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拂,吹走了冬日的严寒与萧瑟,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温暖和生机。春桃绽放出娇艳欲滴的花朵,如同一群羞涩的少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那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宛如天边绚丽的云霞,又似精心编织的锦缎,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随着春桃花的盛开,大地也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小草探出嫩绿的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崭新的世界;树木抽出新芽,枝头挂满了翠绿的叶子,像是被大自然染上了一层清新的色彩;河流解冻,潺潺流淌的水声如同悦耳的乐章,奏响了春天的旋律。鸟儿欢快地歌唱着,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用清脆的歌声传递着春天的喜悦;蜜蜂忙碌地穿梭于花丛之间,辛勤地采集着花粉,酿造着甜蜜的生活。整个大地都沉浸在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中。
与春季的欣欣向荣相比,梁山泊的处境却是堪忧。
陈希真将整个沂州、兖州、徐州、济南府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栾延玉驻双龙镇,徐州知府盖天锡驻在沛县,刘广驻在太平山,杨温协助济南知府把守长清。就是大雁飞过也要查祖孙三代。
东面徐京、李从吉、王文德驻守濮州。庞毅为广济军军节度使,欧阳寿通为节度副使。都是很难对付的角色。
北面梁中书、花子虚虽然容易对付。但有王焕、云天彪协防。也令梁山泊施展不开拳脚。
消息传到京城,蔡京、高俅、杨戬、童贯等人甚是欣喜。
蔡京道:“如今梁山泊犹如困兽之斗,朝廷再添一把火,就能烧的干干净净。
西军种师道跟李纲在河北将田虎逼到太行山中,圣上甚是高兴,赐了尚方宝剑。就连宿太尉也跟着得意洋洋。
南军王禀,折可存也数次大败方腊。只有我们连着两次被梁山泊击败,连着我在圣上面前也没了面子。童枢密你意下如何?”
童贯只是点点头,默然不语。自从上次被梁山泊击败,捡回一条命来。童贯至此还心有余悸。让他再去讨伐梁山,还不如让他去死。
蔡京见童贯不言语,又转头对高俅道:“高太尉,那就麻烦你再走一趟,击败梁山,我向圣上为你请功。”
高俅连忙推脱道:“我近日身体抱恙……。”
蔡京打断高俅道:“太尉不必推辞,老夫只是不想让这天大的功劳落到别人身上。此次必定马到成功。既然太尉不愿,老夫自有其他主意。”
第二日早朝。给事中吴敏奏曰:“梁山泊吴用等,祸乱山东已多年。前番两度用兵,都不曾剿灭。钦天监昨日观测星象,正适合用兵山东。”
赵官儿听后不禁疑惑:“童爱卿,高爱卿两度用兵。梁山不是早已歼灭?怎么又出来个梁山?”
朝中众臣慑于四贵权势,纷纷低头不敢多言。侍御史范宗尹道:“前番两度用兵,均已告破。奈何这伙贼寇死灰复燃,又重新占据水泊。骚扰州县,阻断运河。”
太尉宿元景趁机道:“臣听说这伙人都是朝廷旧宦,尚存忠义之心。在山东地方根基深厚,一直难以彻底清除。不如改剿为抚,实行招安,或能根除后患。”
赵官儿心里想着李师师,哪里有耐心讨论这些。便闻其他人:“众爱卿以为如何?”
高俅出班道:“宿太尉所言甚谬,这伙贼人,穷凶极恶,殊难教化。一旦招安,遗害无穷。不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根除。”
赵官儿问蔡京道:“太师以为如何?”
蔡京轻声道:“高太尉所言甚是。”
赵官儿又问:“谁人可为统帅?”
童贯出班道:“太子少师蔡攸德才兼备,可以担此重任。”
宿元景忙道:“兵者大事,不容儿戏。不如选一宿将担此重任。海州知州张叔夜,曾连克大理、安南。沉稳老练,可堪大用。”
杨戬道:“张叔夜,官微言轻。不足以指挥大军。必须要选朝中重臣尚可。”
赵官儿早就跟李师师约好了时间,不想听这群老头子聒噪。急不可耐道:“就以蔡攸为山东经略使,统帅全军。张叔夜为山东经略副使。剩下事情由殿帅府与枢密院安排。朕乏了,退朝。”
退朝后太师蔡京与童贯、高俅商议。将京师禁军可抽调之人分为十军,分别是
捧日军指挥使呼延绍,
骁骑军指挥使刘光世,
天武军指挥使郭药师,
宣武军指挥使窦泰,
广锐军指挥使李宗汤,
宣毅军指挥使韦扬隐,
振武军指挥使韩宗仁,
威武军指挥使酆美,
龙卫军指挥使毕胜,
控鹤军指挥使高禅,
十军总计十五万之众。又从禁军教头,都头中选取勇冠三军的猛将哈兰生、哈芸生、颜树德、梁横,杨惟中五员猛将随军出征。以文渊阁学士徐和、徐槐,兖州知州闻焕章为参军。
消息传出,整个东京城哭声此起彼伏。原来童贯、高俅两府征讨梁山,东京禁军折了四五万人。每次出征以后都全城缟素,送葬的队伍填满街巷。
中书省又草拟圣旨,命山东招讨使陈希真,徐州知州盖天锡,海州知州张叔夜,东昌知府花子虚,大名府知府梁中书,河北防御使王焕,黄河防御使云天彪,广济军节度使庞毅,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上党节度使徐京,陇西节度使李从吉,听从调遣。偏军兵力也达十五万人。势要把梁山泊碾碎。
早有细作将消息传到梁山,众好汉聚集到聚义厅中。一个个心事重重,默然不语。
吴用也愁的挠了挠头,没想到朝廷实力如此雄厚,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怪不得宋公明要招安。
李逵见众人沉闷,便起身道:“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跟哥哥们快活这一生值了。”
王英亦道:“我相信军师,军师神机妙算。咱们必然能战胜官军,化险为夷。”
关胜道:“此次朝廷出征,已经将能调动的力量全部使出。我们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以后就没这么艰难。”
此时有人来报,山下来了两个壮士,如牛一般,说是来投靠双枪将董平。如今董将军不在,所以报到聚义厅来。
吴用让吕方将人请来。远远看见吕方带着两个人走进聚义厅。两个都肌肉健硕,身材魁梧。肌肉仿佛要将衣服撑爆,一双胳膊比吴用的腰还粗。
吴用见是两个是人才,便起身相迎。两人进门便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吴用连忙扶起。
其中一人嘴阔脸方,络腮胡,高鼻梁道:“我是沧州人氏,唤作唐猛,是双枪将董平的大舅哥。因贪官横行,辽寇侵扰,在家乡没法生活。特来投奔董平。”
聚义厅里众人听了都懵了,双枪将董平的妻子难道不是东平府程太守的女儿程婉?双枪将为了抢夺程婉还杀了程太守满门,投奔梁山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董平还抛弃了结发妻子?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这个问题有些棘手。柴进脑子灵活,起身问道:“你说的董平妻子是指谁?”
唐猛听了,也愣住了,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叫:“难道这兔崽子又娶了别人?口口声声说不嫌弃我妹子过去,现在却也变心,气煞我也!”
燕青见唐猛要发作,连忙起身搂住唐猛肩膀道:“唐猛兄弟不要误会,我们虽然是董平兄弟,但我们对令妹实在是不熟。你也清楚,我们这是个光棍山?自从董平上前,令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董平兄弟也从不提起。令妹叫什么名字,我们真真不知。”
唐猛这才稍稍安静一点道:“我妹妹叫唐婉,董平难道还有其他妻子?”
众人又被整得一头雾水,柴进试探性的问道:“程婉?”
唐猛听了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又长长叹了口气。
众人见有故事听,都一声不吭的竖起耳朵。唐猛缓缓说道:“说来话长,我的父亲原是龙马营知寨,随种经略讨伐西夏战死。我们兄妹二人随母亲改嫁给我父亲的旧将程满。
程满起初念及父亲旧恩还对我们照顾有加。但随着我妹妹长大,程满就露出禽兽本性,直到妹妹十四岁将她强行霸占。还罗织罪名将我打入死牢。
董平调任东平府,对妹妹渐生情愫。程满却妄图将我妹妹霸占一生,所以百般作梗。董平后来知道了其中缘由,却抵不过程满权势滔天。
后来梁山泊攻打东平府,董平趁机杀了程满一家。将我放出牢笼,并承诺会好好对我妹妹。我因不愿落草,回去沧州打猎为生。”
众人听了,忍不住心里嘀咕:“你可真是个大嘴巴,我们跟董平朝夕相处两年多,董平宁可担负强抢民女的恶名也不曾透露半个字。
你刚来梁山泊不到一个时辰,就全撂了。你妹可真有个守口如瓶的哥哥。”
此时只听见“啪”的一声,李逵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李逵问:“铁牛,你这是什么操作?”
李逵道:“铁牛该死,错怪了董平兄弟。一直认为董平兄弟是个好色的恶贼,都不曾跟董平兄弟说过一句话。没想到董平兄弟是这样有情有义的汉子。”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回想起来,大家都曾对董平有过误解。
柴进对唐猛道:“你妹妹正在山寨,只不过你妹夫如今去江南公干。没有你妹夫也没事,在座的都是你兄弟。”
唐猛听了感激不已,又对吴用、柴进介绍:“这个是我的结义兄弟,叫任森。自幼在沧州打猎,力大无穷,别看他长得粗壮,在林中穿梭,迅猛如虎豹一般。”
众好汉一起寒暄,彼此间意气相投,很快就有说有笑。吴用对戴宗使了个眼色,戴宗明白其中意思,派人对唐猛、任森做底细调查。
唐猛道:“听说梁山泊中有个打虎将,力大无穷。我早想认识,可惜没有机会。”
众人听了将他引到武松面前。唐猛看那武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真是人间太岁神,宛若神明。
唐猛慌得纳头便拜,武松慌忙扶起。唐猛惊叹:“我以为打虎英雄就好似我这般雄壮而已。没想到打虎英雄的雄壮根本不能形容,穿透筋骨。”
任森道:“唐猛在山中打猎时曾遇到一只锦纹独角豹,一个人生生将豹子打死。听了打虎英雄的故事,很是不服。常常自言自语’豹子乃是虎中王,你打老虎我打豹,算来还是我逞强。’”
唐猛连忙道:“曾经不知道打虎英雄威严,今日见了,拔了我的舌头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鲁智深听了不禁乐起来道:“你怕他做甚。你就跟他打一架,我看你丝毫不比他差。我替你撑腰。”
王英、史进等人亦起哄道:“跟他打一下,灭一下他威风。让他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
众人一起哄,武松也来了兴趣道:“切磋切磋,给兄弟们助个兴,千万不要留手。”
唐猛经不住众人怂恿,便道:“武松哥哥,小弟得罪了。”
两人出了聚义厅便施展开拳脚,只见两人瞬间就如同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毫无预兆地爆发开来!一方怒目圆睁,挥舞着拳头如疾风骤雨般朝着对方猛砸过去;而另一方也不甘示弱,飞起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直踹向对手的腹部。
没想到这唐猛也不是吹的,一拳一脚,力道十足。武松翻转腾挪,一一化解。唐猛力量明显要强上一些,但一看到武松的眼睛表情,如同被震慑一般,立马就泄了三分力。
两人斗了三四十回合,众人都看得过瘾,一起拍手叫好。武松见斗得差不多了,迎面用掌接住唐猛的拳头,硬扛了回去。拳头震的两人眼睛都有血丝划过。
唐猛知道自己这一拳正面攻击足够击穿一面墙。武松竟不转不缷正面将力量扛住,胳膊没受一点伤。这种爆发力正是瞬间聚集了全身的肌肉于一处,展现出超出自己体能的力量。
唐猛退后两步,扑通跪倒在地道:“师傅,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师傅,你不收我不起来。”
王英见状连忙道:“唉唉!你这人好没道理。我拜了好多次了,武松哥哥都没收我。你一来就要拜师,快乖乖去排队。”
武松却道:“你这徒弟我收了。”
王英露出十分不满的表情道:“武二郎,这岂不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都求了你好多次,你也不收。这个大块头一来你就收。偏心,几年兄弟白做了。”
武松笑笑道:“你看看你那小身板,我教给你也没用,拳脚上没有天赋。你身形灵敏,应该去找扈三娘学习枪法。”
史进嘿嘿补刀道:“枪法他天天晚上都学。”
扈三娘听了,绯红了脸,气狠狠对史进道:“史大郎,你等着,哪天上战场当心我背后放冷箭。”说完,扭头走了。
王英却洋洋得意,恨不得站着站着翘起二郎腿。
武松又道:“唐猛的功夫已经略有所成,远远超过西门庆与蒋门神。稍加训练,必然有所大成。”
唐猛听了连连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