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黑金刚,神色平静地朝着那片混战正酣的人群静静伫立。黑金刚心怀不轨,试图悄然靠近,他将脚步放得极轻极缓,仿若一片悠悠飘落的羽毛,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目标。然而,他的这点伎俩,又怎能瞒过赵炎那敏锐如鹰隼般的感知。
就在黑金刚自以为得计,距离赵炎仅有短短几步之遥时,他突然如同一头发狂的恶熊,带着一股凶狠的气势,不顾一切地朝着猛扑过去。而赵炎似早有预料,身子微微一动,整个人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诡异姿态,瞬间完成转向,稳稳当当地直面黑金刚而立。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如饿虎扑食般冲来的黑金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悄然浮现,那笑容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竟透着几分从容与戏谑。
黑金刚见状,心中猛地一紧,大惊失色。此刻他整个人已然扑出,势如离弦之箭,根本来不及撤回身形。无奈之下,他只能咬咬牙,大喝一声,那吼声中带着一丝慌乱与孤注一掷。紧接着,他伸出那双粗壮且布满黑毛的手掌,如铁钳一般,恶狠狠地朝着抓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在心底暗自祈祷,盼望着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对手毫无打斗经验,能被自己这凶狠的模样给吓得不知所措,从而让自己一击得手。
赵炎见这名黑大汉如此不知死活,仍执意朝自己动手,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一沉,仿佛寒夜中陡然降临的冰霜。刹那间,身影如同一道缥缈的幻影,瞬间从黑金刚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黑金刚只觉眼前一花,心中暗叫不好,急忙想要收住那如脱缰野马般的脚步,转身逃窜。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就在这时,他忽感后颈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冰凉,紧接着,一截雪亮的刀尖如鬼魅般从他的喉咙处突兀地划过,那冰冷的触感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灵魂。黑金刚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地用手拼命捂住喉部那不断冒血的部位,想要说些什么,可从他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却只有几声干涩而微弱的嘶吼。紧接着,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李三癞子在一旁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此刻他的脸色变得如同黄蜡一般,毫无半点血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气。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如鬼魅般轻巧地闪到了黑金刚的身后,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碍。随后,年轻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软刀,那软刀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如同死神的镰刀。只见年轻人手腕轻轻一抖,仅仅一刀,便轻而易举地划过了黑金刚的喉部,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此时,年轻人正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块洁白的布,开始擦拭那把明晃晃的软刀,每一下擦拭都显得那么从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
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李三癞子那惊恐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般扫向李三癞子,嘴角微微上扬,冲着李三癞子轻轻一笑。这一笑,在李三癞子眼中,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让他顿时如同看到了一条致命的毒蛇,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他惊恐万分,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再与年轻人对视。此刻,对于黑金刚这个往日的对头的死,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兔死狐悲之感。毕竟,他们同属一条船上的人,如今黑金刚的下场,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李三癞子此刻如梦初醒,彻底认清了现实。这个年轻人哪里是什么任人宰割的柔弱肥羊,分明是掌管生死的阎王,而自己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喽啰,就像一群不知死活的飞蛾,竟然稀里糊涂地主动往这阎王的手心里撞,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李三癞子此时已然慌了神,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些手下能够制服那个如同恶魔般的巨汉。倘若真能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够和对方谈谈条件,从而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然而,当李三癞子强忍着恐惧,将目光投向巨汉那边时,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只见二十余名大汉,此刻浑身是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堆毫无生气的破布。而那巨汉正双手抱肩,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般傲然直立在那里。当巨汉察觉到李三癞子的目光望过来时,冷冷地与他对视了一眼。虽然巨汉的面容被斗篷严严实实地遮挡着,看不清模样,但李三癞子仍感觉到一股如野兽般的嗜血气息扑面而来,那气息仿佛实质化的利刃,让他的脸色由蜡黄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
一直冷眼旁观着李三癞子的神情变化,将他的惊恐与无助尽收眼底。他看出此人毫无武功,此刻更是恐惧到了极点,对亲自出手对付这样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已然没了什么兴趣。
“ 灵傀,杀了他!”最后,赵炎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冷冷地说道。
“不要啊!我投降,我愿意把全部家财都献给公子爷,我愿意给公子爷当牛做马。我对丰泽城的一切大小消息都了如指掌,可以为公子效犬马之力,……”李三癞子见巨汉如恶魔般一步步向自己逼近,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死神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他吓得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口中慌不择言地大声求饶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咦!”赵炎本来没打算理会李三癞子的求饶,但当听到对方提及知晓丰泽城的大小消息时,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先暂且住手。”赵炎神色平静地喊住了正要拧断李三癞子脖子的灵傀,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李三癞子跟前。
“你对丰泽城很熟悉吗?”赵炎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看似和蔼可亲的微笑,可那笑容背后,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深意。
刚刚见识过赵炎心狠手辣一面的李三癞子,哪敢有丝毫的懈怠。他声音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声说道:“很熟,非常熟,小人从小就在丰泽城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我都清清楚楚!”他此刻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恨不得把自己对丰泽城的了解夸大十倍,好让对方觉得自己有足够的价值,从而饶自己一命。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赵炎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沉思了片刻。随后,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那瓷瓶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
他轻轻打开瓶塞,从瓶中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那药丸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危险。将药丸递到李三癞子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言简意赅地说道:“要么服下它,要么死!”
李三癞子看着递到眼前的药丸,拿着药丸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看着手中这颗决定自己生死命运的药丸,心中犹豫不决。一方面,他深知这药丸背后隐藏的危险;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想就这样丢掉性命。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冰冷如霜的眼神时,心中一凛,哆嗦了几下后,终于一咬牙,仰起头,将药丸吞了下去。
“好,这样我才会相信你。”赵炎满意地点点头,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刚刚完成的艺术品。
“这药叫蚀心丹,是我独门秘制的毒药,一个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人会七窍流血,五脏六腑溃烂而死。相信你是个明白人,不会有二心的。”语气阴森地说道,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李三癞子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完服下药丸的药性后,还是忍不住满脸沮丧,显得垂头丧气。他知道,自己从此便彻底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把丰泽城的事情办好,我会彻底解除此毒,还你自由身。以你的能力,在其他地方我确实用不上你。”深知恩威并施的道理,在给了李三癞子一个沉重的下马威后,又适时地给了他一个可以解脱的希望。
“真的,公子!”李三癞子一听此言,原本绝望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精神也为之一振。
“这些银子给你办事用,先把这里处理干净,我不想有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明白吗?”说着,赵炎随手扔给李三癞子一袋碎银,那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沉甸甸地落在李三癞子面前。淡淡地命令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三癞子急忙接过银袋,轻轻一掂量,只觉沉甸甸的,估计里面有上百两散银。感受到手中银袋的分量,他脸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心中忽然觉得,给这个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办事,似乎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公子爷放心,我一定把这里处理得干干净净,绝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他满脸谄媚地拍着胸脯保证道,那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却又透着几分卑微。
“好了,我先走一步,要找家客栈休息。明天一早,你再来找我。想必身为这里的地头蛇,你应该能轻易找到我。”赵炎毫不客气地吩咐道,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是!是!明天早上,我一定准时登门,听候公子爷差遣!”李三癞子到了这个地步,倒也光棍地迅速进入了手下的角色。
微微一笑,叫 灵傀背起大包,然后缓缓离开了此地。走了一段距离后,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李三癞子,只见他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目送自己离去,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有意思!”赵炎突然间觉得此人十分有趣,很有眼力见儿,也许真能派上大用场也说不定。他心中暗自思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