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宫廷宴会的热闹音律,仿佛隐隐传来另一番诡谲的角逐。
正当余悦在帝王的注目下享受片刻荣誉,宫廷的暗流已然翻涌。
内务府里,马太监再度干起了“老本行”。
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瞳在选秀的物资清单上流连,几乎听见了银钱落袋的声响。
宫中表面上歌舞升平,实则,少不得的便是一场明争暗斗。
然而,秀女们的训练道具接连缺失,逼得余悦面临几乎无法承受的多重指责。
选秀临近,秀女们纷纷猜测此中缘由,怨声载道、怒火中烧。
余悦竭力控制全局,然事与愿违,管理风波愈演愈烈,消息传至帝王与贵人耳畔,处境日显焦灼。
马太监一边贪污,一边战战兢兢。
每每看见余悦,便如惊弓之鸟,视线飘忽,却又带着几分得意。
余悦深知,这桩烂账背后,少不了他的手脚。
然而,看不见的敌人远比显而易见的更为可怖,尤其是苏秀女这样的对手。
趁着余悦周旋于各方舆论中焦头烂额之际,苏秀女仿佛看见了复仇的曙光。
她巧舌如簧,将余悦责难的话语变作蝴蝶翅下的微风,轻轻搅动那场扣人心弦的暴风。
酒会上那靓丽可敬的余悦,此刻却化作了流言蜚语中的焦点,成为怒火的聚集。
“你们看看,若不是余女官的疏忽,哪里会有这等混乱?”苏秀女放下手中的绣花,继而愁眉不展。
“终日承受不白之冤,我们这些秀女,难道要一味忍气吞声不成?”
她的言辞巧妙,引得不满之声此起彼伏。
秀女们纷纷聚集成群,开始无声地抗议,甚至有意无意地拖延训练进度,以示不满。
宫中氛围因而愈加紧张,仿佛在等待一场无法预估的暴风雨。
余悦感受到一双双不友善的目光,却毫不气馁。
黑暗中,总得有人为真理披荆斩棘。
她暗中筹谋,应对之策在脑中逐渐成形。
此时,天边的太阳已然西垂,照得长廊尽是金红色的辉光。
她沉吟片刻,忽的高声唤住了李嬷嬷,露出坚定的笑容:“嬷嬷,今晚我们就将这个谣言一网打尽。”
李嬷嬷点头,眼神坚定如石,不带一丝迟疑。
余悦不再言语,她知道,这不过是风暴的前奏,暗流中亦有巨浪等待骤然拍岸。
气氛如滚烫的箭矢,即将刺破黎明前厚重的夜色。
夜幕降临,宫灯闪烁,将后宫映照得如同白昼。
兰贵人端坐于亭中,纤纤玉指轻抚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她递给身旁的宫女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余悦与外臣勾结”几个大字。
宫女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余悦并未被流言蜚语击垮。
她深知,清者自清,与其被动辩解,不如主动出击。
她将内务府近期的物资出入记录全部调了出来,凭借着现代学霸的逻辑思维,开始逐条分析。
这些账目在她眼中,就像是一道道复杂的数学题,等待着她去破解。
“嬷嬷,你看这里,”余悦指着账簿上的一处,眉头微蹙,“贡缎的采购数量与实际发放的数量不符,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李嬷嬷凑近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这马太监,真是胆大包天!”她气得脸色发白。
余悦却冷静地分析道:“马太监只是个小角色,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鱼。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查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余悦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查账上。
她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她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物资短缺,马太监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离开内务府。
而这个时间段,恰好与兰贵人出入宫的时间重合。
“看来,我们找到幕后黑手了。”余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决定将计就计,故意设了一个局。
第二天,物资发放的时候,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道:“等等,这批物资的数量和种类好像有问题……”
次日,内务府门前聚集了众人,气氛凝重如雨前乌云。
余悦将账簿紧握手中,微微一笑,却不露声色。
她轻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今日的物资发放似乎有些不对劲,”余悦不急不缓地开口,声如铜铃,“这贡缎的数量好像比之前记录的少了两匹。请问,马太监,这该如何解释?”
马太监顿时如坐针毡,瞥见众人齐刷刷的目光,额头冷汗连连。
他慌忙上前查阅账簿,手足无措,嘴唇颤抖道:“这...这一定是记录错误,绝对不会有问题。”
然而,余悦不予置评,只是轻轻摆手:“哦,若是记录错误,那马公公便再看看这一处,或者这处,不妨查个仔细。”
在群情激动的注视下,马太监的面色愈发苍白,那双挟私藏祸心的眼眸已无路可逃。
就在众人燃起疑火之时,马太监彻底抖擞不住,竟一时急中生智,声嘶力竭地推脱:“我...我不过是替人做事!此事与兰贵人有关!”
话音未落,四面顿时一片哗然。
余悦将账簿卷起,面上淡定从容:“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大人明察。”
此情此景被传至江凛耳中,他心底焦虑难抑,旋即将余悦召至御花园。
花影摇曳间,余悦与江凛相对而坐,她故作轻松,打趣地问:“皇上,是不是该赐臣妾破案奖赏呀?”
江凛莞尔,凝望着她清澈眼眸,轻声回应:“悦儿能识破奸计,自然有赏,只是以后再遇艰难,定要记得......朕一直在此。”
说罢,他的手温柔覆上她的,眼中复杂且柔和,仿佛青色湖面荡起微波。
余悦略觉窘迫,无言间暗生暖意,却低下眸来掩住心中潮涌。
纵然当下已击破内鬼的局部阴谋,然余悦心知谣言尚未绝迹,宫中暗流汹涌依然,未来之路曲折未知。
然而,无论多艰难,她都会不退半步。
这时叶影娑婆中,兰贵人悄然而至,挑眉冷静地向余悦讥讽道:“如今贺兰似乎总是失算,却不知您又有何妙策,可与我一看?”
余悦微微抬首,唇角仅勾勒出一线弧度。
她眼光如炬,未发一言,只在心中暗下坚决。
当下选秀之局处于水深火热间,若要破釜沉舟,必先断此流言长尾。
兰贵人的视线在余悦面前如飘忽风絮,而她自岿然不动,仅略作敛念:“一怒而安,为我所愿。”一抹暗色紧随其后,注入深夜的寂静,如留待破晓前滑破黎明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