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高估了马腾的能耐。”张尘不由感叹道,“此计不成,二位有何高见?”
郭嘉道:“先前主公筹谋,引马腾、董卓彼此相争,互相消耗,最终削弱两方实力,此乃‘二虎竞食’之计,并无不妥。只是,马腾这只‘虎’弱了一些。事到如今,属下倒有一计可用。”
“哦?奉孝快讲!”张尘连忙追问道。
郭嘉道:“董卓自洛阳一败,争霸之心已然消减大半。如今所想的,不过是收复西凉,偏安一隅罢了。但董卓如此想,他手下之人却未必如是。据属下所知,董卓麾下谋士李儒,曾多次劝诫董卓,重拾信心,准备东山再起,再争天下。可董卓言语之中,却多有颓丧之意。为此,李儒心中已有不满。 ”
张尘沉思片刻道:“这个李儒,是董卓的智囊,董卓所行的诸般恶事,皆有他的参与。一旦董卓垮台,他必然难逃罪责,所以,他定会不遗余力地劝说董卓,再争天下。”
“主公所言不错,据细作回报,李儒近来与吕布走得很近。”郭嘉道,“属下猜测,李儒极有可能已对董卓失去了信心,打算扶持吕布,取而代之!”
张尘听罢,心中暗暗寻思。
历史上,吕布确曾叛董,但那是因为王允所施“连环计”,以貂蝉的美色相诱,离间二人。而这一世,貂蝉早就被他收了,王允如今也在邺城,无人再去离间他与董卓,吕布是否还会背叛呢?
不过,吕布为人,有勇无谋,见利忘义,即使不以美色离间,也难保不会被金钱、权力这些东西所惑,以李儒的手段,若想离间二人,恐怕也非难事。
这一世的改变已经太多,原本应是吕布军师的陈宫,因为曹操并未说出那句话,而跟了曹操。
张尘本以为,吕布没了陈宫相辅,难成大事,却忘了,竟还有个李儒。
李儒是董卓最倚重的谋臣,在军中颇有威望,若是李儒辅佐吕布,恐怕能助吕布快速收拢董卓的部下,如此,吕布实力必然大增。
看来,董卓败亡之期不远矣。
“奉孝,说说你的想法,我们该怎么做?”
郭嘉道:“益州刘焉,坐镇巴蜀,麾下兵精粮足。此人素怀异志,前番诸侯会盟,亦未参与。主公可以天子名义,明发圣谕,勒令其出汉中,径取长安。董卓闻之,必引兵相抗,待二者交锋,吕布必生异心!此乃‘驱虎吞狼’之计也!”
驱虎吞狼?!
这不是荀彧所献,助曹操除刘备、吕布二人所用之计吗?
没想到,这一世竟变成郭嘉所提,用在了董卓身上!
张尘思虑片刻,不无忧心地道:“前次会盟,刘焉便未奉诏,这一次他若再不奉命,如之奈何?”
郭嘉道:“前次会盟,陛下只是下旨,令主公出兵。至于四方诸侯,也只是允准主公发布檄文,号召四方响应,而并无强制。故而刘焉不奉令,亦无不妥。而这一次,天子明发圣谕,他若再不奉命,便是抗旨,无异于自绝于天下!而且,就算刘焉不奉命,只要圣谕下达,董卓知晓此事,也定不会无动于衷。长安西南,便是阳平关,董卓为保长安不失,必会出兵阳平关,只要董卓离开长安,此计便成了一半!”
“可是,此计若成,吕布岂不坐大?”张尘微微皱眉道,“董卓乃国贼,固然必除,但若是养出一个实力强大的吕布,亦非我所愿。”
郭嘉笑道:“主公勿忧,董卓麾下,李傕、郭汜、樊稠、徐荣等,皆为其心腹之臣。这些人,在军中威望同样极高,甚至盖过了吕布,虽然他们皆非吕布对手,但有他们在,吕布若想完全掌控董卓的势力,也非一时之功。再者,马腾虽败于吕布,但同样根基深厚,只要入主陇西一带,外和羌族,再凭借地利以据守,固守个三年五载也不成问题。届时,中原局势已变,各镇诸侯之中,必有脱颖而出者,可制洛阳,控三辅,扼其东出之路!”
“妙啊!果然妙计!”张尘听罢大喜,连声赞道:“奉孝不愧有鬼神之谋!就依你之言,公与,立即以天子名义,草拟圣谕,着人发往益州!”
“属下遵命!”
这一次,董卓,你的气数尽了!
西北之事得以了结,接下来,自己也该着手一统北方四州了。
张尘正自想着,沮授又言道:“主公,还有一事,需得留意。”
“哦?何事?”
“细作来报,并州牧韩馥,近来与南匈奴接触颇多。”
南匈奴?
张尘不由一惊。
并州与南匈奴部接壤,历史上曾屡有摩擦,但自从羌渠单于继位,已有四十余年不曾犯边。前不久幽州之乱,张尘更是助於夫罗顺利继承单于之位,於夫罗也因此与张尘结盟,承诺永不犯边。
奇怪,并州应无外患,韩馥怎会与南匈奴的人接触?
难道是於夫罗背信,意图染指并州?
张尘不禁疑心暗起。
“可知与他接触的,是什么人?”
“这个,还未查到。”
张尘眉峰一凛,沉声道:“查,传令并州细作,想办法查清究竟是谁,暗中联络韩馥。如有必要,可派人潜入南匈奴境内,探查其动向!”
沮授闻言,微微皱眉道:“主公,是否有所怀疑,南匈奴有不轨企图?”
“我的怀疑不在于此。”张尘摇了摇头。
於夫罗身上有【亲汉】词条,张尘相信他不会做出进犯之事,但是,其他人就难说了。
“当日,我与於夫罗结盟,他曾承诺永不进犯。於夫罗乃羌渠长子,而羌渠亲汉四十余年,於夫罗耳濡目染,对汉室是怀亲善之意的,我相信他不会言而无信。”张尘道,“可是,南匈奴中还有很多主战势力,这就很难说了。”
“主公是说,南匈奴可能会生内乱,有人与韩馥勾结,双方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约定?”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张尘道,“若真是如此,韩馥借助南匈奴的势力,必有所图!此事,不可不防。”
“属下这就令人详加调查。”
张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二人随即退下。
张尘则是深深思索起来。
韩馥,此人一向胆小怯懦,竟然会和南匈奴谋划,究竟所谋为何?其目的,又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