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长坤站起来，走到墙边的一排古董架前。虽然架上没有古董，但摆着各种各样的矿石。这些石头形状奇特，颜色鲜艳，虽然看起来不值钱，但挺有味道的。
他从架上拿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矿石，又从旁边拿起一把探矿锤，回到桌边。从藤桌下面拿出一块枕木，把矿石放在上面。
“请三位安静地听，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挺漫长的。”完颜长坤严肃地说，举起探矿锤，对准矿石，表示要开始了。
三个人看起来一脸懵，但完颜长坤却抓起探矿锤，敲敲打打的动作一清二楚。不过，他之前说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专心听。」完颜长坤下令，手里的锤子狠狠地砸在矿石上，发出一声巨响。矿石立刻裂成三大块和一堆小碎片，还有不少碎渣。
完颜长坤闭上眼睛，好像在听什么天籁之音。沐欣和王倩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她们啥特别的都没听出来，只听见石头碎裂的声音。
李皮鹏皱着眉头，听到的声音和沐欣他们一样，就是石头被砸碎的声音。但是，除了这个声音，他还感觉到了水元素在剧烈波动。
被砸碎的矿石很快就把周围的水元素吸走了，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大变化。李皮鹏专心地听着，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没了，好像刚才听到的都是假的。
「你们三个都听到了什么？」完颜长坤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
「就是一声『呯』。」沐欣回答。
「就这些吗？」完颜长坤在他们三个人脸上找答案。
「我能看看吗？」李皮鹏指着枕木上的矿石问。
「当然可以。」完颜长坤很有礼貌地回答，但眼神里有点疑惑，好像以前没人这么问过。
李皮鹏拿起一块石头，仔细一看，发现石头里有好几种颜色，特别是那一丝银灰色特别显眼，好像就是他要找的那种东西。
突然间，那些银灰色的小颗粒好像活了一样，跟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这种反应只有李皮鹏能感觉到，因为对普通人来说，那反应太微小了。
李皮鹏拿起茶杯，把一块石头扔进去，王倩看了心疼，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高级茶叶，但光是那满屋子的香味，就知道这茶肯定不一般。
茶杯底下不断冒出小泡泡，因为水很多，李皮鹏能清楚地感觉到，水里的银灰色矿物质正在跟水反应，释放出气体，从小杯底飘到杯口。
“这不可能！”李皮鹏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什么不可能？出什么事了？”沐欣急切地问，她知道李皮鹏肯定发现了什么，尽管她不知道李皮鹏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是钠？金属钠？”李皮鹏没回答沐欣，而是抬头问完颜长坤，脸上满是怀疑。
“对，是金属钠。”完颜长坤肯定地回答，也带着疑惑的表情，他不明白李皮鹏怎么这么快就能判断出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皮鹏坐下来，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的判断，他宁愿自己没得出这样的结论，更不愿意听到完颜长坤的确认，因为这一切让他感觉，自己学的所有知识，在这里好像都被彻底颠覆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沐欣不耐烦地问，她对解谜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俩几乎没什么交流，李皮鹏的行为又很奇怪，这让沐欣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金属钠，银灰色的，能跟水发生很猛的反应，它的熔点很低，特别活泼。」李皮鹏拿起一块石头，指着里面的银灰色斑点解释。
「嗯，看到了，金属钠，我知道这东西。」沐欣点头回答，虽然她是警校毕业的，但这些基础化学知识她还是懂的。
「因为钠太活泼了，它不可能单独存在，只能以化合物的形式出现。简单来说，自然界里没有纯金属钠，只有钠的化合物。」李皮鹏详细地解释。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找到像氧化钠、氯化钠这样的化合物，找不到纯金属钠，对吧？」王倩反应快，看来她还没把学校学的都忘了。
「没错，但我们现在看到了纯金属钠，就在石头里的那些银灰色斑点里。」李皮鹏把石头递给王倩，继续说。
「那到底是啥意思啊？」沐欣还是有点儿迷糊。
「我也不太明白这是啥意思，可能只有化学家能给你答案。我只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太正常。」李皮鹏解释说。
「真的是金属钠吗？你确定吗？」完颜长坤怀疑地问，看他那表情，明显不太相信李皮鹏的话。
「对，我特别确定。」李皮鹏语气肯定地回答，他不仅相信自己学的东西，而且那些水元素的存在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李皮鹏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小块矿石扔进茶水里，然后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等了一会儿后点燃，放在茶杯口上，果然传来了他预料中的「卟卟」声，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虽然声音很小，李皮鹏还是能听见。如果不是靠水的力量，他根本听不到。矿石里的钠本来就少，和水一反应，产生的氢气更是少得可怜。
这其实是个很基础的化学实验，钠和水里的氧反应，变成了氧化钠，还放出了氢气。这些氢气飘到杯子口，被李皮鹏的打火机点着了，就发出了这么小的声音。
「就是这声音，你……」完颜长坤的脸突然红了，指着茶杯继续说。
「别急，慢慢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李皮鹏一边轻轻拍着完颜长坤的背，一边轻声问。
「这玩意儿不可能是钠，我问了好几个专家，他们都说这是铁矿石，当然里面还有其他东西，但钠是绝对没有的。」完颜长坤一脸迷茫地说。
「完颜先生，我觉得这些细节不重要，咱们还是聊聊你的听证会吧，那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李皮鹏问，他觉得讨论这些化学问题没啥用，那些专家不可能没发现里面有钠。这背后肯定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李皮鹏还是学生，他可能会把矿石样本拿给导师看，但现在，他是个警探，对自然界的各种元素了解得更透彻了。
「啊」李皮鹏小声地叫了一下，引起了其他三个人的注意，他们好奇他发现了什么，却发现李皮鹏眼神呆滞，盯着窗外，他们也跟着看过去，外面看起来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皮鹏，你怎么了？」沐欣轻轻碰了碰李皮鹏问。
「哦，我没事，只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问题。」李皮鹏一边说一边揉着太阳穴，他确实被一个问题难住了，但他知道，凭自己的知识，是解不开这些谜的，就算是把学校里所有导师的智慧都集中起来，恐怕也解释不清楚。
柔钠和坚钠，无疑都属于钠族。据我理解，他们应以纯净的元素形态存在，其身体构成应为纯钠元素。
然而，纯净的钠元素在自然界中是不存在的，更不用说钠与水接触会产生剧烈反应。但他们在海水中却能快速游动，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当然，李皮鹏明白，这类问题他根本无法解答，即便有人尝试向他解释，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理解。他目前所知的信息与所学知识完全相悖。
「聆听会的成立距今已有四年，作为警察的各位应该对此有所了解。聆听会的创始人名为王吉，但那只是他的化名，他真正的名字是钠新，他的身份实在难以界定。」完颜长坤缓缓讲述，显然他与钠新相识，但同样感到困惑。
「啊......」李皮鹏再次惊叹，他几乎可以断定钠新是钠族的一份子。但他为何会来到陆地呢？
李皮鹏对这些元素人了解不多，只见过几个。但他知道，对这些元素人来说，上岸简直是超级严厉的惩罚，除非真的没办法，他们绝不会选择在陆地上过日子。
从北京刑警支队拿到的资料来看，这个叫王吉的钠新，至少在陆地上待了三年，直到一年前才宣布死亡。但是，李皮鹏就是不信钠新真的死了，他觉得钠新应该是回大海去了。
「继续说吧。」沐欣说，她发现今天李皮鹏特别惊讶，尽管听的内容确实有点怪。
「我是第十一个加入的会员，加入的条件挺奇怪的，不用交钱，也不用给东西，只要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就行。就像刚才那样，如果你们能听出不同的声音，并且准确地指出来，那就有资格成为会员了。」完颜长坤接着说。
「那成为会员有什么好处呢？」王倩问。
如果一个团队想拉新人进来，肯定得有点儿吸引人的地方，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加入呢？搞清楚他们怎么吸引人，就能明白这个团队真正的目的。
“在水底下生活，这是唯一的优点。当然，如果你手头紧，参加聆听会能拿到不少钱，但你得先成为会员。”完颜长坤这么说。
“在水底下生活？”王倩和沐欣同时惊讶地叫出来，但李皮鹏看起来挺淡定，他对海里生活的人不仅听说过，还亲眼见过几个。
“对，就是水底下生活。”完颜长坤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
“你们见过能在水底下生活的人吗？那个钠新能做到吗？”沐欣急切地问，从完颜长坤的表情她就猜到他肯定见过。但这可能也是钠新搞的骗局之一。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没必要骗人，因为聆听会不收钱，还给穷会员钱，他们只是希望会员能在水底下生活，那骗会员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