蔄白榆疑惑,男人的身形很熟悉,可是他记忆的没有这样穿着打扮的人。
“白榆,好久不见。”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样。
蔄白榆眼底带着疑惑,不确定的开口,“表哥?”
“是我,许久未见,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贺祎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笑,眼底全是对弟弟的关心。
“表哥,你……好久不见……”
蔄白榆其实只在梦中见过他,然而此刻却觉得格外的熟悉。
贺祎颔首,坐在他们俩的对面,伸出手缓缓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他的左眼一直到脸颊下方有一块黑色的鳞片和之前看到的两条蟒脸上的大致相同,左眼眼球呈现血红色,另外一边却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现在的贺祎整张脸怎么看都不正常。
“表哥你这是……”蔄白榆站起身。
“我身体里有魔气,”贺祎将面具重新戴上,抬抬手示意他坐下,“这也就是他们笃定我与父亲和魔族勾结的罪证。”
“儿子都是魔族,当爹的能好到哪去?是我拖累了父亲。”
“表哥,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二表哥呢?”
君知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三壶酒出来,给两人一人分了一壶。
贺祎接过酒壶,先喝了一口,垂眸看着手中的酒壶。
半晌没有说话,仰头又喝了一口。
君知将酒塞进蔄白榆的手中,“表情别那么严肃,喝点酒放松放松。听与桉哥慢慢说。”
蔄白榆点点头,看着对面喝酒的贺祎。
“舅舅出事之后你一直在这儿吗?”
“也没有。”贺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就在皇城,只是全程都在搜寻我的踪迹,我在皇城能躲多久呢?”
“况且如果他们真抓住了我,恐怕就要直接坐实父亲的罪名。”
“在少微的帮助下我成功的离开了皇城,之后我在忘仙谷待了一段时间。”
“至于与瑞我也没有找到他,听说他已经……”
蔄白榆转头看向君知,君知举起酒壶冲他笑了笑。
“不会的,二表哥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如此吧。”
“在忘仙谷待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也怕连累到其他人,而且我得调查清楚我身上的魔气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不可能一直做缩头乌龟,我父亲不知道能等我多久。”贺祎说着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我记得当时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脸还不是这样的。”君知托腮。
天知道,刚才他醒来,看到面前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红眼人,还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贺祎率先开口他恐怕就要动手了。
“这两年逐渐恶化,渐渐的就变成这样了。”贺祎抚摸上自己的面具,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
“你刚才在担心你入魔。”他看向君知,“我却在担心有一天我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表哥,”蔄白榆打断他,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伤感,听得他堵得慌,“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要如此消极。”
“那你又是怎么来到南恒秘境的呢?”
“南恒秘境?”贺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这地方是我想来就能来的吗?”
“南恒秘境的神秘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忘仙谷,至少我是找不到。”
“路上被一魔族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了。”
“魔族带你来南恒秘境是有什么目的吗?”蔄白榆把玩着手中的酒壶。
“一开始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并且始终都想不明白。”
“直到后来我发现我的修为大增,身上的魔族特征越来越明显。”贺祎又喝了一口酒,“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吧,世上少我一个魔族不少,但多我一个魔族可以引出不小的乱子。”
“那舅舅入狱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一直都在帮太子做事,如今太子的处境如何?”后面这句话是问君知的。
君知挠挠脑袋,“听说太子殿下喜欢上了贤妃娘娘,这件事情被陛下知道了,龙颜大怒被关在了太子府。”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蔄白榆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件事情,甚至身边也没有人提到过这件事。
“不知道就对了。”君知挑眉,“陛下也不希望他的家务事有那么多人知道。”
“父亲的事情恐怕是针对太子殿下。”贺祎继续说,“当今陛下除了太子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皇子。”
“寻常的罪证拉不下父亲,但是私自勾结魔族就不同了。”
“如果太子坐不上那个位置,最后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呢?”贺祎说这话实属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不过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谁又在意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呢?
“这件事情指定和蔄家脱不了关系。”君知托着脑袋看向蔄白榆。
“至于他们参与了多少,不得而知了。”
“不管他们参与了多少,我都要他们一点点的还回来。”蔄白榆的梦中,‘自己’娘亲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新仇旧恨一起算。
“蔄家的事情交给我,毕竟是你爹,你跟他对上不好。”贺祎劝道。
“有什么不好的,”君知还没等蔄白榆开口,率先说道,“他们有将白榆当作儿子吗?”
“父亲可以不慈,儿子绝对不可以不孝。”贺祎煞有其事的对君知说了这一句。转头又看向蔄白榆希望他记住自己说的话。
“这三年我也查到了不少事情。”贺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
“哟呵,好东西啊。”君知懒洋洋的,嘴里虽然说着好东西,但是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是什么?”蔄白榆皱眉想要接过来仔细瞧瞧。
贺祎却躲开没有让他触碰到,“国师密信。”
“上面有剧毒,你别碰。”
“那你……”
“我现在也算是个魔族,这玩意儿对我没用。”贺祎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没什么好看的。”君知靠近蔄白榆,“国师那老家伙精明的很,这种信封只要打开过,里面的内容就没了。”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什么时候拿到的?”君知转头又问贺祎。
“大概是一年前,我体内灵气与魔气暴走,无意间我杀了一个小魔,从他身上拿出来的。”
“信上写了什么?”君知接着问。
“换灵根的事情。”贺祎很疑惑,他也不知道国师为什么需要换灵根。
蔄白榆与君知对视一眼,贺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大概能猜得到。
“此事暂且不谈。”君知点点头,“贺家旁支你查了多少。”
贺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实不相瞒,还没来得及查。”
君知点点头,“君琛那里有,等我回皇城拿给你。”
“多谢,也替我谢谢你哥。”
“别,”君知挥手拒绝,“你亲自去谢他吧。”
贺祎没有说话,这辈子他是不想再与君琛见面了。
贺家之事与国师脱不了关系,君琛身为国师的徒弟,他在这件事之中又充当着什么角色呢?
“我想问你此次南恒秘境的事你知道多少?”君知打断了他的思绪。
“的确是有人引你们来的,但是是谁不得而知。”
“你说会不会是国师?”贺祎猜测。
“表面上看不是他。”蔄白榆觉得酒有些凉将它放在火上烤。
“你们说的也只是表面上,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贺祎的表情很的不对,一提到国师感觉他就有些暴躁。
“你能离开南衡秘境吗?”蔄白榆关心的只有这一点。
贺祎想要救舅舅,前提是自己的自由不再受制于人。
“不知道我没有试过。”贺祎摇摇头。
“等明天试试。”
君知说着将蔄白榆的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靠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旁边不能睡?你靠他身上干什么?”贺祎突然意识到不对,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