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宛如一层银霜,洒在小院之中,将地面染成一片银白,也映照出眼前对峙的双方。
刘封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眼前众人。
借着那皎洁的月光,他已然将对方的面容瞧得真切,正是刘备麾下心腹将领陈到。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冰冷地说道:
“陈将军,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陈到见自己身份已然被刘封识破,知晓再隐藏也是无益,遂冲着刘封拱了拱手,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回道:
“少将军勿怪,今日之事,到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还望少将军莫要怪罪。”
刘封闻此,先是哈哈一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愤懑。
笑罢,他回道:
“哈哈,陈将军,我自然是知道你此来定是奉命而来!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想要取我性命的,竟然会是被我视为家人的你们!
曾几何时,我以为父亲待我如亲生,你们这些叔伯将领,也皆是可信之人,可如今……”
说到此处,刘封顿了顿,心中一阵刺痛,似有万千话语堵在喉头。
那些曾经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又化作了无尽的苦涩。
片刻后,他语气稍稍平静了些,可那平静之下,依旧藏着汹涌的怒火,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也好!想来他派出了陈将军,那么陈将军身后的也定然是闻名天下的白毦兵了吧?
今日能与白毦兵交手,也算一大幸事!
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精锐,究竟有多厉害!”
言罢,刘封手中钢刀斜斜指向陈到。
刘封高声喝道:
“还等什么?陈将军,动手吧!让我看看这白毦兵的实力!”
陈到看着刘封,心中微微一叹,暗自思忖道:
“少将军啊少将军,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可主公之命,我又怎能违背呢?
至于主公为何要置你于死地,我不清楚,也不需清楚。
我只要能按照命令处死你,便是尽了我的职责了。”
他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缓缓开口道:
“少将军,末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刘封挑了挑眉毛,眼中满是不屑与坦然,朗声道:
“哦?陈将军但讲无妨!”
陈到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缓缓问道:
“少将军!刚刚你明明可以趁我不备骑上那匹黑色的宝马,凭借它的神骏,成功突围而去。
那宝马脚力非凡,我等是万万追不上的。
但为何少将军选择将那名女子送走,自己却留下来呢?”
刘封闻言,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他抬眼望向夜空,回答道:
“突围逃走?我为什么要逃走?
我刘封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做那临阵脱逃之人!
今日我便偏要留在这里,看清一些人的嘴脸!
我倒要看看,那些曾与我称兄道弟、情同亲人之人,如今为了一己私利,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说罢,他握紧钢刀,身姿挺拔如松。
陈到看着眼前这意气风发、又透着倔强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心中对刘封竟也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在这生死关头,刘封展现出的勇气和骨气,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将领都不禁为之动容。
可军令如山,他又怎能违背?
思及此,陈到缓缓抬起手臂,而后猛然挥下,口中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
“杀!”
随着陈到那一声令下,仿若打开了杀戮的闸门。
陈到身后的白毦兵们齐声高呼,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旋即如汹涌的蚁群一般,瞬间蜂拥而上。
手中兵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朝着刘封狠狠挥动而去。
刘封毫无惧色,双眼圆睁,眼中满是决然,那眼神仿佛燃烧着火焰,要将这黑暗的夜照亮。
他手持钢刀,大喝一声,迎着白毦兵们便冲上前去,瞬间就与他们战在一处。
刚一交手,刘封心中便是一凛,暗自惊叹:
“这白毦兵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精兵!”
只见这些士兵个个悍不畏死,眼神中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哪怕明知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想尽办法在刘封身上留下伤痕。
那攻势犹如狂风骤雨般,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停歇之意,仿佛要将刘封淹没在这无尽的刀光剑影之中。
刘封此刻身上并未着甲胄,在这刀光剑影之中,很快就险象环生。
他的身上也渐渐留下了不少伤痕,鲜血渗出,染红了衣衫,那殷红的血迹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可刘封却咬紧牙关,凭借着被霸王之力增幅过的强壮身体,在这重重围困中苦苦支撑着。
只见他再次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刀挥出。
那钢刀裹挟着劲风,狠狠劈开了一名白毦兵的胸膛。
那名白毦兵瞪大了双眼,口中喷出鲜血,却在临死之际,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仍将手中的钢刀朝着刘封的腰腹划去,瞬间又在刘封身上添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刘封强忍着剧痛,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周围,发现仍有不少白毦兵虎视眈眈地围着自己。
那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让人心头发寒,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卷刃的钢刀,心中暗暗叫苦:
“果然,白毦兵名不虚传!只可惜,手中这兵刃并不顺手,若有趁手的家伙,我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陈到站在一旁,看着刘封刚刚在白毦兵中奋力厮杀的模样,心中也是极为震惊。
身为白毦兵的统帅,他对于自己麾下的这些白毦兵最为熟悉不过了,深知他们的战斗力是何等强悍,平日里训练的严苛程度更是超乎常人想象。
陈到暗自思忖着:
“若换做是我,同样面对刘封这般处境,恐怕早已经死于乱刀之下了吧!
这少将军数日不见,武艺竟愈发精湛,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啊。”
想着想着,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又想道:
“如此让他死于这些乱刀之下,实在是一种侮辱。
他好歹也是主公曾经的养子,是一员猛将啊,应当有个与之匹配的结局才是。”
想到这里,陈到缓缓上前一步,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伸手抽出腰间那柄精钢打造的长刀,长刀出鞘,在月色下泛出凛冽的寒芒。
陈到看向刘封,抱拳道:
“少将军果然不凡!今日,陈到,讨教了!”
说罢,他脚下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舞着钢刀,朝着刘封迅猛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