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转过身,站在她身后叫住她的却是江其楚。
距离上一次他们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们期间也只在春节时互发过祝福短信,除此之外就再无联系了。
叶蓁也只是偶尔从沈萋萋的口中得知江其楚的一些音讯,得知他又去了世界某个地方旅游采风。还有就是从他不时更新的朋友圈动态能了解到他的蛛丝马迹。
江其楚的手里还推着一个行李箱,应该是刚从外地回来。
他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皮肤晒黑了不少,那一头之前他刻意留长扎起马尾的长发被他剪短了,脸上的胡渣也都刮干净了。现在的他少了几分艺术家的落拓不羁,却多了一丝文艺青年的清爽俊秀的气质。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其楚推着行李箱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有些惊讶地问道。
“叶女士!”
就在叶蓁正想着该如何回答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置业顾问的喊声。
之前接待她的那位置业顾问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的身边,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她,“叶女士,还好你没走远。您的房产认购合同忘记拿了,本来我们想打个电话给您要住址给您邮寄过去的,这不刚巧看到您在小区门口还没走远,就赶紧追出来拿给您。您收好了。 ”
“谢谢。有劳了。”
叶蓁接过合同道了一声谢。
“客气了。您放心,房产证这些相关的手续我们也会尽快协助您办理好的。”
置业顾问又跟她客套了几句,就转身走回了售楼中心。
“你要在这个小区买房?”
江其楚望着叶蓁手上那份文件袋上印着的售楼中心的logo,开口问道。
叶蓁不置可否:“正好手里有一点点闲钱,就当做买来做投资了。”
江其楚表示不赞同:“这个时间点买房投资?你没问一问你家周灼南吗?他们周家也有涉足房地产业产业,应该知道现在可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总好过炒股,钱扔进交易市场里最后进了谁的口袋可就不一定了。买房是固定资产,就算将来房价跌了,房子也还在,总不会自己长腿跑了。大不了我也可以做养老房自住。”
叶蓁淡淡地道。
她对怎么花钱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并且,她自己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没毛病。
至于江其楚无意中提到的周灼南,她现在是谈虎色变,语气中就难免带了些堵气的意味,“再说,我花自己的钱买房,什么时候买想怎么买,为什么要问周灼南?”
江其楚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端倪,不禁有些失笑,调侃道,“你听上去口气不是很好哦,怎么了?跟你老公吵架了?”
叶蓁被说中心事有些难堪,极力嘴犟,“哪有,我们好着呢。”
江其楚从小跟她一块长大,自然知道她的脾气,她如果不想说的话,你就算强逼她,她也不会说的。
他也不再深挖,只是很自然地又切换回了最初的疑问:“那我是否有荣幸了解一下,你是怎么会想到一个人跑来这里看房子的?这里离你住的思南巷可是南辕北辙,距离并不近哦。你就不怕跑这么远,把孩子生路上了?”
叶蓁不理会他的揶揄,“我高兴。这里环境清幽交通方便,我就不能来这边散散步,顺便看个房吗?”
她一手撑在腰上,又挺了挺肚子,“还有啊,你少乌鸦嘴了,我孩子离预产期还早着呢,才不可能这么早就生路上呢。”
江其楚点了点头:“这不是看你心情不佳。顺嘴开个玩笑,逗你乐一乐嘛。”
“这一点也不好笑啊。”
叶蓁撇了一下嘴,随即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咦,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
江其楚耸了耸肩,又指了指碧湖小区的方向道:“我回我家呀。”
叶蓁惊讶:“啊?你也住这里?”
叶蓁知道他成年之后就搬出江家自己单住了,但是她记得他之前的住宅好像不是在这里。
江其楚自动忽视掉她语句中的“也”字,点了点头道:“狡兔三窟呀。反正我又不是没有这经济实力,看到喜欢的房子想买自然就买下来了。喏,一三五住城东那套,二四六住这套。周末随机。”
叶蓁表示佩服:“呵呵,你还真惬意,有钱就是好啊。偌大的房子说买就买,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你想要也可以呀。”
江其楚不以为然地道。
“何不食肉糜啊?江少爷,我们不一样啊,我可是苦逼打工人,不正经上班下个月就可能得喝西北风的那种。”
叶蓁毫不留情的嘲讽他。
江其楚:“那是你自己没苦硬吃。只要你愿意,你老公你妈咪你继父,甚至我……你竹马我,我们都愿意养你呀。”
叶蓁不屑地道:“我可是新时代女性,我一个好手好脚的健全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独立自主自给自足,可不愿意双手朝上伸手找别人讨饭吃。”
“你就倔吧。好了,我们就别站在小区门外探讨个人的价值观问题啦,这样光是站着吹冷风久了也受不了呀。”
江其楚不再与她争论女性独立的问题,邀请她道,“我有没有荣幸邀你去我家里坐一坐,认认门。你不是也在这片小区买了房了吗?如果你以后搬到这里来住,那以后我们也算是邻居了,没事也可以互相串串门。”
叶蓁看了看天色尚早,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别的去处,脚也有点酸胀了,这会儿确实需要找个地去放歇歇脚。
于是欣然同意,“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咯,那我就到贵府上叨扰叨扰,正好找蹭一个沙发坐一坐,找你讨一杯水喝。”
……
周灼南回到思南巷6号,一打开房门满室寂静。他又跑到2楼卧室和书房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叶蓁的身影。
他不死心又给叶蓁拨了一通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可是依然还是无人接通。
他想起或许叶蓁会去找沈萋萋,于是又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出沈萋萋的电话给她拨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传来沈萋萋略带沙哑的有些不满的声音。显然是刚被从睡梦中吵醒。
周灼南此时也顾不了这么许多,开门见山地道,“沈萋萋,蓁蓁有没有在你那里?”
沈萋萋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跑了。
“没有呀!”
她从床上翻身而起,将耳边的手机拿到眼前,狠狠地瞪了一眼手机屏幕,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不满情绪传达给电话另一头的周灼南。
“蓁蓁怎么了?她不在家吗?上午我还跟她通过电话呢。”
周灼南立马问道:“你们上午说了些什么?”
沈萋萋恨不得将白眼翻成360度,“我说周总啊,我们还能说什么呀?当然是说您跟您那人尽皆知的前任白月光的香艳绯闻啦,现在不是闹得满天下皆知了吗?你还想瞒着谁?”
周灼南现在往下沉,果然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被破灭了。
“蓁蓁早上具体跟你说了什么?我现在找不到她,电话也拨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