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下、山坳中的幸存众人,那嚎啕大哭之声在逐渐平复安静之后,一个个都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他们的心中早已方寸大乱,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也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仿佛除了这样发着呆,就再没有别的事儿可干了似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与无助,那一场恶战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们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呢。
淄衣、风兖从山崖上落下后,看到山坳中的众人,那状况可谓是惨不忍睹呀。有的人还算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有的人身上则布满了遍体抓咬之痕,几乎体无完肤了;还有的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片;更严重的是,有的人甚至残肢断臂,已经奄奄一息了,那凄惨的景象,让人看了心里直发颤,忍不住眼眶泛红。
虽说这会儿众人的哀嚎之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呜咽之泣了,可这场灾难给众人心灵上造成的伤口,却犹如石碑刻字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时间的记忆里,怕是永远都无法消散了呀。
山坳中的众人,皆是双眼无神,目光呆滞,面容就像槁木死灰一样,那模样仿佛心如死灰、万念俱灰了一般,在这夜空之下,整个氛围显得格外死气沉沉,就好像万马皆喑,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淄衣、风兖看到众人这般模样,不禁触景伤情,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悲痛之色,那心中的悲痛犹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往上涌,几欲夺眶而出。
可她们心里明白,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为了人族的未来,他们只能把这悲痛默默地往肚子里咽,深深地藏在心底,强打起精神,咬着牙去承受这份痛苦与泪水,然后迎着这残酷的现实,开始去救治众人、安排各项事宜了,那坚强的背影,透着一股为了人族义无反顾的决然。
到了翌日清晨,无定河平原上依旧寒风凛冽,那寒冷的气息直往人身上钻,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仿佛还残留着昨夜那场惨烈战斗的阴霾。
山崖下、山坳中,经过淄衣、风兖二人整夜不眠不休地施符救治,那些原本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人族,身体竟然奇迹般地恢复如初了,而那些残肢断臂的人族,也已经止住了流血,伤口开始结痂了。
不过,这些伤痕累累的人族,经历了提心吊胆的一整夜,又刚刚经过救治,这会儿心累至极,心神已经疲惫不堪了,眼皮沉重得就像灌了铅一样,困倦如潮水般深深袭来,实在是抵挡不住了,便渐渐地酣然入梦,也许在睡梦中暂时忘却这可怕的一切吧。
而那些安然无恙的人族,在淄衣、风兖二人的安排下,也都各自行动了起来。有的人去搜寻那些在混乱中丢离的人族了,希望能找到更多幸存的族人;
有的人则不断地聚拢已经死去同伴的躯体,他们轻轻地将死去的同胞躯体放在地上平躺着,一具一具地依次铺开,那场面虽然安静,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与沉重。
淄衣、风兖二人好不容易刚刚救治完所有受伤的人族,直起腰身的时候,那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眼神里满是疲惫不堪,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们刚想松口气呢,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远处山坳中,人族的尸体被放平躺在地上,一具挨着一具,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竟然不下三千余具呀,那景象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只见有的尸体血肉模糊,已经完全分辨不出面容了,仿佛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有的尸体残肢断臂,四肢不全,看上去残缺不全,让人不忍直视;
有的尸体甚至无头无首,或是没有了上下身躯,那惨状简直没法形容,更有甚者,身躯七零八落的,根本拼凑不出来,完全支离破碎了,这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就像一把把刀,狠狠地刺痛着淄衣、风兖二人的心。
在这山坳之中,刺骨凄凉的寒风呜呜咽咽地呼啸着,仿佛也在为这些逝去的生命而哀嚎。一只只乌鸦在空中盘旋着,不断地发出凄厉的泣鸣之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间回荡着,更添了几分悲凉的氛围。
数十只秃鹫飞落在草地上,它们有的在啄食着死去恶狼的尸体,有的竟然还啄食着死去人族散落的血肉,那画面实在是太过残忍血腥了,让人看了又气愤又痛心。
几条野狗围着一只死去恶狼的尸体,正不停地撕咬吞食着,那争抢食物的模样十分凶狠,而那些没抢到食物的野狗,竟然眼光发绿的看向平躺着的人族尸体,缓缓地朝着那边临近,还好被旁边的众人及时发现,赶忙驱散走了,要是让它们得逞了,那可真是天理难容呀。
山坳的边缘,干枯的藤蔓在那刺骨凄凉的寒风中咯吱咯吱地摇晃着,它们缠绕在一棵历经风霜、树皮斑驳的老树之上,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悲惨故事,整个山坳就像一幅尸横遍野的世间惨状景象,又似一幅血泪交织的画卷。
这凄惨的画面跃然映入淄衣、风兖二人的眼帘,二人顿时呆若木鸡,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们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让那肝肠寸断、痛彻心扉的感觉更加浓烈,久久都不能从这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中午时分,丽日临空,金色的阳光穿过那稀疏的云层,洒在了寒冷的山坳之中,给这片充满悲伤与寒冷的地方带来了一丝丝宁静的温暖,那温暖的阳光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驱散了些许山坳中那凄冷的氛围,同时,也让众人内心深处的一些恐惧和不安渐渐地消散了不少,让大家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从清晨到中午,淄衣、风兖二人的身影一直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着,他们忙忙碌碌的,一会儿去安抚那些受伤的人族,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们,给他们加油打气,让他们振作起来;
一会儿又有条不紊地组织那些无恙的人族,一起去埋葬逝去族人的尸体,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一刻都没有停歇过,只为了能让逝去的族人早日安息,也让活着的族人能尽快走出悲伤,重新开始生活呀。
淄衣、风兖二人在忙碌完这一阵之后,这才好不容易得了些许空闲的时间,他们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抬起头,看着高高悬挂在天空中那温暖圆润的太阳,那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也照进了心底,让他们原本疲惫又沉重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
接着,二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众人,发现众人的面容已经不再全是之前那槁木死灰、万念俱灰的样子了,眼中也不再全是目光呆滞无神、恍恍惚惚的模样了,在这暖阳的照耀下,众人的身上渐渐地又重新泛起了一丝丝生命的气息,仿佛从那悲伤绝望的深渊中,慢慢地走出来了一些,开始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淄衣、风兖二人见此情景,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呀,既为众人能慢慢恢复过来而感到欣慰不已,又想起昨夜那惨烈的一切,心里依旧隐隐作痛,不过,那欣慰的感觉还是占了上风,不知不觉中,一股暖意从心底涌起,蔓延到脸上,二人的脸上也渐渐地泛起了丝丝笑意,这笑容里包含着对人族未来的期许,也有着历经磨难后的坚韧。
就在这时,淄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才想起山崖上受伤未醒的九黎,还有在那儿守护着的有巢,心里顿时担忧起来,急忙转头朝着山崖的方向看去,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眼中满是忧心忡忡的神色,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情况如何了呀。
风兖见淄衣这般模样,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趋步上前,来到淄衣身旁,与她并肩而立,同时,着急地开口问道:
“怎么了?”“淄衣姐姐!”
那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担忧,毕竟九黎和有巢的安危也同样牵动着她的心呀。
“风兖妹妹,你在此照看众人,我去山崖上看看九黎、有巢如何了。”
淄衣急急忙忙地说完,便一刻也不敢耽搁,赶忙朝着山崖上飞去了,那身影风风火火的,速度很快,显然是心急如焚呀。
风兖站在原地,看着淄衣那焦急忙慌朝着山崖上飞去的身影,脸上原本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也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九黎和有巢都能平安无事呀。
一刻钟后,淄衣那风风火火的身影落在了山崖上,她一眼就看到了盘膝而坐、双眼微闭的九黎,急忙快步朝着九黎所在的地方走去,来到跟前,便与九黎身旁的有巢并肩而立了,然后满眼焦急地紧紧注视着九黎,那眼神里的担忧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心里盼着九黎能快点儿醒过来呀。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淄衣的目光依旧紧紧地注视着九黎,可脸上的焦急之色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又增添了几分疑惑之色,她好几次都想开口问问身旁的有巢,这九黎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可又怕打扰到九黎,便强忍着又咽了下去,那纠结的模样,别提多煎熬了。
又过了半刻钟,淄衣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焦急与疑惑了,终于对着有巢,压低声音,如同低声轻语般地开口问道:“有巢,九黎这是如何了?”
有巢闻言,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轻声回答道:“嗯…… 看九黎如此情况,我猜测,九黎估计是在突破金仙壁垒吧。”
淄衣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忍不住大声说道:“啊,真的吗?”。
可刚一喊出口,她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双手捂住嘴巴,神情紧张地看着九黎,心里害怕自己这大声说话会打扰到正在突破中的九黎呢。见正在盘膝突破的九黎并没有被自己的说话声所惊醒、打断,这才缓缓地放下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那眼中的欣喜之色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了呀。
在这之后,两个时辰过去了,山崖下、山坳中的风兖,时不时就眉头紧蹙地朝着山崖之上望去,眼中那忧心忡忡的神色越来越深了,疑惑之色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她好几次都想直接飞身上山崖,去探个究竟,可又怕自己的贸然前去会影响到九黎突破,便强忍住了,停下了身形,只能在原地干着急,那心里别提多煎熬了呀。
突然,山崖上一股直冲霄汉的金仙气息扑面而来,那强大的气息力量让风兖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这下,风兖再也顾不得太多了,心里满是对九黎的担心,火急火燎地朝着山崖之上飞去了,那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忧心如焚的模样尽显无遗。
半刻钟之后,风风火火的风兖飞到了山崖上,落在了有巢、淄衣的身旁,看着那盘膝而坐、双目依旧微闭的九黎,此刻正散发着金仙的气息,而且那气息还越来越强了,再看看有巢、淄衣二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注视着九黎,风兖脸上那忧心如焚的神色这才渐渐地舒缓了下来.
不过,她随后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紧紧地盯着九黎,心里的疑惑之色却更重了,心里想着,这九黎怎么疗着疗着伤,就一下子突破到金仙了呢,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
又过了一个时辰,山崖上的九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周身散发的金仙气息也慢慢地收敛了起来,随后,他站起身来,那脸上眉飞色舞的,看上去得意洋洋的,朝着有巢、淄衣、风兖三人说道:
“有巢、淄衣、风兖,我现在已经是金仙大佬了,你们是不是有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啊?”
说完,还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山崖上回荡着,透着一股劫后余生又突破成功的喜悦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