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没有理会蒙毅的问题,径直走到那奄奄一息的大汉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彪。”大汉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张彪,”沈括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只是个小喽啰,幕后还有主使。”
沈括继续说道:
“你替他卖命,死路一条。”
张彪的眼神有些动摇,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颗弃子,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括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金子,在张彪面前晃了晃。
“只要你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这些金子就是你的。”
“足够你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生活。”
张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盯着那袋金子,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括收起金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转身对牢头说道:
“加大力度,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的明白!”
牢头狞笑着,转身拿起烧的通红的烙铁,狠狠的按在张彪的胸口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牢房里回荡,蒙毅皱着眉头,沈括则继续啃着鸡腿。
“等等!等等!”
张彪终于忍不住了,他嘶哑着嗓子喊道:
“我说!我说!”
沈括嘴角微微上扬,挥了挥手,牢头退下。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沈括点点头。
“可以,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的耐心有限。”
“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听不到想要的答案......”
沈括看了一眼旁边的牢头和墙上的各种刑具......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匆匆忙忙地跑进大牢,尖声喊道:
“蒙将军,沈大人,陛下宣你们进宫面圣!”
蒙毅和沈括对视一眼,看来嬴政已经等不及了。
“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
沈括临走前对着牢头吩咐道。
咸阳宫,御书房。
嬴政高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手中把玩着一枚假币,眼神冰冷。
“寡人听说,你们已经抓到了私铸假币的罪犯?”
嬴政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回陛下,臣已经抓获了一名私铸假币的头目。”
蒙毅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头目?”嬴政冷笑一声。
“寡人要的是幕后主使,而不是这些小喽啰!”
“陛下息怒,”沈括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臣已经从那名头目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查清幕后黑手。”
“哦?”嬴政饶有兴趣地看向沈括。
“什么线索?”
沈括看了一眼蒙毅。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想单独向您禀报。”
嬴政挥了挥手,示意蒙毅退下。
蒙毅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能领命退出章台殿。
“说吧,”嬴政盯着沈括。
“到底是什么线索?”
沈括凑到嬴政耳边,低声说道:
“据那名头目交代,幕后主使…似乎与宫中…”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嬴政的反应。
嬴政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站起身。
“与宫中有关?是谁?到底是谁?!”
“臣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好!”嬴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寡人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查清此事!”
嬴政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呷了一口参茶。
这私铸假币案,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他原以为只是些小蟊贼,没想到竟然牵扯到宫中。
嬴政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寡人已经按照沈卿的建议,重新制定了关于秦半钱的制作方式和用料。”
“并安排了专人监管,务必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沈括躬身行礼:
“陛下圣明。”
“只是……”嬴政顿了顿,眯起眼睛。
“这幕后黑手一日不除,寡人心中难安。”
沈括自然明白嬴政的心思,他拱手说道: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将这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
赵府。
赵高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如意,听着小太监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你说什么?那沈括竟然单枪匹马端了私铸贩子的老巢?”
“还说服陛下修改了秦半钱的法案?”
赵高的声音尖锐。
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跪伏在地:
“千真万确,奴才不敢欺瞒公公。”
赵高狠狠地将玉如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废物!一群废物!”
“明明已经提前给他们送信,让他们小心行事,没想到还是被一锅端了!”
“不光被一锅端,竟然还有人被活捉......”
他原本以为沈括不过是靠着小聪明和运气,混个官职而已,不堪大用。
可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这沈括才刚刚上任,竟能如此迅速地破获大案,实在不容小觑。
“公公息怒。”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可以……”
“可以个屁!”
赵高厉声打断了他。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他眉头紧锁,心中计划着该如何应对。
这私铸假币的生意,可是他敛财的重要手段之一。
如今被沈括这么一搅和,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更重要的是,如果沈括继续追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查到他的头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断了他的线索!”
......
次日,天还没亮。
“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扰了爷爷我的清梦!”
沈括猛地掀开被子,睡眼惺忪地怒吼。
一股浓重的起床气在他胸腔翻滚,眼看就要化为一句句国粹喷射而出。
“大人,牢里…牢里出事了,有人死了!”
一个小吏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完整。
“死人关我屁事?”
“牢里天天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不能让老子睡个囫囵觉?”
沈括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正要继续口吐芬芳。
“张…张彪,他…他死了!”
沈括一听,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猛地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张彪死了?怎么死的?”
“不…不知道,卯时巡逻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后来就…”
小吏吓得腿都软了,说话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