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白展吉瞳孔骤然一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修为足足比这个新郎高出了一个大阶层,居然连对方的一个照面都没对上,直接被对方绕到右后方向自己发起了偷袭!
要知道。
他们狐族在包括人族在内的所有生灵之中,身法算是名列前茅的族类了。
更何况白展吉还是一名专修身法战技的聚灵境狐妖,按说与一个养气境的人族对决,轻松就能够碾压对方才对。
可眼前的李牧却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被人越级挑战。
而且还是被一个低了一个大境界的人族直接碾压。
“蓬!”
白展吉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右侧的脑袋便重重挨了李牧的一记重拳。
刹那之间。
他仿佛被一柄数千钧重的铁锤轰中,整个人只觉得脑际一阵眩晕,脑瓜“嗡嗡”作响,身子一个踉跄向后一连跌退四五步。
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一跤坐倒在了地上。
那一刹。
整个婚礼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只因这一幕委实太过于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一名聚灵境五品的体修族人,在这个养气境的人族新郎面前,居然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便被对方给击倒在地,没了反抗之力。
这种事情,若非是亲眼所见,他们之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
“老师威武!”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涂山灵儿,这丫头眼见自家老师一招击败了挑战李牧的白展吉,顿时激动地连连拍手称快。
再看那些围观的青丘狐族们,他们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有再敢上前对李牧发起挑战者。
翁阿婆见状,老态龙钟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目光在这些族人身上一一瞥过,道:“十息之后,若是没有人再上来挑战新郎,那么婚礼便就继续进行下去了。”
随着翁阿婆话音落地,周围的狐群出现了片刻的骚乱。
终于。
数息之后。
一个看上去年龄约莫三十几许的红毛狐妖,越众而出,一个纵跃,来到了李牧和涂山锦的对面,道:“人类的小子,不得不承认你的身法和武技都十分出众,哪怕是我们这些以身法迅疾着称的狐族,在你面前,都很难讨得好去。”
“不过!”
接着,他话锋倏忽一转,道:“想要娶走我们狐族最优秀的女子,光有一身粗鄙的武技身法显然是不够的。你还得在‘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方面让我们这些族人心服口服才行!”
李牧摸了摸鼻尖,道:“你确定要与李某比斗君子六艺?”
“不错!”
那个红毛中年狐妖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望着他,道:“你们人族的君子六艺,我翁泰北也有所涉猎,尤其是‘书法’一艺,翁某自认在我青丘狐族称第二,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敢称第一。”
“哦?”
李牧瞬间像是来了几分兴趣。
他自认在获得系统传授的《君子六艺诀》之后,连天问书院的那些专修此道的夫子们,在六艺方面,都不敢说能够在自己的身上讨得便宜。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从人类偷师的狐族!
不过眼下这个翁泰北既然想和他比,那么他自然要成全于对方。
这般想着。
李牧于是微微颔首道:“既然翁兄想要与李某在书法上切磋一二,那么李某自然是乐于奉陪了。不知翁兄打算怎么个比法呢?”
翁泰北随手从一棵高大的乔木树上隔空摘下来两片大小相似的树叶,道:“你我各以一片树叶为纸帛,谁能够在这片树叶上书写更多不加重叠的文字,便算谁胜,如何?”
在树叶上写字?
乍听翁泰北提出的这种比斗方式,别说是那些围观的狐妖们了,就连李牧都不禁啧啧称奇。
上一次在天问书院,新生大考中,要求所有的新生在一张木板上用软毫笔入木三分地写下一篇篇幅在一万五千字以上的儒家典籍,李牧便觉得十分新颖了。
没想到这一次这个翁泰北玩得更花,居然让双方在一片树叶上写字,还不能出现重叠的文字。
这,无疑便更加考较书写者的笔力了!
而后。
翁泰北让人找来两根狼毫笔,示意李牧率先从中挑选一支。
李牧也没多想,随意挑了一支擒在手中。
翁泰北取了另外一支,道:“忘记提醒李兄了,翁某从启智时起,就一直练习在树叶上题字,至今差不多已经有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年前便已能在一片树叶的双面上写下一千五百二十六个人族小篆了。”
说到这里,他得意洋洋地朝李牧挑了挑眉。
很显然。
到了双方都已决定动笔的时候,他才向李牧透露自己拥有多年在树叶上题字的历史,目的无疑便是有意刺激李牧,好让李牧在接下来的书写过程中心神大受震动,出错败北了!
好一个心机狐妖!
李牧两眼微微一眯,淡淡地在这个红毛狐妖身上瞥了一记,道:“是吗?不过在李某看来,于一片树叶上题字,难度终究还是太小了。不妨咱们以一盏茶为限吧,每个人需要在自己那片树叶的正反面至少题下两千个人族小篆,如何?”
嗯?
可以明显看到,在李牧说完这个提议后对面的翁泰北脸色刹那间一变。
非但是他。
就连四周围观的众多青丘狐妖们,在听完李牧的这番话后,也个个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双方在一片小小的乔木叶上比斗题字也便罢了。
这李牧居然还规定了一盏茶为时限,甚至还要两人题的字数达到两千之多!
这……
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嘛!
毕竟一片树叶的面积只有这么大,你就算能够用一支狼毫笔写出蚂蚁一般大小的小篆,勉勉强强在树叶的一面上写下几百个篆体小字,都已经是笔力惊天的表现了。
而一盏茶功夫,在树叶的正反面写下两千余小篆,那除非是出现神迹!
见对面的翁泰北脸上露出犹疑之色,李牧耸耸肩道:“怎么了,翁兄,不敢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