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天子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而且您可别忘了,皇宫之中还有我们的敬妃娘娘呢!”
经金鎏这么一提醒,李倧这才想起来自己嫡女可是天子的妃子,“对,对,孤差点都忘了这事儿!”
见自己大王神情终于有了亮色,金鎏马上补充道:“这都多亏了大王将敬妃娘娘送进了天子皇宫,不然我们找天子借钱都不知如何开口!”
想到要麻烦自己女儿,李倧又犯了犹豫的老毛病,“敬妃也才被送进皇宫,现在去找她,是否不妥?”
金鎏果断答道:“大王放心,不到万不得已,臣不会去求娘娘!”
“嗯,她一个人在天子皇宫中艰难求存,能不麻烦尽量少麻烦,天子的情面是很难有第二次的!”
“是,大王,臣明白了!”
“此次你去大明,要是求来大明骑兵驻扎自然最好,要是求不来,也至少要求来一营精锐步兵,可接受他们驻军开城或仁川!”
“这....大王,就不能暂时让他们驻守汉阳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让他们驻守汉阳,孤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臣遵旨!”
当春天的暖意吹遍整个汉阳城时,看着郊外绿意中点缀的片片桃花,金鎏知道自己是时候出发大明了。
上次出使大明有钱粮和翁主作为国礼,而刚经历过建奴肆虐的这次,朝鲜群臣上下才好不容易搜检出了一点珍珠与高丽参,以及火珊瑚。
看着不算丰厚的国礼,金鎏的内心很没有把握说服天子与大明朝堂援助他们朝鲜。
至于找敬妃,金鎏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她能够发挥作用。
不仅仅是因为敬妃才刚入宫,还因为是否受宠他心里一点没底。
要是受宠或许好说,但要是不受宠,他还要想办法给敬妃多送一点金银傍身,好能在皇宫能够更好地生存与交好天子其她的妃子。
在江华岛外改乘海船后,金鎏再次踏上了远渡重洋去大明的旅程。
不过这次不是像上次那样转道皮岛与金州,而是直接前往登州,先在此拜访卢象升这个负责东江镇与他们朝鲜战事的登莱巡抚。
可惜时间不赶巧,卢象升已经带着刚刚抵达不久的虎贲营和南直隶军队去了旅顺。
金鎏无法,只得转道去旅顺,先坚持去拜访卢象升这个一方大员。
对于朝鲜使臣的到来,卢象升并不觉得意外,但看到是金鎏这个领议政的亲自拜访,他还是有点意外。
但他只是个边臣,对于金鎏所提请的问题没法回答,也不敢私自乱答应。
虽然金鎏未能从卢象升那里得到太多有用的回报,但却知道了大明已经往登州和辽南增调了三营兵马。
而得知这个消息后,金鎏即将出使京城的信心,也就足了两分。
在旅顺辞别卢象升后,金鎏还是沿着上次的路线,先在天津换乘漕船,之后沿着运河前往京城。
到达京城后,金鎏按照既定的朝拜流程,直接去礼部报到,之后又被安排去了四夷馆,等候礼部的通知。
虽然礼部很快便将金鎏到来的消息送来了西苑,但朱由校并没有着急忙慌地接见金鎏等一行人。
先晾上他几天,对于这种上门来打秋风的使臣,朱由校心里自然不太喜欢。
金鎏在四夷馆焦急地等了三天后,这才被礼部的官员通知前去面见天子。
“小臣金鎏,拜见天子,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鎏,这还没过去一年,你怎么又来求见朕?”
“小臣的朝鲜于去年十一月入冬后遭到了建奴的肆意劫掠,时间整整长达一月有余,小臣特来请求天子为我们朝鲜报仇雪恨!”
“这建奴的确可恨,可惜他们选在了寒冬时节入寇你们朝鲜,朕也是在不久前才刚得知这条消息,对于你要朕为你们朝鲜报仇雪恨,这不需要你们的请求,朕和大明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这群未曾开化的野猪皮!”
“天子圣明!”金鎏深深伏跪在地道。
“若只是让朕和朕大明为你们朝鲜报仇雪恨,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嗯?
又来这一套?
“天子,小臣还有其它要事所求!”
“说吧,有什么话尽管道来,朕可没有多少耐心陪你打谜语!”
“小臣知罪,去冬我们朝鲜被建奴劫掠后,屠杀与掳掠我们朝鲜臣民不下十万之数,破五城,我们的汉阳城也被他们一把大火焚烧殆尽,小臣恳请天子免去我们今明两年给东江镇的粮草。
与此同时,我们朝鲜军队兵弱将寡,特恳求天子能否向平壤增援一营骑兵,以随时应对建奴的入寇与劫掠。
增援朝鲜之兵马,我们朝鲜愿意一力承担粮饷开支!”
犹豫了片刻后,金鎏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们朝鲜地穷民贫且多灾多难,并先后遭受倭寇的祸乱与建奴的入寇,以及国内的多次动乱,无力修复我们的汉阳城池,特向天子和大明借款五十万!”
果然是来打秋风的,这把朱由校给逗乐了,“金鎏,考虑到你们今年的困难,朕可以免去今年你们给东江镇的粮草,但增援平壤一营骑兵之事,朕劝你们不要痴心妄想。
至于你们提供钱粮,朕也看不上那点东西,朕也不怕说句自降身份的话,那就是朕的大明自己都缺骑兵,而且跨海运送战马,你可知后果?”
“小臣知罪,若天子无法向我们增援骑兵,小臣再次恳求天子能够向我们朝鲜增援一营精锐步兵,驻扎于开城或仁川!”
哟,看来建奴是把这李倧给彻底逼急了,居然主动请求大明驻军在他们都城附近了。
但这种事情朱由校不好直接与他们讨价还价,需要一个与之对应的人出来同这个金鎏进行打擂台,到时候自己再出面拍板即可。
嗯,俗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能更好地达成谈判目的。
因此,朱由校没有直接答复,而是看向站在金鎏旁边的袁可立道:“袁爱卿,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