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进入神冢的人不少,但真正能与神冢产生连接的人不算多,归一宗五个人就占了一小半。
“怎么也算是关系户啊。”墨故知瞥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四小只,扯嘴嘟囔道。
几人横穿过一条小道,身后空间撕扯,再次睁眼时周围景色骤变。
只见河池凉亭,池水碧绿,里面隐隐绰绰可见几尾花色特殊的锦鲤,脚下是由碎石铺就的花径,抬头望去一座楼阁在云间若隐若现,微风拂过,却是万籁俱寂。
“嘶,凉、凉、凉。”寻岳刚迈出一步直接一个大后撤跌倒在地。
这石头不对劲。
余欢俯身指尖轻触地上的碎石,只觉一股至寒之气钻入骨髓如附骨之疽逐渐蔓延全身。
“浥青。”墨故知眼眸微沉,“给他俩驱驱寒。”
“这神是不是上火啊,这玩意要是寻常人碰一下直接变冰棍了。”
寻岳捂着脚,觉得自己双脚已经没知觉了,“我不会要截肢了吧,小师叔······”
墨故知正蹲在一边拿骨笛敲石头,嗯,还挺脆,闻言连正脸都没给一个,“神舟我还带着呢,等你截肢了正好用上。”
“······小师叔你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墨故知终于大发慈悲转过头,“反正已经没知觉了,也不疼。”
“浥青。”
“我在呢,小师叔。”
浥青手拿两把砍刀,举在身前,对着寻岳露出友好微笑,“放心,我是专业的。”
寻岳:???
“等会儿!等会儿!”寻岳骂骂咧咧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象征性走了两步,讪讪道,“我觉得我还能拯救一下。”
刚服下丹药的余欢看见这一幕瞳孔震颤,如果寻岳要截肢,她不会也要吧?!
什么地方两人只能凑出一副四肢啊。
墨故知眨眨眼,想到什么,走到余欢身边,语气温和,“没事啊崽,咱不用截肢,吃了药去去寒一会儿就好了。”
“啊啊啊啊!”杀猪般的叫声传来,寻岳一步一个趔趋,“小师叔你偏心!”
墨故知随手一甩,寻岳愣了两秒,“扑通”一声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须怀玉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带了些许不忍,“真要截肢吗?”
墨故知满脸震惊,但又想到自己戴了面具,于是长叹口气拍了拍来人的肩膀,“等回宗门多和你八师叔交流交流。”
墨故知说完觉得六师姐还是不行,这都多长时间了,愣杵子怎么还是个愣杵子。
难道说六师姐本质上也是个愣杵子?
墨故知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须怀玉挠挠头,对小师叔的话虽然不理解,但寻岳应该是不用截肢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凉拌。”
“啊?”
墨故知示意须怀玉过来,指着地上的碎石道,“知道这是什么不?”
须怀玉刚要摇摇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我知道,我知道。”
“九天玄冰!”余欢抢答。
“这可是上好的封印阵的材料,一块能买你半个须家。”
“哇——”
寻岳悠悠转醒,只听见后半句,“那我们岂不是发了。”
瞬间,花径中泛起的点点光亮不再是寒气,简直就是一片一片的灵晶在冲他们招手。
寻岳咽了咽口水,“不愧是当神的,真有钱啊。”
四小只一下子来了干劲,摩拳擦掌好像看到了骄奢淫逸的未来。
这时候,墨故知点出一个关键问题,“话说有人知道用什么挖·····嗯?”
寻岳咧开嘴,掏出好几兜子法器,“没关系,我们可以一个个试。”
“再不济,我还可以现做。”
不要小瞧一个炼器师的决心啊!喂!
“可以。”
墨故知竖起大拇指,“你是懂炼器的。”
四小只鼓捣起储物袋里的各类法器,用一个碎一个,没一会儿就攒了一堆破烂。
墨故知不忍直视,觉得心脏痛痛的。
那些法器不说上品,就连极品也有不老少,那是钱啊,钱啊!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沉没成本,今天这九天玄冰,挖也得挖,不挖也得挖!
“小师叔!小师叔!能挖!能挖!”寻岳殉了两储物袋的法器,终于得偿所愿。
墨故知定睛一看,开阳铲,神器,好样的。
也就是归一宗家大业大,不然还真经不住这么祸害。
须怀玉抬头,“挖吗?小师叔。”
墨故知语气礼貌,“你说挖吗?”
“挖·····吧。”须怀玉微微蹙眉,莫名觉得小师叔今天格外针对他。
墨故知清了清嗓子,既然墓主人都同意了,此时不挖更待何时。
四小只不用墨故知发话,吭哧吭哧就地开挖,眼里没有对劳动的排斥,只有对骄奢淫逸的未来的渴望。
至于小师叔,虽然已经脱离了轮椅,但任务不变——站在一边喊加油。
一炷香过后,四小只浑身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唯一还算冷静的墨故知站在河池中心的凉亭上,另一边是游木长廊,不远处应该就是云间楼阁。
“不应该啊······”墨故知喃喃自语。
“什么不应该?”
须怀玉今天第二次觉得小师叔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面对摆在面前的金山银山竟然不为所动,这和寻岳绝食有什么区别!
“九天玄冰是九天玄冰阵最重要的材料,里面的至寒之气自带封印结界,可这里根本没有布阵的痕迹。”
“但是谁家好人又会拿这东西铺路呢?”
墨故知转头望向近在眼前的楼阁,虽说是怀玉帝君建的神冢,但这里恐怕不是个空壳子。
“那我们还要进去吗?”浥青凝重了神色。
“进。”墨故知耸耸肩,“当然要进,铺路都用九天玄冰,里面不知有什么好东西呢。”
“可是外面的东西都如此诡异,里面······”浥青看出小师叔不对劲,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墨故知望了一眼另一边廊桥,发现尽头草木枯黄,心中浮起猜测。
“神冢确实是真的神冢,就是里面的神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带着私怨建造的神冢,神魂如何安息?
墨故知此行不过是想见一个人,她可不相信单凭尘镜一人就能够突破天地法则的桎梏将这东西移过来。
那段冗长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总要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