵劲风。
然而,墨无痕却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闪,轻易地避开了云朗的攻击,同时还不忘调侃道:“哈哈,我的小将军,本座不喜欢墨守陈规,你且看我这招如何?”
说完,墨无痕突然伸手捏住剑尖,轻轻一转,云朗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剑几乎脱手飞出。
云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大神棍武功如此之高。
嘴上却是不服气:“哼,你耍赖!”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整个院子都充满了他们欢快的笑声和兵器相交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