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困在我的空间里，且我现在具备能杀死你的能力，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跟你谈条件？”
“凭我随时可以把碎片交给系统，让你一辈子都无法抵达你想去的那个地方。”
“而且我目前和这个世界处在深度绑定的状态，和独立空间无关。”
“哪怕你在这里将我杀死，于我而言，无非就是从重新制作一个身体，变成了需要一点时间意识重启，再重新制作一个身体罢了。”
万两金拿到碎片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将碎片交给系统。
说明他和系统绝对不是一条心的。
至于无法被杀死这一点，倒是确实不好做判断。
顾盼兮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
这时距离顾盼兮最近的温泉池里，凝聚出了一个人头的水轮廓。
“我的条件对你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盼兮的抗拒情绪，万两金开始徐徐善诱了起来。
“你不想得到真正的永生吗？我是指，能够真正意义上永葆青春，长生不老。”
“不想。”
顾盼兮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平凡人，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最好能无病无灾的走完自己平凡的一生。
如果没有惊悚游戏，她也的确会过那样的生活。
长生意味她要一个一个送走所有最亲近的人。
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无聊的事，顾盼兮只是想象一下，就已经感到了厌倦。
万两金没有料到他抛出的诱饵，竟然被如此果断的拒绝。
他认真的看了顾盼兮一眼。
水人双手撑着温泉池的岸边，重新爬了上来，上岸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大约七八岁大的男孩。
“或许她的选择没错，你身上的确有一点特别。”
万两金第一次用认真的目光注视了顾盼兮，然后凭空摸出来了一张契约。
“顾女士，这是我和顾小满签的契约，如果你想拿到我身上的碎片，必须和我灵魂绑定，带我离开这个世界。”
小满？
顾盼兮接过契约，没急着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而是转眼看向了万两金。
“你不是说，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吗？”
“你的气运一般，灵魂波动很弱，身上的负面力量太强了……”
顾盼兮懂了，万两金的未尽之言，是我没看上你。
正好她也看对方很不顺眼。
顾盼兮低头查看了一下条款。
“如果是破局的人，顾小满是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而且她比你聪明，一开始就发现我有问题了。”
在万两金的絮叨中，顾盼兮大致浏览了内容。
碎片本来就属于万两金，这份契约内容很宽松，主要针对万两金的两条限制，只有不允许将碎片上交给系统，以及，必须要优先选择顾小满推荐的人这两条。
内容之中的确提到了需要生命之泉泉眼进行深度灵魂绑定，才能将碎片交出去的问题。
顾盼兮低下头，看了一眼变成小豆丁的万两金。
“深度灵魂绑定”这六个字，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再加上刚刚万两金提到过，需要带他离开这个世界。
“深度灵魂绑定是什么？”
“如果跟我绑定了的话，你接下来，会跟着我进入我所在的世界吗？”
万两金点了点头，先回答了后面的问题。
“差不多吧。”
“修仙小说、或者玄幻小说看过吗？我们两个需要签署一份平等契约，契约是从灵魂层面上签订的，所以叫深度灵魂绑定。”
“绑定以后，我就能自由离开这个世界，你去哪我就也能去哪里了。”
顾盼兮沉默了。
这个世界的惨状历历在目。
顾盼兮这才看到一点彻底关闭惊悚游戏的希望，可不想这个麻烦还没解决，又再给自己找一个更麻烦的家伙。
谁知道放万两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他会不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搅风搅雨，蛊惑别人长生什么的，然后把全世界的人类，都搞成像这个世界一样的活死人。
“你其实，是能让人无副作用长生不老的吧？”
“外面那些活死人，是你有意为之才会出现的负面效果。”
顾盼兮话说的格外笃定，眼神也很冷。
“我怎么知道带你出去以后，你不会把我所在的世界，也搞成这个副本世界一样？比起惊悚游戏，我现在甚至觉得你更危险一些。”
毕竟人死了就只是死了，转化成诡异，就会彻底成为另外一个物种，哪怕还拥有着作为人类时的记忆，也不会感到痛苦。
可万两金的恶劣之处，却是彻底剥夺了人类选择生死的能力，让人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
“同样一把水果刀，有人选择用水果刀削苹果、切西瓜，有人却选择了用水果刀杀人，你认为是刀的错吗？”
“我从未主动蛊惑过任何人，那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站在万两金的角度，她或许可以说他没有做错。
但有些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危险。
顾盼兮是个普通人类，她也只能站在普通人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真正带给人类永生且青春永驻的力量，是需要消耗我的本源的。”
“换句话说，只有我主动赠予的永生，才是真正的永生，而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妄图窃取我力量的贼罢了。”
似乎察觉到了顾盼兮的表情格外紧绷。
万两金终于在这个时候退了一步。
“我们签订的是平等契约，契约的任何一方，都可以主动解除这份契约。”
“如果你选择和我解除契约的话，我会被遣返回到这个世界。”
“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对人类轻易使用我的能力。”
顾盼兮的视线从万两金身上转移向了温泉，问了最后一个关键性问题。
“被你接触过的水源，会被你的能力污染吗？”
万两金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喜欢污染这个词。”
他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还是回答了顾盼兮的问题，
“只要我不想，就不会。”
“而且就算被我同化了，我也能解除这种状态。”
顾盼兮点了一下头。
“我需要你证明这一点，以及，我需要确保你口中，平等契约的安全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