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步云只得剥了一颗荔枝塞进嘴里,“侯董您看,您对我们达成合作还有什么条件和要求?”
侯仁量仍是没有回答胡步云的话,却是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大声道:“老同学,你的得意门生在我这里呢,你要不要和他说几句?”
侯仁量把手机递给胡步云,“你的教授要和你说话。”
胡步云接过手机,叫了一声老师。
欧阳松在电话里说:“侯仁量是个老滑头,你得跟他慢慢磨,不要急于一时,只要谈判的大门没关上,一次谈不成就再谈一次,总会谈出成果来的。”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胡步云说罢,也不管欧阳松还想怎么叮嘱,直接把电话挂了,才把把手机交还给侯仁量。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侯仁量总是东扯西拉不说正事,胡步云不想侯仁量再借故和欧阳松打电话而消耗时间。
侯仁量笑眯眯地把手机揣进兜里,“小胡,你知道欧阳松那家伙为什么总喜欢干涉我的事吗,他呀,总觉得我欠他的,可我欠他什么呀,是他自己没用,竞争不过我。
小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欧阳松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当然,那个女孩先和他好了,但谈了一阵之后,人家觉得他这人没情趣,便跟他掰了。
那女孩跟他掰了之后,又跟我好了,也就谈了一阵,人家又嫌弃我不上进,跟我也掰了。要说,在追女孩这件事上,我们谁也没捞到好处,打了个平手,这事也就罢了。
可哪里想到,那个女孩出国留学回来之后,又跟我好了,后来就成了我老婆。
所以你这位固执的老师呀,心里一万个不服,非要钻牛角尖,认为是我挖了他的墙脚,是我破坏了他的感情,是我抢了他老婆,是我欠他的。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几十年过去了,他还耿耿于怀,简直不可理喻嘛。”
侯仁量聊完这一段八卦,仍不打算结束,又聊起他和欧阳松的兄弟情,除了在个人感情这一块有过不愉快以外,其他方面都还好,在所有大学同学中,他们俩的关系是最好的。
胡步云忽然明白了,侯仁量之所以说只有半小时时间可以聊,那是看在欧阳松的面子上,敷衍一下胡步云而已,他根本就没打算真正聊投资的事。
但他又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还派人去兰光考察个什么劲,又把我叫来干啥,玩儿呢?还指名道姓只让我一个人来,就是觉得我一个人好打发好敷衍是吧?
所以在侯仁量喋喋不休的说他和欧阳松之间那些破事的时候,胡步云就不对南风电力集团投资的事抱任何希望了,他像相声里面的捧哏角色一样,配合着侯仁量,时不时嗯嗯啊啊哦哦。
聊到最后,胡步云觉得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侯仁量即便是拒绝谈下去,也得有个明确表态,这样自己回到兰光才能对王思远和齐俊成有所交代。
于是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笑笑说:“侯董,您还有五分钟就该去接待外宾了。”
侯仁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剩五分钟了呢,不过没关系,就三两句话的事,五分钟足够了。”
胡步云心中暗骂,你个老狐狸,这下倒是挺痛快的,打算三两句话就把我打发掉。
就听侯仁量不紧不慢地说:“后来我专门派人去兰光县考察过,为了确保考察结果真实,便没惊动你们县里。因为我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而不是看你们想让我们看到的。总体来说,对你们的资源条件很满意,这才邀请你过来聊。
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合作的条件有了变化,以前说的你们提供一千万预投资金的事,不再提。我们决定,所有建设资金我们出,但水电路网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得由你们负责。
至于优惠政策方面,你们按正常的招商引资来,我们没有特殊要求。营商环境方面,你们确保企业安全稳定运行就行,也没有别的特殊要求。项目投产之后,我们第一年按利润的百分之十给县财政分红,以后逐年增长百分之四,直至百分之四十九封顶。十年之后,南风集团和兰光县政府签署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我们将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无偿转让给兰光县。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如果你们同意,投资意向书就不用签了,咱们约定个时间,直接在你们兰光县签订投资协议。”
胡步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哪是谈判啊,分明就是南风电力集团给兰光县送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