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南北高架上，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过。
警车里，803正在让小卢给那个姓胡的女孩打电话。
“告诉她，现在就待在学校里不要外出，对了，让她尽量留在人多的地方，我们马上就到。”
小卢答应着拨通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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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音美，胡静坐在王华曾经最喜欢的奶茶店里，手中紧紧握着个旧款的西门子2118型手机，心中忐忑不安。
胡静来自于一个单身家庭，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花大价钱培养她学习艺术，而她也非常孝顺，知道母亲赚钱不易，平日里能省就省。
偶然的机会，她听高年级的学姐提起过，学校里有人能介绍一条“来钱快的兼职”。
刚开始她不懂，信了学姐的鬼话。她进了那个男人的房间。
那是一个有点帅气的男人。
那是她的第一次。
痛不欲生的第一次。
事后，酒醒过来的男人惊喜于她的完璧之身，温存着好一阵安慰，又给了她包了一个红包。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10万块钱长什么样子。
当手里捧着那么大一堆钱的时候，她觉得，道德、清白、痛不欲生什么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她瞒着家里，偷偷还清了助学贷款，然后把所有的钱都存进了银行。
她不敢把钱交给母亲，因为无法解释钱是怎么来的。
当时那个学姐还笑话过她，说什么“女人就应该为自己花钱，你打扮漂亮了，才会有更多的钱。”
胡静觉得这些钱还是存起来吧，以后在魔都买个小房子，把妈妈接过来一起住，这就很幸福啦。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理成章了。
然后是无数次。
不同的男人。
钱越存越多。
心里越来越麻木。
身体越来越糟糕。
直到听说学姐出事，被人杀掉丢弃在垃圾站，胡静这才感觉害怕。
不论那个电话怎么劝，她也不敢再去了。
恰好有警察来学校调查案件，胡静发现，他们重点在查那些有助学贷款的同学。
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女生。
胡静真的害怕了。
还好她平时也舍不得花钱，看起来挺朴素的，同学们也没人觉得她有钱。
对她的问询时间相对少了很多。
但胡静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恐惧。
在她长大的那个地方，人们的观念，相对地没有那么开放，如果。。。如果她做这种事的名声传回家乡，想来，她只有自杀这一条路能走了。甚至母亲都要一辈子背负乡亲们的指指点点。
思来想去，她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警员随手递给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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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803和小卢在奶茶店和胡静沟通的时候，赵主任恰好瞧见了他们。
感觉不对劲儿，赵主任马上给赵副院长去了电话。
赵副院长愣愣地放下电话，没管赵主任还在不断焦急地询问。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赵副院长心有不甘，她还那么年轻，正是拼事业的好时候。
等老院长正式离开，她很可能接班成为下一任院长。魔都音美的院长，掌管音乐和美术两座学院。
那时候，会收获多少亲戚的赞扬，朋友的羡慕，和钱啊。
但那不会是自己人生最风光的阶段！
在舅舅的帮助下，自己应该会走仕途，成为教育局最年轻最亮眼最风光的官员。
那才是自己的路啊！
这条路，是什么时候出错的呢？
也许，当初收舅舅钱的时候，就错了吧。
赵副院长留恋地看了一眼整洁的办公室， 慢慢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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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3和小卢，在与胡静谈话之后，已经锁定了赵主任和赵副院长。
虽然赵副院长没有直接和胡静接触，但是根据他们前期排摸，赵主任一直唯赵副院长马首是瞻，更何况他们本身就具有亲戚关系。
只是没想到，会是副院长这么高的位置。
803对小卢使个眼色，小卢会意，“小胡同学，感谢你的说明，你放心，虽然后面要请你回去做个简单的笔录，但是我们一定会为你保密，这一点，请相信我们。”
胡静勉强笑了下，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好像男人们都喜欢她笑。
小卢又嘱咐她，最近不要出学院，后面需要她做笔录时，他再电话联系她。
803和小卢出来，准备直接请赵副院长和赵主任回队里“协助调查”，却看到越来越多的同学，向着学校某一处跑去。
小卢随手抓过一个小男孩，“同学，你好，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男孩正要挣扎，一看803亮出了警徽证件，立刻老实下来，“据说有人跳楼了，我们都是过去看的。”
803和小卢对视一眼，心中都觉不妙，赶紧向人群汇集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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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新闻，播出了魔都音美的副院长跳楼事件。
新闻指出，魔都音美近期正深陷女大学生失踪死亡案旋涡，在这样的背景下，主管音乐学院的副院长跳楼，究竟是自杀还是另有隐情，原因令人不得不深思，请观众朋友关注后续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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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魔都市公安局刑侦总队。
803仔仔细细查看了办公大楼顶层的某一块区域，赵副院长正是从这里纵身跳下的。
赵副院长身上没查出有被胁迫的痕迹，楼顶也没有任何异常。
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赵副院长畏罪自杀身亡。
但803却始终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
根据他们之前的调查，身为副院长，赵副院长在音乐学院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为人极为强势。这样一个性格强硬的人，会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实的情况下，就直接选择跳楼自杀吗？
但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有他杀的可能。
办公大楼的监控也显示，赵副院长的的确确是自己上了顶楼。
803点上一根烟，静静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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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知道魔都音美出事，还是因为在电视里看到了新闻。
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吴老师的号码。
“小王，你知道了？”吴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老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现在说出来也没事了，明天来学校聊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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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魔都音美，美术学院奶茶店。
王华感慨，曾几何时，自己就喜欢窝在奶茶店里，看匆匆而过的漂亮学姐们。
现在物是人非，竟是恍如隔世。
老吴很快就过来了，没有太多寒暄，他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王华。
“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学院里很多学生提前还了助学贷款。”吴老师看着手里的奶茶，平静地叙述道。
“我开始还以为，是学生们努力上进，慢慢还掉了，但后来发现不是。这些提前还了贷款的，大多是大一、大二的学生，而且，都是女生。”
王华哑然，这什么情况？
吴老师继续说道：“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亲，他去进行调查，没想到，”吴老师苦笑一下，“没想到他严令我不许再继续管这件事。”
“当时我不理解，还和他吵了一架。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保护我吧。”
“所以，这些女生，变得有钱是因为。。。”王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干，于是他举起杯，喝了口奶茶。
“就像你想的那样，赵副院长组织她们去。。兼职。”吴老师声音干涩地说出这句话。
两个男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
王华转头看向落地玻璃窗外，仍然有漂亮的女生不时走过奶茶店。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留存的一点点美好回忆被人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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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华搂着小姑娘在沙发上休息。
盈盈发觉了他的异常。王华忍不住开口说了吴老师告诉他的情况。
姑娘还太小，很难接受世界上还有这种恶毒的事。到了后面，反而成了王华安慰她。
好不容易伺候小姑娘睡下，王华倒在真皮大沙发里。
满肚子的憋闷。
他打开电脑，登陆了微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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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看了新闻的赵南晨，疯了一样连续拨打沈弈凯的电话，终于在晚上10点多，收到沈弈凯的短信：
10点，bAbYFEEt，三楼老地方。
赵南晨晚上9点半就到了，进入包厢，他双目血红，逼问沈弈凯：
“沈弈凯，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这是杀人，是谋杀！！”
沈弈凯任他在包厢里发疯发泄，等他骂得累了，只说了几个字：
“累了就休息下，这件事还没完。”然后就递给他一杯酒。
赵南晨一饮而尽。
烈酒像是一团火，灼烧着他的肠胃。
赵南晨直接吐了。
他一整天水米不进，现在又一口闷了烈酒，吐出来也是正常。
沈弈凯没有任何嫌弃的神色，甚至还帮他拍着背，又倒了一杯热水。
赵南晨吐完以后就哭了。
他后悔了，早知道会害了她性命，那时候还不如不要“合作”。
沈弈凯任凭赵南晨痛哭发泄，在他哭声逐渐小了以后，才出声道：
“这一步是不得不做，至少现在你安全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赵南晨停止哭泣，愣愣地看着他，“用。。用这种方式？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亲人！”
沈弈凯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热水杯向他推了推。
“这件事还没完，我们还没真正安全。你看到王华那篇微播了吗？”
赵南晨一怔，“王华？和这个小瘪三有什么关系？”
沈弈凯翻出笔记本电脑，给他看了王华的微播。
“cAo，这个杀千刀的臭虫，下水道里出来的小瘪三。”赵南晨看过以后破口大骂。
“想办法对付他，警方那边，我们的人已经在努力了。”沈弈凯淡淡地说道，声音仍旧听不出喜怒。
两人又商量了很久，赵南晨才离去。
沈弈凯看着王华的微播，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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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宇星娱乐公开谴责新声音乐艺人王华，传播不当言论，并称将保留提起诉讼的权利。
同一天，王华收到了来自宇星娱乐的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