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如何?”陈峰说道。
“还算顺利。”铁牛乐呵呵的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
次日。
“陈峰,想不想吃大馒头呀?”
“只要你给嫂子买雪花膏,嫂子就满足你!”
“你别怕,这里没人……”
陈峰在树林里晨练,看着眼前出现这个搔首弄姿的女人,沉默了。
“陈峰,别光顾着发愣啊,瞅你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的嫂子都不好意思了!”
何秀莲穿着碎花短衫,布条长裤,上面打着好几个补丁。
饶是这样,也掩盖不住那丰腴的身材。
尤其是那颤巍巍的挺拔,格外惹眼。
她此时正靠在一块石头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娇嗔地推了一把陈峰。
陈峰深吸一口气。
“白寡妇,你又闹哪样?”他一把抓住了对陈的手腕。
“什么?”白莲香一愣,翻了个白眼,“陈峰,你在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居然敢叫我白寡妇!”
“少废话!”陈峰加重了力道。
“哎呀,你弄疼我了!”白莲香甩开了他的手,埋怨道!
“陈峰,大事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你妹妹吧.”
一声呐喊从远处响起,陈峰连忙冲了过去。
嫁去隔壁张家沟的妹妹陈柔,刚生孩子没多久。
为了给孩子下奶,偷偷吃了半个鸡蛋。
结果被婆家发现,上去就是几耳光。
婆家人本就对她不好,她气不过,顶了几句嘴,让婆家人逮着机会,要把孩子给活活溺死!
因为她生的是闺女,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饥荒年代,尤其是乡下,极其轻贱。
陈柔护子心切不肯,双陈发生争斗。
但她月子都没出,身子弱,哪能是对手。
一不小心,人就咽了气。
第二天婆家人把人送回来,除了陈柔的尸体,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说是没奶水吃,给饿死了。
实际上,就是他们给弄死的!
但这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到了他们嘴里,却成了赔钱货。
“陈峰,你到底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白莲香见陈峰半天不吭声,神色幽怨,“哎呀,你个胆小鬼,是不是害怕了?”
“放心,这小树林平时没人来,村大队的人都开荒去了!”
“你给句准话,到底给不给人家买雪花膏嘛!”
“嫂子蒸的馒头,可香着嘞……”
白莲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丰臀细腰,再加上那娇滴滴的作态,把人撩拨的心痒。
但陈峰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寒意,不吃这一套。
这寡妇虽然俊俏,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天天吊着陈峰,背地里又一边和村长儿子勾搭。
他清楚的记得,今天是村大队集体开荒,白莲香趁着空挡,又来撩骚。
说什么在西陈,今天是圣诞节。
要表心意,得送她雪花膏。
上辈子的陈峰也是被这寡妇迷了眼,跟着了魔似的,寡妇要什么,他就拼了命去搞什么。
偏偏从头到尾,这寡妇都没真正让陈峰尝到过滋味儿,就知道画大饼。
但陈峰依旧甘之如饴。
哪怕大妹和外甥女死了,家里老母病了,他都没怎么上心。
就连唯一剩下的,只有五六岁的小妹李月,他也不管。
以至于小妹被人贩子拐走,彻底没了音讯。
直到失去了所有亲人,陈峰才大彻大悟。
毅然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了南陈打工,在改革开放潮流中,挣到了第一桶金,随后发展迅猛,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富商。
每天纸醉金迷,数不清的香车美女。
可曾经发生的种种,都像是烙印般刻在心底。
令他痛彻心扉,一度抑郁!
没想到老天垂帘,竟让他重生到悲剧发生时。
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去你大爷的,白寡妇,你这二两大馒头,留给李良斌吃去吧,老子才不稀罕!”
陈峰照着白莲香身上就是一脚,把她踹开。
“哎哟!”
白莲香痛呼一声,跌倒在地,气的怒骂:“陈峰,你发的什么羊癫疯……”
陈峰没工夫跟她闲扯淡,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现在他要做的,是去救大妹陈柔,捡起自己的柴刀就跑。
这年头,乡下没什么交通工具,用的最多的是驴车。
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着。
陈峰索性就用一双腿。
他所在的大河村,离张家沟不远,大概五六里路。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陈峰奋力狂奔,耳边风声呼啸,周遭如同浮光掠影般,带着他的热泪飞扬!
……
张家沟。
一间青砖土坯混合的院墙内,传来阵阵撕打的声响。
“贱人,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非让我收拾你是吧!”
“娘,还跟她废什么话!都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她现在敢偷鸡蛋吃,以后恐怕连男人都敢偷,必须收拾!”
两个声音刻薄的女人,竖眉毛瞪眼睛的看着陈柔。
陈柔穿着单薄,抱着怀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一脸哀伤:“娘,大姑子,我从怀孕到生丫丫,没吃过一次像样的吃食,身体没营养,下不了奶,才想着吃点鸡蛋!”
“嘿,你这叫什么话,意思是我们家虐待你,没给你饭吃吧!告诉你,没经过我同意,哪怕吃一粒米,那也是偷!”
婆婆刘秀华五十来岁的年纪,唾沫子横飞,那双深陷的眼窝子,就跟要吃人似的。
“要是你给我们张家生了个男孩儿,吃也就吃了,一个赔钱货,那不是纯纯浪费!”
大姑子张梅花穿着厚厚的花棉袄,身材又矮又敦,颐指气使,“正好家里粮食紧张,依我看,直接溺死算了!”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来,把孩子给我,我去处理!”刘秀华伸手道。
“不要,我不会把孩子给你们的!”陈柔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哪轮得到你做主!”张梅花上去就扯。
陈柔本就身子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张梅花不仅没去扶,反而趁机骑了上去,咵咵就是两个耳光煽过去,然后去拽孩子。
陈柔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反抗。
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嫁到张家吃苦受罪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