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沐欣瞥了李皮鹏一眼回答道,李皮鹏连连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
“好的,立刻请求支援。”黄斌对身旁的一名警员命令道,随即向宾馆内迈步。
“警官,请查看我们的登记簿。另外,麻烦您打印一份昨晚至今日上午入住客人的名单,现在就需要。”黄斌走到宾馆前台,向服务小姐展示警徽后说道。
“好的。”服务小姐迅速从柜台内取出登记簿,并开始操作电脑,不久便打印出了名单。
沐欣的手指轻抚过名单,在六一三和六一四两个房间号上稍作停留,继续往下浏览。
“黄哥,应该是这四个人,他们租了两个房间。”沐欣查看完所有名单后说道。
从昨晚至今,共有四十多位客人入住,但四名男子同住的仅此一组。从时间上看,他们是在今天凌晨入住的,与案发时间、埋藏黄金以及到达此地的时间都相当吻合。
“拿钥匙,带我们上去。”黄斌拔出手枪说道。
沐欣也拔出手枪,另外五名支援队员紧随其后。宾馆大堂经理和服务员见状,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地毯有效地吸收了脚步声,这让黄斌和沐欣的行动更为顺畅。不过他们的人手不足,一旦发生意外,没有备用计划。
两人对视一眼,沐欣指向六一四房间,示意两名支援队员跟随,再指向黄斌和另一房间。黄斌稍作犹豫,考虑到对方持有枪械,迅速制服对方至关重要,于是他点头同意,给枪上膛。
沐欣用手势示意,无声地数着:“一,二,三。”同时左手向下挥动。
支援队员一脚踹开房门,紧随其后冲入。里面的两人仍在沉睡,沐欣带领队员迅速将他们铐在床上。
几乎同时,另一房间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两声枪响。沐欣向两名队员使了个眼色,立刻冲向黄斌负责的房间。
房间内弥漫着火药味,沐欣对此并不陌生。在一年的刑警生涯中,她也曾开过枪,幸运的是,无人受伤。
地上,一名嫌疑人已被制服,看起来是在睡梦中被擒获的。另一名则倒在床上,额头上有个小洞,血缓缓流出,两眼圆睁,已经身亡。
“黄哥,你没事吧?”沐欣转头询问。
“没事,这家伙反应挺快。”黄斌脸色苍白,显然对方反应迅速,迫使他不得不先行开枪。
“厉害啊,四个人居然有五把枪,子弹至少三百发。”一名支援队员迅速收集了对方的武器,另一名则收好了金块。
“安全就好。”黄斌松了口气说道。
在李皮鹏的帮助下,案件顺利告破,四名嫌疑人中一死三擒,黄金全部追回。这在烟台警界算是一件大事,入室抢劫杀人案在烟台市已属重大案件,更何况涉及三百公斤黄金。
从案发到抓捕嫌疑人,再到嫌疑人供述,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四小时,破案速度之快,足以让烟台市公安局引以为傲。
重案十组,作为烟台市刑警重案组中排名最后的一组,以往并不受重视,破案率仅约百分之五十,这次却一鸣惊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沐欣,而黄斌依旧寡言少语。他是十组的核心探员,十组破获的案件中,至少有八成是他主办的,可说是十组的灵魂。相比之下,另一位老探员申强则相形见绌,若非有后台,他根本无法在重案组立足。
申强经手的案件中,十个最多能破两个,而且这两个案子大多是在新警官赵乐的提示和帮助下完成的。在赵乐到来之前,另一位助手也是如此。赵乐加入后,那人调至重案一组,成为高级探员。
十组组长古西是一位近四十岁的退伍军人,在军队担任连长八年,勤勉尽责,但能力平平。让他冲锋陷阵没问题,但担任组长只是凭借资历。
十组之所以不受重视,主要原因是人员问题,除了黄斌外,十组没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破案率低得难以交代。
“这个李皮鹏是何许人?”古西询问黄斌和沐欣,尽管古西能力有限,但作为连长八年的经验,让他看人的眼光相当精准,知道十组中除了黄斌,无人值得信赖。
“是个学生。”黄斌迟疑了一下回答。
“我当然知道他是大学生,我问的不是这个。”古西盯着黄斌说,眼中似乎有怒火喷出。重案十组已濒临解散,尽管这次破了大案,至少一年内十组可以保住。但让十组继续存在,连古西自己都觉得毫无意义。
“难以形容,他来自偏远山村,自幼父母双亡,与另外两个同样命运的孩子一起长大。考上大学后,他以采珠为生,但他的朋友和同学都不知情。”黄斌缓缓道来。
“这些我都知道,我想听的是你对他的看法。”古西有些急切,黄斌似乎在故意回避。
“看法?能有什么看法?”黄斌无奈地说,他明白古西的意思,但凭一个小小的组长,恐怕没有这样的能力。
再说了,李皮鹏拥有三百公斤黄金,可算得上是个大富豪,让他在读书期间当警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不行,申强可以。”古西笑了笑说,他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些年来,自己为申强背了不少黑锅,凭这个,自己想要个人进来,应该不难。
当然,如果自己想要个成熟的探员,那会很难,人家不愿意来重案十组,但要个大学生进来,就容易多了。目前看来,黄斌的担忧才是关键,那小子那么有钱,会愿意来当警察吗?
“可能性很小,除非……或许可以试试。”黄斌转头看着沐欣,表情复杂地说。
“不会吧……我们可是警察啊……”古西面露难色。
“那就这样,我们尽力而为吧。”黄斌无所谓地说。
“沐欣,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古西咬咬牙说。
“什么任务?”沐欣感到两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凭女性的直觉,她感到事情不妙。
“你得想办法说服李皮鹏加入我们重案十组,所有关系我可以帮他搞定,只要他愿意来当刑警就行。”古西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发出如此无理的命令。古西自知,自己更适合当连长,作为警察,他还未够格。
“组长……开玩笑吧,他还是个学生。”沐欣感到头晕,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组长和黄斌,竟是要她施展美人计。但那孩子,年纪太小了。
“不是开玩笑,拉他进来,我立刻提升你为高级探员。”古西说道,他知道这对沐欣的诱惑相当大。
沐欣家境富裕,并非因缺钱才当警察。她出于理想,背着家人考入警校,更在家人强烈反对下加入了重案组。但过去一年的工作经历让她感到郁闷,有机会升为高级探员,她相信自己不会放弃。
“真的?”沐欣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
“当然,小沐啊,想想看,李皮鹏的专长对我们破案有多重要。如果他加入我们十组,那些难以解决的案件,我相信没几个。”古西再次晓之以理。
“好吧,我去试试,但不保证成功。还有,那些黄金怎么处理?在黄金处理方案确定之前,我不能去找他。”沐欣说道,她看出李皮鹏对这些黄金很在意。
“当然,黄金的处理方案已经确定,我这就给你看。”古西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这些黄金已经证实,绝不可能出现在中国的领海。
“李皮鹏,现在有空吗?”沐欣走进李皮鹏的宿舍,李皮鹏和林响都在,她早已对李皮鹏的情况了如指掌,对林响自然也不陌生。
李皮鹏绝对算是个富有的人,即使没有这些黄金,沐欣知道,他手头至少有上千万人民币,那是他之前卖掉一颗避水珠所得。
当警察有什么好的?沐欣自问了无数遍,除了那强烈的正义感,她实在找不出任何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正义感这种东西,现在已很少有人拥有,也不屑于拥有。
自己凭什么能说服李皮鹏呢?在来之前,沐欣又花了三天时间,彻底调查了李皮鹏及其周围的人。不仅仅是李皮鹏本人,他的朋友和同学也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看来只能从情感方面入手了,李皮鹏的朋友本就不多,除了林响和张敏,其他人根本算不上是他的朋友。
就在几个月前的情人节那天,他们三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虽然很快就过去了,很多同学甚至都没察觉到他们的变化。但沐欣调查到了,并希望能妥善利用。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打动李皮鹏,让他放弃学业,去当刑警。
“没事,沐警官,找我有事?”李皮鹏问道。
“嗯,跟我来吧。”沐欣看了一眼林响说,林响看起来很关心李皮鹏,这与她所了解的情况相符,有时候,关心也是一种负担。
“黄金的事情,已经决定了。”沐欣和李皮鹏走出宿舍不远后轻声说道,拥有三百公斤黄金,无论是谁,都不希望这消息走漏,哪怕是对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