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震问徐昌明,那你说,这条怎么定?
可以定为接触并能够熟练的使用军用武器的人。
什么样的人,能接触并熟练的使用军用武器,不还是当兵的吗?
那不一定。
好,好,我不跟你争,这条就按你说的定。
还应该加上一条,那就是服过刑,有过重大犯罪前科的在逃人员。
这一条是不是又太具体了?
可以把最后一项去掉,改为包括在逃人员。
来,喝点水。
谢谢。
坐坐坐,你既然已经看见警察了,警察打坏人的,你应该有安全感了,你为什么还逃跑?
我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地上躺着三四个警察,满身的血,可把我给吓死了。
那你说说后来的过程?
当时我这脑子一团乱,我沿着这个道,往西就一直扎下去了,半天都没敢回头,然后中间停了下来,把那人一个袋子给扔了。
我再次发动车,开了一段就遇见交警了。
停车,停车。
请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
交警然后打着手电筒往我车后备箱都看了一遍,最后还问我,这么晚出去干什么去了?
我没出车,上你朋友家玩牌去了,回来晚了点了,这回家了。
你车从哪过来的?
门头沟。
卢健明说,你把那个毛布袋子扔在什么地方了?
当时黑灯瞎火的,我也记不清了,哦,可能是在叶川村那边吧。
电话打进刘维震的办公室,他拿起来,喂,局长,什么,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好,好,昌明也在我这,好,好,我马上过去。
好了,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卢健民他们已经询问过一次,我马上过去。
好,咱们马上去。
刘维震到了分局之后,开始问李明,那个乘车人身高有多少?
不矮,大概得有一米7五以上,好像还高点。
他穿什么衣服?
绿衣服,好像是军装,裤子,我印象也是绿的,不过那天天太黑了,没看清楚。
刘维震坐下来后点了一个烟,他长什么样?
长相,哦,长脸,颧骨挺高的,眼睛不大,眼睛底下有这个眼袋,黑乎乎的,不对,眼睛说不好,我就是上车前跟他说了几句话,没特别注意他。
他身体壮实吗?
哦,壮,跟运动员似的。
他什么口语啊?他讲的是哪的话?
普通话。
是普通话还是北京话?
北京话,我那天没跟他说几句话,就碰上警察了,好像是带点河北味的那种北京话。
你把你们之间的对话再说一下,尽量说的详细一些,你跟我们去一下市局吧,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做。
你们不会抓我吧?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这可是主动来自首的。
你自什么首,你耽误了两天,你知道这两天意味什么吗?我们出过多少警力,就为了抓你这辆面包车。
我……
好了,好了,好了,来,坐,你有顾虑呢,我们知道,不过,你能转变过来主动报案,我们还是欢迎,我希望你能继续跟我们合作。
我可不是坏人呐。
我们要你过去啊,不是要抓你,是要你过去呢,去录一下音,另外呢,再详细的回忆一下犯罪嫌疑人的相貌,帮我们做一下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
之后,卢健民和张慧来到了叶川村,在老刘的带领下挨家询问毛布袋子的情况。
马上就到,杨大妈,杨大妈在家吗?
呦,刘所长啊,什么风把您这大所长给吹过来了。
哦,他们公安分局的找您了解情况。
张慧开口说道,哦,大娘啊,您家离公路比较近,您有没有捡到过像这么长的毛布袋子?
没有啊,我这人也不爱出门,上哪捡那毛布袋去。
那您家里人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毛布口袋呢?
没见过。
大娘,您别太有顾虑了,这个毛布口袋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很重要,您要是看到谁捡着了,交给我们,我们会给他发奖金的。
哎呀,你再发奖金,我也没见过呀,也不能让你给钱,我就瞎说呀。
他们说这可是实话,这毛布口袋确实很重要,您要是真见到了,或者是听到有谁捡到了,你就到派出所找我,去告诉村委会也可以,杨大妈,那可真的,这是帮助公安部门做工作。
哎,哎,哎,我听明白了,可我确实我没见过嘛。
好了,好了,大娘,那我们就走了。
那你不进来坐了。
改了再说吧。
走,走了,大娘啊。
这杨大娘就这么个脾气,人不错就是有点犟。
卢健民说,这刘所长和媳妇挺熟啊。
基层工作吧,常下来走访,到我那边看看去。
我看啊,咱们这种找法,效果不大,那个鬼司机啊,也说不清楚到底把袋子丢到哪,
他一拍脑门儿,咱们好几天的功夫算是白搭了。
就是,再说了,那个袋子我们谁也没见过,面包车司机也只是恍惚看了一眼,他怎么知道是毛布的,要是帆布的呢?再说了,他怎么知道是深灰的,要是浅灰的呢。
卢健民不客气的说,我说你哪那么多废话呀,不管什么袋子,只要有人捡到,就总能挖出来。
要是那个司机他根本就没把那袋子丢在叶川村呢。
那就扩大范围继续找。
这时刘所长带人进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叶川村的陈村长,这咱们分局的卢队长。
哎,你好。
我在村里的联谊会上,把派出所的意思讲,发动群众,找找线索,下午我去片里串了串,确实没人捡到那条毛布袋子。
陈村长是个办事认真的人,还是谢谢你了,有什么情况,咱们再沟通,你说卢队长。
呃,我看可以。
刘维震把几人请进了办公室,请,请,诸位呢,都是语言方面的专家,我请诸位来,主要是想让你们帮我解决一个难题,我这里呢,有几句简单的对话,我算了一下,呃 ,10句话,79个字,我想请大家在这79个字当中呢,帮我鉴定一下,这个讲话的人,说的是普通话,还是北京地方话,大家呢,不要有什么顾忌,不要有先入的观念,我只想得到一个很客观的一个评判。
华教授说,刘处,我们尽力而为。
各位专家请坐,你看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吗?
可以。
然后几人都戴上了耳机。
我说你去哪啊?
他说去337汽车总站。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他说是那个装修用的木板。
后来我说,我说你要去337汽车总站,你得给10块钱。
他说行。
上车以后呢,我说那哥们,337汽车总站那边有警察查身份证,你要是没身份证,趁早别找这麻烦去。
他停了一下,停了一下,他说,那就去古城地铁站吧。
我说你要去古城这边,你得给加5块。
他说行。
请再放一遍。
可以,再放一遍。
我说你去哪啊?
他说去337汽车总站。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他说是那个装修用的木板儿。
停,重放回去。
他说是那个装修用的木板儿,他说是那个装修用的木板儿。
那可以了。
刘维震说,哪位教授先说?
还是孙教授先说。
还是徐老师先说吧。
我觉得,这个人不是标准的地道的北京话,肯定的讲,这个人呢,他是在北京周边地区生活过,或者说是在外地生活过的北京人。
这里边还有个小小的问题,听录音,感到是一个人在学着另一个人说话,模仿者本人的口音,很容易被带入到被模仿人的语态之中,所以会产生一定的失真度,我认真分辨了一下,它本身的说话和学舌的话还是有区别,最重要的区别有两点,第一是木板这句,还有地铁站口这句,他自己用的是地铁站,而不是地铁站口。
这是结论吗?
是的,如果刘处长需要鉴定书,我可以在鉴定书上签字。
我也是这个意见。
我的意见也是这样。
谢谢大家啊,谢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协助我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