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表情。
要是鬼知道自己是鬼，哪怕它装得太像，存在表演的成分总会和别人不一样。
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微表情变化，发现有细微异常的那个人，就是鬼了。
可是鬼不知道自己是鬼，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定自己是人。
不只是冯无邪，观察了好一阵的王哥也一脸愁容，他实在找不出任何异常。
要是鬼知道自己是鬼，伪装成人混在人群里伺机害人，有一种方法倒是能找出。
那就是通过问话，说说他以前自己身上的事。
每个人问一遍自己以前的事情，不能回答或答错的，就是鬼了。
这办法显然也行不通，鬼不知道自己是鬼，即便问到真正的鬼，他也能准确无误回答上。
人变成鬼了，但之前的记忆仍在。
现在唯一的办法，询问排查法最有用。
就如警察排查凶手行踪和在场不在场的证据，最终锁定凶手。
“我们十五人之中，有一个是鬼，这个鬼不知道自己是鬼！”
冯无邪指着其中几人说道。
“有可能是你，或者是你，也有可能是我。”
“我们必须找出这只鬼，防止它继续害人。”
有人提出问题：“鬼不知道自己是鬼，连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人是鬼，怎么找啊？”
冯无邪说了他的方法：“询问排查，肯定能找出这只鬼。”
“你们得配合我，我问你们答，必须说真话。”
“一个一个的问，说出你躲藏期间和谁在一起，走过哪些地方，遇到过谁，最后躲在哪里。”
“要细致回答，不能有漏或说谎。”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怀疑，互不信任，都保持距离，避免刚才还和自己说话的人忽然对自己下手。
有人又提出异议：“找到又怎么样，我们能杀死鬼吗？”
冯无邪挥挥他的鬼手：“之前那个珍姨你们也看到了，她就是害死小陈的鬼。”
“我有鬼手，只要找到真正的鬼，我就能灭了它！”
所有人看着冯无邪挥动的鬼手，倒吸冷气。
他们害怕询问排查下来，自己是那只鬼，那就死定了。
有人努力克制恐惧，有人瑟瑟发抖。
这时收银员小丽又发疯哭道：“找到灭了它又怎么样，我们都得死！”
所有人恐慌更增加几分，大家都知道小丽要说的意思。
“珍姨变成鬼杀人，被灭掉了，鬼不是被灭掉了吗，为什么还会死人？”
小丽几乎咆哮。
“鬼在不断转换，找出来灭掉，我们中还会产生鬼，继续害人。”
“不断循环，直至我们所有人全死，游戏结束！”
“所以没用，都是徒劳，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都得死！”
小丽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没有信心了。
冯无邪说出他的见解：“你说的没错，但我希望大家明白一点。”
“既然是游戏，就会留有线索给参与者，还有生存的空间。”
“你们没有发现吗，第一只鬼被灭杀后，出现第二只鬼害人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鬼设计游戏的限时有可能是天亮，有可能是灭杀鬼达到一定数量，也有可能是我们团结一致防止鬼再害人。”
“是游戏总会结束，我们只要找到它的规律，存活到最后的机率就会增大。”
经理王哥非常赞成冯无邪的说法，也说道：“所以我们要想活着到游戏结束，就必须团结起来。”
“听从安排，不能各自为政，不能有异议，共同探索，大家有没有信心？”
往日开会时鼓舞人心的话语，会迎来员工的附和与掌声。
可此情此景，关乎活命，大家都没有心情玩虚伪那一套。
不过冯无邪和经理说的也有道理，一番话大家又从沮丧中重拾信心。
询问排查开始，每个人都要询问排查，包括冯无邪。
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鬼，虽然过程中他一直认为自己很清醒。
为了让大家掌握询问排查的门道和最终得到的结果，冯无邪先询问他人示范。
先问经理王哥，王哥认真回答珍姨被灭后他躲藏的经过。
当时他认为冯无邪是鬼时，吓得找地方躲藏。
和他一同跑的有张阿梅。
他们躲在黑暗角落里，之后就是冯无邪找到他们，后面和冯无邪找众人。
再问张阿梅，如果她的回答与王哥有出入，她就可疑了。
好在张阿梅回答和王哥一样，他俩可以排除了。
冯无邪不慌，慢条斯理的继续问下一个人。
这时脑海里长臂鬼声音又响起：“不要和我玩小心思，你拖延时间没用。”
“新的鬼形成，会15分钟取一人性命，你们还有5分钟时间！”
该死，不要脸的鬼东西。
冯无邪直接要发飙爆粗口。
这哪是玩游戏，分明是在玩他们。
到底是故意在玩的过程中时不时透露游戏规则，还是长臂鬼随兴而起。
5分钟，这才刚开始询问，十来个人每一个人都问一遍，平均二十多秒的时间能问出点什么。
冯无邪短暂的乱了阵脚，但马上调整心态。
谁是鬼，必须在5分钟找出。
不能再有人死了，不然刚巩固的人心又崩散了。
他不在乎别人死活，可顾及他和大军性命。
商场员工都死了，就轮到他和大军了。
他是游戏的主角，长臂鬼不会让他先死。
他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有限，一个一个询问排查不可取，得重点排查相关人员。
好在找躲藏的人的过程中，冯无邪没落下任何细节。
哪里找到哪几人，什么时候找到的，他都留意在心。
鬼杀死的两人，一个死在一楼配电室，一个死在二楼员工休息室。
经过之前的判断，配电室的人先死，员工休息室的人后死。
冯无邪不是法医，只能看出两人死亡的先后，并不能找出两人死亡的间隔时长。
现在知道了，是15分钟。
虽然是15分钟，但一楼配电室到二楼员工休息室只有一条和商场隔开的内部通道。
内部通道分别连通厕所和食堂，还有仓库。
他记得那个区域，找到了三人。
一个是收银员小丽，一个是之前站死者小陈后面的那个柔弱的白面小伙子，一个是看样子是商场维修工的中年男人。
冯无邪重点询问排查这三人。
这三人都是单独躲藏的。
小丽说她第一个先跑，先躲进二楼厕所里。
厕所里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让她心神不宁。
只在里面呆了15分钟就跑到了一楼杂物间躲起来了，直至冯无邪他们找到她。
白面小伙说他当时害怕极了，晕乎乎先跑去三楼试衣间躲藏。
总有人来敲试衣间门，他觉得不安全，又跑去商场后面躲进仓库里。
最后躲进厨房。
确实冯无邪他们是在厨房找到他的。
最后是维修工中年男人回答。
他一开始就跑去商场后面，本想躲进配电室的，发现配电箱里早躲进那名当时还活着的死者。
他又跑去食堂储物间，最后被冯无邪他们找到。
三人说完，时间只剩十多秒了。
谁是鬼，十多秒内冯无邪必须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