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您会让那位先生当我的教父。”
泽田弘树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打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毕竟在美国这样才比较合理,而且认义父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那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更加长久。”托马斯.辛多拉给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倘若你不喜欢也没关系,这义父可以是永久的也可以是暂时的,它没有那么大的局限性。”
“给你选教父那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因为一场合作就轻易同意此事呢,哪怕这场合作我非常看重。”
虽然泽田弘树是他收养的,但要是说他对这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感情也不多就对了。
想到这作为孩子的泽田弘树只觉得大人的世界可真复杂,他的养父以自己作为条件算计那先生,可又没有完全利用自己。
而那位先生他看不明白,看起来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可又不愿意认自己作为义子,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也是双方约好了来公园里玩,托马斯.辛多拉跟他讲耿謦喜欢在公园里看着小孩子们玩耍,他们在这里谈事会比较好。
泽田弘树看着公园里闹成一片的小孩子们只觉得格格不入,他这个年纪早就忘了玩是什么样的感觉了,连开心都是件十分奢侈的事。
“抱歉,让你久等了。”
泽田弘树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有些陌生,戴金丝框眼镜的黑发男人站在旁边,铜古色的中长衫披着外套,和他身上背着的包显得格格不入。
泽田弘树有些懵,眼前的人他完全没有印象,除了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以外:“请问,您是哪位?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没认出来吗?”对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黑发男子摘下自己戴着的金丝框眼镜,露出一双炯色的异瞳,看的泽田弘树不由睁大了眼睛。
“您是…昨天遇到的那位先生?”
“是的,看来托马斯先生应该跟你说了,也就是说今天的谈话就我们两个人知道。”
说着耿謦将眼镜重新戴了回去,泽田弘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他该问什么呢?是问为什么不认自己作为义子还是dNA追踪系统的事?
养父似乎也没告诉自己今天过来是要和耿謦谈什么事情,只说随便聊聊就好,可真的能随便聊聊吗?
“很抱歉不能以真实模样来见你,公园里的孩子可能会被吓到,约你在这谈话也有一些私人原因在里面。”
“其实我今天来是带着家属的,不过它比较怕生,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耿謦说着动作很轻的放下背着的包摆在腿上,他背对着耀眼的阳光将泽田弘树罩在阴影下,随着拉链打开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家伙。
“这是我家的孩子,广白。”
原本晦暗无光的紫色眸子在那一刻有了光,泽田弘树看着耷拉耳朵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狐狸感觉心都要化了,想伸手摸却又不敢太靠近。
泽田弘树伸着小手有些犹豫:“我可以摸摸它吗?”
耿謦看着包里只探出一个脑袋的小狐狸偏过头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询问:“你可以伸手看看它愿不愿意让你摸?它不会欺负小孩的。”
广白静静看着眼前的紫眸男孩伸出手,它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嗅了嗅他的手,对方身上的气息和爹地差不多,它喜欢眼前这个孩子。
见弘树的手停在半空中广白低着脑袋蹭上去,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它喜欢我
这是泽田弘树的第一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小狐狸抱在怀里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话泽田弘树想也不想就直接说出来了。
“漂亮宝宝,你好香啊!”
记忆里年轻的女人总是喜欢抱着自己的孩子喊宝宝,那时泽田弘树眼里有的不仅是羡慕,还有对这个称呼的羞耻感。
“呦呦!”
被举着的广白开心的摇着尾巴,夸它漂亮的宝宝都是好孩子,耿謦坐在长椅上静静的看着泽田弘树抱着小狐狸到处跑,果然还是爱玩的年纪呢。
“是哥哥,它的年纪比你大。”
一听这话小狐狸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耿謦莞尔一笑伸手就接住了扑过来的广白,任由白色毛团爬上他的肩膀。
泽田弘树有些诧异:“可它看起来小小的像是刚满月的狐狸,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八岁的样子。”
“别扒拉了,在弄假发就要掉了,”
肩膀上的小狐狸不老实的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扒拉着他的“黑发”,耿謦无奈的低下头伸手摸着广白的头。
“这是天生的,我并不希望它那么快长大走的慢一点,未来的路太长走起来会很辛苦。”
“有时大人很复杂,希望孩子快点长大学会独立,那时自己就能轻松点。”
“可当孩子真正能独自生活时却害怕,害怕他们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
“有些大人总是抱怨自己怎么生出这种小孩之类的刺激话语,可没人询问孩子是否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至于今天约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有时需要被认可的不是孩子,而是我们这些从孩童时代过来的大人。”
耿謦缓缓起身背起包手上动作稳稳的扶着肩膀上的广白,以防止雪白的小狐狸不小心摔下来。
“在我这里你拥有选择的权利,可以拒绝我做你的义父,也可拒绝成为我的义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接受。”
“当然你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选也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可以慢慢想。”
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泽田弘树还是第一次从大人的嘴里听到,这完全颠覆了他过去对大人的刻板印象。
泽田弘树有些纠结:“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您?还有今天的事要是问起我该怎么说?”
“老师或者先生,如果你能想出适合我的称呼也行。”耿謦不在意称呼问题:“至于今天的事你可以跟托马斯先生说是在和我家孩子培养感情。”
“那下次我还可以跟广白一起…玩吗?”
泽田弘树有些内敛的低着头,“玩”这个字貌似有些烫口,但不可否认今天他和广白玩的确实开心。
那种从心里生散发的不可描述的欢喜,似是晕染摊开的笔墨向四周延伸。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