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阳用力将她撞开,拖着林太傅,将他往外丢去。
这时,林家的白姨母正巧路过他们门口,见着段青阳,朝他笑道:“好女婿,他得了瘟疫,你们也敢留,你们可真是孝顺!”
她说完,一脸幸灾乐祸地离开。
段青阳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林家人早就知道他得了瘟疫。
他连忙嫌恶地将林太傅丢开,转身来到屋内。
林晚晚还愣在原地,见着段青阳回来,哭道:“青阳,我爹不能死啊,要是他死了,我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段青阳眸光沉沉盯着她,“你难道还真以为你爹说的话是真的?”
林晚晚怔住,结结巴巴道:“怎.......怎么?难不成还是……假的?”
段青阳抬手猛地朝她挥去一巴掌,怒斥道:“如果是真的,你觉得你娘会允许你爹来我们家?!”
“能回京城,难道他们不知道巴结你爹!”
“我瞧,是你爹得了瘟疫,被你娘赶出来,他走投无路找到你,为了让你收留他,故意这么欺骗你!”
“林晚晚啊,林晚晚,你真是害惨我们,他在我们房里待了这么久,估计早就将瘟疫传染给了我们!”
原本睡梦中的段月梅突然醒来,她一醒来便剧烈咳嗽。
林晚晚猛地抬头看向她,脸色凝住,“妹妹她.......”
段青阳又朝她挥了一掌,“要是我妹妹得了瘟疫,我们两个也都逃不掉!”
“不,不可能,我爹不会骗我!”林晚晚捂着红肿的脸颊,朝后退出数步,转身来到门外。
此时,林太傅已经是奄奄一息。
他看着县衙的方向,用着最后的力气,喃喃自语道:“书棠.......爹错了……爹真的错了.......”
“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
“爹错了.......”
“爹真的错了.......”
他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林晚晚的身子僵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涌,她犹如被人抽走灵魂一般,呆滞着目光缓缓走到林太傅身边。
尔后,她蹲下身,一把拽着林太傅的衣领,大声怒斥道:“爹,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骗我!”
“你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吗?怎么不去找林书棠那贱人,为什么不去害她?偏要来害我!”
“你好狠的心!爹!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爹,她林书棠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是个野种!”
她嘶声大吼。
这句话被奄奄一息的林太傅听进了耳朵里,他在气息微弱的一瞬,猛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瞪着前方。
林晚晚朝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爹,林书棠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
“当初林夫人死的时候,那孩子早就被我娘给害死了!”
“我听那晚的稳婆说,当时她亲眼见到林夫人诞下死婴,还是个男婴,怎么可能会突然多出个女儿!”
“爹,你好糊涂!”
“糊涂啊!”
林太傅眼球往外凸出,死死盯着林晚晚,“我.......儿子........被……你娘.......给害死了?!”
林晚晚擦了脸上的泪痕,咬着牙道:“没错,是我娘每日给林夫人送去香料,让她注定无法生产。”
“这些年,我娘一直不敢告诉你,是因为他怕你知道真相追究她,反正是个孽种,养着就养着。”
“可谁知,你竟对她当真生出愧疚!真是蠢!”
林太傅痛苦挣扎着,一双眼睛依旧盯着林晚晚,嘴里发出嘶吼声,“还……我夫人.......还我儿子.......”
他说着说着,伸出手想要掐林晚晚。
眼见指尖就要碰到她的脖子,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满怀着恨意朝地上倒去,渐渐没了呼吸。
鲜血溅在了林晚晚的脸上,流进了她的眼睛里,缓缓跟泪水一同滴落。
她冷眸瞥了一眼,地上林太傅的尸身,转身准备回屋。
段青阳见着她满脸血,猛地将门关上,“林晚晚,你先别回来了,在外待上两天,确定没得瘟疫再回来!”
林晚晚大步走到门口,用力拍了拍门,“青阳,你快放我进去,夜里外面冷,我现在不是还没得瘟疫,你先放我进去!”
段青阳根本就不听,直接找到石头,将门给抵着,压根就不想管林晚晚死活。
然而林晚晚的敲门声却越来越大,渐渐惊醒了县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