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三年在与宏姐的交谈中,也将自己等人的身份和此行目的告知对方。
宏姐这才得知,原来他们便是中州域最显名的东阳城薛家呀!
就是这个薛家的老祖灭了他们的帮主,导致他们这些散修不得不散伙,另谋出路。
她如今的心情有点复杂。
是薛家害得她继续流浪了十数年,如今又是这个薛家救了她。
得知那个薛若烟便是薛家主的三女儿后,她又有点古怪起来。
没想到这里做主的人竟不是薛家身份最高之人,不是三小姐,反而是这个三小姐的侍女。
对,厉三年告诉她的就是侍女,小月是跟三小姐从小长大,情同姐妹。
她也不懂其中有什么内情,只待以后熟了再一一探究。
“我要不要称她为三小姐?”宏姐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那就看她想让你如何称呼了,你们的事自己决定。”
厉三年没有帮人做决定的习惯。
人,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此才能培养出责任心。
他自己便是这般过来的。
在交代好一切事后,厉三年最终还是没让宏姐守在这里过夜。
他终是将人收入那个灵液泡澡间中,就是最后剩下的没人用过的六个泡澡间之一。
他还有事情要做。
可能是想等之人已等到,他想要离开此地了。
但在走之前,他又想要进村里看看,看看这个大河村,看看那些炸天帮之人的生活。
因为从宏姐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大河村的人是不服潘家的统治和管理,才从更南边的靠海地段转移到这原始森林。
从几户人家的安家,慢慢发展成几个大家族,繁衍成数百人,如今已在此地住了两百多年。
十年前,有炸天帮成员来到这里,看上了这里的某个女子,然后在此安家。
后面这些年又有其他炸天帮帮众陆续来投,与当地女子结合,安家此地。
此地也变成多出来十几户外姓人家。
这十几个外姓便是前炸天帮男性成员的小家庭,他们多数以娶本地女子为妻,只有两户是从外面找女修做道侣,也在此地落户。
人一多,私心也就杂。
好在这些已成家的成员大多有自己的正当职业可做。
他们和本地族人一起帮人探矿和采药。
已融入当地,生儿育女。
如今像她这般没道侣的,在村里也过不下去,多数是长年在外各找门路讨生活。
她之前是帮潘家人种植灵药,后来跟了师父修行,便也断了凡间思路。
如今家中双亲已故,其他亲戚与之不熟也不亲,再加上没有几分为人妻为人母的打算,也便彻底绝了重回家族生活的念头。
终是回不去了。
“那你在回来后的这些年中,又是以什么事过活?”
厉三年当时听了这么多,也没能听出这个陈宏韵是个什么路数。
“我是靠师父留下的积蓄过活。
省省点也还能过下去,实在缺钱用就去林里采采灵药也还能过活,倒也用不上等着被以前的姐妹们接济。”
厉三年实在想不到,这是个社恐宅女呀,还是个啃师父养老金过干巴日子的。
他实在不好评价,直接无语了。
也难怪那些男修会一直盯上她不放。
没有社交,没有大背景,没有野心,还低消费,人还挺漂亮,没准人家真的就想找她这种人来当道侣呢。
当老婆也行呀,女方物欲不强,男方没那么累。
但厉三年还是没说出来,这种事只有当事人的感受最是真切,无论对方目的怎样,做法都是用逼用强,并非自由谈恋爱的做派,终是不对的。
他想帮宏姐解决这些后患,也不用告诉她,反正不让这些人再次出现就够了。
他不想有麻烦事,那就解决掉这些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人。
厉三年自己炖着汤,直到下半夜,系统也没回来。
汤炖好了,收起药罐,开始潜行。
谁知,他还没出河岸阵法呢,河面阵法中就有了动静。
厉三年心中暗道,“好嘛,本以为今夜没人再过来,你们终是来了呀!”
他通过阵法的感知,很快就知道情况,被困于水阵中的是一名穿着夜行紧身衣的男子。
看不出样貌,可能是修习了某种隐蔽功法,也可能是带有可隐蔽样貌的法器。
他全身套着一层黑色紧身衣,像是泳衣一样紧贴着身子,连男子特征的阳刚之物也凸显紧裹着,是个身材线条很棒的修士。
此刻的他正如同入网的鱼儿一样,正在对着水下的阵法困幕出击。
可水无常势,他的攻击终是徒劳。
在潜入大阵时就已注定他出不去。
这是梦归真交给厉三年学习的基础阵之一,一种用于布置在水面的阵法。
主要作用是困杀,也可以操作阵法,对阵法外围的水面和水中进行攻击。
这人是主动潜入阵中,激活了大阵的攻击程序。
虽说他有元婴中期的修为,还是斗不过这源源不绝的河水威力。
而且,这是梦归真自创出来的阵法,以前并没有人使用过,没人知道破解之法。
就连厉三年如今也只知道布阵、操作和收阵,让他从外面破解也做不到。
他是布阵者,出入阵法倒是不会受阻或受攻击。
“你是过来找陈宏韵的吧?”
听到一道清冷女声的传音,阵中人愣了一下,还是停止攻击,连忙回答:
“前辈有所不知,我是来找自家婆娘回去奶孩子的,也就是您所说的陈宏韵。”
“狗屁不通。处子之身的女子哪来的奶水喂小孩。你可以去死了!”
厉三年一听对方的话,就知道这人已经彻底失态,编起瞎话来已经是语无伦次,这种角色不值得多浪费口水。
他想到了小月儿曾用过的搜魂之法,当下不再客气,对着阵中之人直接搜魂。
一段杂乱不堪的信息从那人的识海中被搜汲出来。
厉三年很快就知道这人的过往和近期在做的事。
正是那名追着宏姐几日夜的男修元婴。
这人也是一名散修,如今这些年一直靠打劫其他凡人小商队为生。
他们也没有杀人,只是劫物,为的就是养鸡生蛋。
从此人的记忆中还得知,这法子就是他们之前的帮主,叶大神所教。
也就是被薛家老祖干掉的那个炸天帮帮主。
他们也不清楚叶大神的真实姓名。
他自称姓叶,又有化神修为,帮众就称其为叶帮主,私下论到时就称为叶大神。
叶大神是突然出现在北域,由于有化神修为,就强行集聚一帮散修,让他们认他为帮主,自创炸天帮。
帮众多了之后,开始有了口号,就是要重续百万年前那个伐天的万相宗伟业,要真正地炸开这片天幕。
但是没有几个帮众愿意相信叶帮主所言。
只是发展到后来,因这口号而汇聚过来投入炸天帮的修士更多了。
这些后来者就真有信了要“伐天,斩仙,解天幕”的说法,而且还有了大概的章程。
他们真的就在着手准备收取各种资源,不再单纯只靠抢商队过活。
甚至到后来还定了明确帮规,规矩如下:
一是不让动凡人商队;二是不让他们做女人的生意,更不能乱杀。
刚开始那几年可是百无禁忌,什么人都抢,只是杀人也少,目的是不能杀鸡取卵。
不做女人生意,指的是不做皮肉生意,也不贩卖女奴。
叶帮主说,那种事做了之后就无法收手,也是缺了大德,以后不得好死。
从这个修士记忆中,还是找到他曾经做过的恶事,不光是杀害无辜者,连圈养女修的事都干过。
由于害怕被可能未死的帮主知道,他就和几个有此等爱好的男修一同商议,跟随这支队伍南迁,来到这人烟稀少的南域做坏事。
人从外面其它城池抢来,比如一些刚被灭宗的小门派,那些在外的弟子,那些逃脱的门人,正是他们浑水摸鱼的目标人选。
就是去骗去捉这种人过来调养,然后卖出去。
若是不听劝的,就直接卖给专门从事这类灰色商业的团伙,他们有自己的基地,买回去教好了再卖出大价钱。
不过从个人念想中得知,他逼迫陈宏韵倒不纯是为了她的身子,而是贪图对方师父留下的资源。
因为一直有传言,陈宏韵的师父给她留下很多值钱的东西,竟是能够让她花销十数年都没用完,如今依然不用去找活事干,照样能逍遥度日。
厉三年只想说,谣言害人呀!
没得说的,这种人渣灭了就是。
厉三年操控着水面阵法,一顿绞杀,就像是绞肉机一样,直接绞成肉沫,然后以阵法之力将阵中所有东西排到阵外,给河中的凡兽们加餐。
没过几分钟,这些渣渣一丁点都不剩,被大自然的活物们吃个精光。
厉三年并没有从此人身上得到什么储物空间,可能是早有准备。
就是做好死的准备,没带一点物资过来。
“还真是要财不要命。”厉三年暗骂一句。
他没当过散修,不知道资源有时比命重要。
而他们这种人习惯了这种冒险,经常从事冒险活动,只要成功,获利都是翻倍,甚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们这种人就是将自己的命当成烂命一条,不在乎几时用坏,也做好了随时夭折的心理准备。
甚至出了意外死不了,也能做到苟留残喘,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和悔意。
他们活着只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不在乎道德人伦,不在乎情理法,只在乎自己是不是能享受到实惠,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一辈子做出混账事来,有利可图就行。
所以,厉三年对这类人是没有一丁点想要怜悯的意思。
他们守自己的道,自己守自己的道,互相碰撞时,输了就认命。
如果他输了又逃不掉,那就立刻自爆,就像当初那个薛九妹一样。
干脆一点,能省掉后面的所有屈辱。
厉三年没有虐待任何生灵的恶趣味,搜完魂后,就直接碎尸万段,弄成肉沫喂河鲜。
反正也要走了。
这条河中的河鲜,他也不用再吃,自己不膈应。
做完这些,他安心地前往大河村探去。
今夜无论如何,他是睡不着的,况且这些天来,他是越发没有睡意。
系统不在的日子里,他也有点膨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