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忘大喊一声:“立柱断了,快跑!”
被她遗忘的萧珩,脸似是黑了一瞬。
隐在暗处的宁商跟齐大,也几乎是在云早早跑掉的同一时间出现,一左一右抬着他的轮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看台。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
又是轰隆一声响,在看台中央,支撑着整个看台的立柱,轰然倒下,朝着正中央的人砸了下去。
有人跑的快,躲过了一劫。
有人跑不及,被立柱当头砸下。
立柱约莫着有成年男人合抱粗,五米左右高,四周还有很多固定用的圆木,失去了支撑,呼啦啦都落了下来。
有两个被砸到要害的人,当场身亡,被其他大小圆木砸中的人,在喊着救命,喊着找大夫。
看台观看幻术,最差的座位,也要二两纹银,是以这边的看客,都是非富即贵,颇有家资的。
其中就有余凝认识的人,她刚刚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抚着自己的心脏,还没来得及感谢救命恩人云早早,指着立柱就是一声惊呼:“小公爷。”
云早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被立柱压到了一条腿,几个护卫打扮的人,正满脸焦急的试图抬起立柱,可奈何力气不够,抬不动。
说起来,这少年也是够倒霉。
他恰好被立柱的顶端给砸到了,他但凡再往前跑一步,就免了遭这一难。
不过这少年也足够幸运,立柱的顶端落下来的时候,被对面的横栏给缓冲了一下,砸到他的时候冲力已经近乎没有了。
否则的话,他这条腿当场就会碎成肉泥。
萧珩开口了:“宁商,齐大,你们过去看看。”
云早早就见宁商跟齐大过去。
齐大跟宁商一样,是萧珩的贴身近卫,人长得斯文清秀,甚至有些文弱,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
可此刻,他双手抱住立柱,身形往下一沉,再往上托举,数十个人都无法撼动的立柱,直接就被他给抬了起来,轻轻松松的往旁边一丢。
余凝惊讶的小嘴都合不拢,吞咽了一下,道:“云姐姐,他是传说中的大力士吗?”
“嗯。”云早早点头,也有些惊讶。
她知道萧珩身边的人,都是深藏不露,可真没想到,看起来文弱的齐大,竟然是个力大无穷的,这立柱,怎么也得有个上千斤。
余凝感慨之后,就指着最前头那个倒霉蛋小公爷道:“云姐姐,他是沐国公府的小公爷沐承延,他爹去的早,老国公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也不知道砸这一下,他这腿还能不能保得住。”
云早早道:“我过去看看。”
余凝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云姐姐,你还会治病?”
云早早边走边道:“略通一二。”
沐承延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下半边衣袍,疼得冷汗淋漓,唇都被咬出了血,却硬是一声不吭,见到余凝过来,还对着她点了点头。
跟随保护他的亲卫们,有人在喊着找大夫,有人抬来了轿子,得赶紧把小公爷带回府,让人去宫里找御医医治。
云早早道:“他伤势严重,血流不止,你们现在把他带走,他这条腿可就保不住了,我可以帮他针灸止血,你们再带他走。”
小公爷,结个善缘,没坏处。
亲卫看向云早早,见她最多也就双十之龄,还是个女人,眼底是明显的不屑跟不信任,甚至因为她的阻拦有些愤怒,根本不理她。
沐承延也没看云早早,而是看向了萧珩,找他求证:“九皇子。”
萧珩开口就来:“承延,实不瞒你,我家早早医术了得,是天下无双的神医,可生死人肉白骨,宫里那帮尸位素餐的狗东西,给她提鞋都不配!”
沐国公府的侍卫们看了眼云早早,无不腹诽,都说九皇子被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被迷了心智,他们本是不信的,如今一看,他们自愧不如,也不知这些听着就很大很假的话,他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口来的。
沐承延之前还是有点信云早早的,毕竟她说话的语气很是笃定,让人很安心,可听了萧珩的话,说实话他开始怀疑,开始犹豫了。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九皇子眼里,他爱的人,自然是处处都好。
直到余凝开了口:“九皇子说的对,云姐姐不会骗人,小公爷信的话可以让她一试,不信的话,你们就赶紧走吧,还是看伤要紧。”
别到时候真保不住这条腿。
沐承延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点头道:“那就麻烦云姑娘了。”
然后,在场的人就见。
云早早转了转带在拇指上的一个戒指,轻指腹轻一按,倏地从里面抽出来了一根银针来,长足足有九寸,散着银质特有的寒芒。
余凝看得眼睛都亮了。
萧珩也饶有兴致的轻轻摩挲着轮椅扶手。
云早早蹲下来,撩起沐承延染血的下衣摆,用力一扯,撕拉一声给扯断了,瞧了眼他的腿,捏着手里的银针,干脆利落的扎进了膝盖里。
九寸长的银针,只剩下一寸还在外面。
沐家的侍卫们,只觉得脊背一凉,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悄悄地去看萧珩。
九皇子心悦之人,果真不是寻常女儿家。
这一针下去,是真的又稳又准又狠,九皇子看着就不怕她哪天对着他的要害处,也给他来上一针吗?
大概过了五息之后。
云早早将银针拔了下来,给他简单的做了一下伤腿的固定,道:“血暂时止住了,半个时辰之内不会有问题,你们赶紧去找大夫处理伤势吧。”
“多谢云姑娘。”沐承延对着她拱手道谢。
沐国公府侍卫们也跟着道:“谢谢云姑娘。”
沐承延,沐国公府的小公爷,都让她给看腿了,其他受伤的人,没离开的,等着轿子过来接的,也让自家的护院小厮们过来请她看伤,这会儿都在等着呢。
而且。
在小栗子的妥善安排下,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在排队。
可就是有些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不排队还嚣张跋扈,说的就是云晋淮,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盛气凌人的命令她:“云早早,二哥被柱子砸到了腿,你快点先去给他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