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一路疾驰,回到阔别已久的相府偏院。
雕梁画栋依旧,景致却物是人非,一股难言的压抑感笼罩在她心头。
偏院门口,苏瑶和刘管家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杵在那儿,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
“哟,这不是我们飞上枝头的凤凰吗?怎么,王府的锦衣玉食吃腻了,想起回娘家看看?”苏瑶阴阳怪气地开口,尖酸刻薄的语气仿佛淬了毒。
刘管家则一脸谄媚地附和道:“可不是嘛,大小姐,您这一回来,蓬荜生辉啊!”他故意把“蓬荜生辉”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仿佛苏婉是什么洪水猛兽,生怕沾染上晦气。
苏婉心中冷笑,这两人唱双簧的把戏,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不动声色地走进偏院,目光扫过两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们只是两团空气。
刚踏进正厅,就听到苏瑶声泪俱下地控诉:“爹爹,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苏婉在外面惹是生非,败坏我们相府的名声,现在还有脸回来!”
刘管家也添油加醋:“老爷,大小姐说的句句属实啊!这苏婉仗着王爷的宠爱,在外面为非作歹,简直目无王法!”
苏父原本就对苏婉这个庶女不甚在意,如今听信了苏瑶和刘管家的谗言,更是怒火中烧,指着苏婉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真是丢尽了我们相府的脸!”
苏婉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三人,
“怎么,哑巴了?无话可说了?”苏瑶得意洋洋地看着苏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苏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确实有话要说,不过……”她顿了顿,从袖中缓缓掏出一叠纸,“……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婉轻笑一声,纤细的手指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敲击在苏瑶和刘管家心头。
“二位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慢条斯理地展开手中的纸张,那是她在商会总会精心准备的商业计划书。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她的商业计划,以及对相府带来的潜在好处,例如“一年内让相府收入翻倍”、“打造京城第一商贾家族”等字眼,如同一颗颗炸弹,在厅内炸响。
苏父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庞渐渐缓和下来,他接过计划书,仔细阅读,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苏瑶和刘管家则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苏婉竟然还有这一手!
“这……这可是真的?”苏父难以置信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婉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千真万确。爹爹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人验证。”
苏瑶和刘管家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扳倒苏婉,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就在这时,林恒的身影出现在了偏院门口。
他一路跟随苏婉而来,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看到苏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地应对,他心中对苏婉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他走到苏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苏婉感受到林恒的靠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回握住林恒的手,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苏瑶见势不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中暗自盘算着新的诡计。
突然,她发出一声尖叫,踉跄着向后退去,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苏瑶的尖叫声,像一记高音喇叭,瞬间撕裂了相府偏院的平静。
她像一株被狂风摧残的小白花,踉跄着后退,然后“啪”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姿势那个狼狈,简直能承包一整年的笑点。
“哎哟,我的腰!”苏瑶捂着腰,眼泪说来就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演技堪称奥斯卡影后级别,“苏婉,你竟然敢推我!爹爹,你看看,她现在是仗着王爷撑腰,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过了!”
刘管家也立马开启了复读机模式,指着苏婉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是啊是啊,老爷!这苏婉简直是恶贯满盈,蛇蝎心肠啊!”
相府偏院瞬间炸开了锅,各种指责声、谩骂声,像潮水一样向苏婉涌来,仿佛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苏婉内心呵呵一笑,这群人,演戏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仿佛又回到那个任人欺负的过去,真是让人烦躁。
她淡定地掸了掸衣袖,仿佛被攻击的不是她一样,“各位,演技不错,可以去戏班子出道了。不过,在指责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看看证据呢?”
苏婉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伸出手,对着苏瑶说道:“既然你说我推了你,那就把伤口亮出来,让大家看看。”
苏瑶心头一慌,眼神闪烁不定,她刚才为了演得逼真,可是自己掐了自己一下,这伤口能看吗?
她支支吾吾,找各种借口搪塞。
苏婉却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动作之快,苏瑶根本来不及反应。
苏婉轻轻一扯,苏瑶的袖子便滑落下来,露出了她胳膊上那片红肿。
“各位请看,”苏婉指着那片红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伤口颜色鲜红,看着新鲜,像是刚掐的吧?而且,这掐痕的方向,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掐的吧?”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苏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真是太恶心了!
苏父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指着苏瑶的鼻子怒斥:“你这个孽女,真是丢尽了我的脸!还不快滚回去!”
苏瑶见诡计被识破,灰溜溜地跑了,刘管家见风使舵,也赶紧溜了。
相府偏院总算恢复了片刻宁静,只留下苏婉和林恒的身影。
苏婉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虽然这胜利来得有点无聊。
“我们走吧。”她对着林恒说道。
苏婉知道,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例如王府的马场,那里还有一群“小野马”等着她去驯服。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在那个地方,又会遇到什么新的挑战。
苏婉和林恒的身影消失在了相府偏院的门口,只留下风中摇曳的树叶,和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