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芙与徐司沉一同在府门外迎接。
最高兴的莫过于如娇,当初意蕴离世,她伤心了许久,如今听长兄说嫂嫂找到了,她下车后,迫不及待的就扑到了柳意芙怀中。
随后哽咽着与她说话:“嫂嫂,如娇好想你,如娇日日做梦都梦见你。”
如娇的眼泪打湿了柳意芙的衣裳。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瞧着年轻些的妇人扶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君下马车,柳意芙猜测那应当就是舅母,而自己跟前的年轻姑娘,应该就是徐司沉的胞妹,徐如娇。
徐司沉怀中抱着佳荔,但还是轻声叮嘱如娇:“如娇,叫表姐姐。”
如娇不愿意,从柳意芙怀中探出头来瞪着徐司沉,正要让嫂嫂给她主持公道,却发现自己兄长手中多了个孩子。
她松开柳意芙,走过去问徐司沉:“兄长,这是谁家的孩子?”
徐司沉弯下身子,将佳荔抱给她看,又说:“是我的孩子,如娇,你当姑姑了。”
如娇十分诧异,下意识看向自己嫂嫂。
问出天真的那句:“可是嫂嫂生的?”
她这话一出,众人沉默。
徐司沉的态度,也已经给了她答案。
而总督夫人也已经走到徐司沉面前,瞧见徐司沉光明正大的抱着这个不是意蕴生的孩子,她气的不知道如何说他。
“老夫人,老太爷,夫人,如娇小姐,先入府吧,外头冷。”寒光招呼众人入府。
家事自然要在家中说。
一行人去了中堂。
一家人刚坐下来,徐司沉母亲便命寒光关起门来说话。
“司沉,你给我跪下。”徐母疾言厉色。
徐司沉看着母亲,将佳荔交到寒光手上后,还是直挺挺跪了下去。
“司沉,你知不知错?”徐母问他。
徐司沉脸色铁青,但还是开口:“儿子无错。”
徐母指着佳荔,说:“意蕴出事,我们都很伤心,你另寻亲事我们也没意见,可你与人无媒苟合,还在婚前生下这样一个孽障,如今,如今你竟告诉我,你要娶一个牌位入我们徐家?”
听了徐母的话,众人诧异。
如娇等人来时只知道找到了意蕴,以及徐司沉要成婚的事情,而徐母知道徐司沉要娶牌位,以及有了一个女儿,他目的也是为了让母亲帮忙,将佳荔的名字入徐家族谱。
“兄长,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如娇跑到徐司沉跟前质问。
徐司沉只是轻扫了她一眼,随后点头。
徐老太爷气的站了起来,指着他:“我们徐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孽障,你如何对得起意蕴这孩子?她与你相伴十多载,如今你因为一个孽障,就要废掉与她的婚约吗?”
徐家不会让意蕴做妾。
“祖母和母亲说错了,佳荔不是孽障,他是我的亲女儿,况且,孙儿会保表妹一生无虞。”徐司沉先冷着脸说前半段,随后又做出发誓的手势来保证。
“司沉,你糊涂啊,意蕴这样好的女子,你不能因为她消失了两年,又失忆了,就将她视作敝屣啊。”徐老夫人也在劝他。
可徐司沉意已决,说只要不娶她,其余都好说。
气的徐母命人拿了三尺长的棍子来。
动手之前,徐母问他:“徐司沉,母亲问你,这意蕴,你是娶还是不娶?”
意蕴是她养大的,等同于她的女儿,如今儿子这样糟蹋对方,她竟也是发了狠。
从小到大,徐母从未打过徐司沉,就连责骂也很少。
徐司沉与母亲对视,随后坚定的摇头,说:“不娶。”
眼看徐母就要动手。
柳意芙握住棍子,红着眼眶求徐母:“舅母,别打表哥,我不嫁就是,何苦难为表哥非要娶我。”
可柳意芙越说,徐母就越觉得对不起她。
于是命丫鬟将柳意芙拉开后。
拿起棍子狠狠的往徐司沉背上抽打。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可徐司沉愣是一声不吭,死不认错。
寒光、绮梦跪在地上向徐母求情。
直至徐司沉衣衫被血迹浸透,徐母这才停手。
她打累了,喘着粗气,又一次问徐司沉:“司沉,你可知错了,表妹,你娶还是不娶?”
徐司沉嘴角噙血,但依旧摇头。
他答应过,只有意蕴一个妻子,尽管眼前之人也是他的表妹,他也不会为了她而委曲求全。
“母亲不允,就请在今日把我打死,以免脏了,徐家门楣。”他捂着心口,每说一句,都无比艰难。
到底是亲儿子。
总督夫人不会真的把他打死,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徐司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吐出口血来。
寒光扶着徐司沉回去。
他怀中还抱着佳荔。
到徐司沉厢房后,寒光给他上药。
“大人,您何不与夫人她们说明真相,如此您也就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寒光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有些心疼。
徐司沉一边忍伤口泛出的疼痛,一边同寒光解释:“这件事情,越少人知晓越好,况且她险些害了意蕴,真假太子妃的事情说出来,我实在是不放心。”
说完,徐司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徐家家眷拉着柳意芙说了许久的话。
知道她失忆了,为避免她想起侯府那些不好的事情,徐家人干脆对她的身世闭口不提。
只说起徐司沉。
“好孩子,都怪你表哥这个黑心肝的,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不就是娶个牌位入府,又不是活人,若你对他死心,舅母便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若你还念着你表哥,等他新鲜劲过了,想起你的好了,舅母做主,让你入我们徐家的门,做当家主母。”
徐母拉着柳意芙的手,说几句贴心话。
而她听后,倒是没急着回答,只故作伤心的模样,冲徐母道:“多谢舅母好意,只是表哥心意已决,若是您执意为我,恐怕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她面上感觉十分为难。
如娇上前挽住她的手,也为她做主道:“嫂嫂不怕,若是表哥不准,你便与我们回寻州老家,在那儿你就是徐家少夫人,表哥不愿意认你,我们认。”
徐老夫人也随之附和。
柳意芙大为感动,她没想到,徐家人竟对她这样好。
她拉住如娇的手道谢。
“多谢妹妹了。”她拍了拍如娇的手。
只是这个动作......
如娇仔细打量她,旋即收回目光。
从前的嫂嫂,从不会与她如此生分,兄长若是凶她,嫂嫂也会下意识为她与兄长辩驳。
她总觉得,如今的嫂嫂,与从前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