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继续说。
“奴婢觉得不对，就先躲了起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进去，进去之后，她说自己是许府的侍女，本来想为许二小姐送茶，但她自己内急想去如厕，所以拜托奴婢给许二小姐送去。”
“奴婢送到之后就离开了，之后的事情，奴婢就不清楚了。”
听完她的话，程澈抿了抿嘴唇，表情里透露着些许尴尬。
“呵！”
许慕语睨了程澈一眼。
“我没喝，找人原封不动送给了许清欢。”
说着，她一脸的意味深长。
“看来，你的清欢姐姐也不是那么的善～良，无～辜呢！”
程澈眼神有些飘忽，但还是梗着脖子，没理他气也壮。
“就算是青鸢做的，那她肯定是瞒着清欢姐做的！”
“而且你都已经知道那杯茶有问题，直接倒了不就行了？为何还要骗清欢姐喝下？！”
“呵呵！”
许慕语冷笑一声，原来人无语到了极点真的会发笑。
她伸出食指冲着程澈勾了勾。
“你凑近一点，我告诉你。”
见她这动作，就差‘嘬嘬’两声了。
程澈：……
你逗狗呢？！
但到底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他一脸不耐的凑了过去。
“到底为什么？”
下一刻。
“啪！”
小厮：！！！
小桃：！！！
许慕语的贴身侍女采月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的手。
小姐干嘛打他？
手多疼啊？
程澈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长这么大，最叛逆气人的时候，就连祖母和父亲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汗毛。
许慕语竟然敢打他！！！
“你……你凭什么打我！”
许慕语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擦完随手扔到一边，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想打回来？”
“所以咯，我又不是傻子，她都给我下药了，难道我还要宽容大度的原谅她，当做无事发生吗？”
“切！”
说完，许慕语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那抹桃粉色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程澈气闷的重重把手放下，狠狠拍下大腿。
旁边的小厮缩了缩脖子，小声劝道。
“世子爷别生气。”
“不生气？小爷都快要气死了！”
程澈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小厮一脸为难。
“可是，咱们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套个麻袋把她打一顿啊。”
许尚书可宝贝这个嫡女了，真要被打了，那绝对能闹到皇上面前去。
“说什么呢？！”
程澈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扭扭捏捏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小爷气的是，明明她打了小爷一巴掌，可我竟然不生气！”
小厮：……呃……
程澈小声自言自语。
“肯定是因为她力道太小，扇的不疼！”
“而且男子汉大丈夫，小爷怎么可能和她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好不容易找到理由劝好了自己。
无比郁闷的某人忽然注意到地上那块淡粉色绣着小狐狸的手帕。
他弯腰捡起来，将上面的碎草屑和尘土抖落干净。
一股清香带着微微甜腻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程澈忍不住脸色微红。
和方才许慕语的巴掌扇过来之前，他闻到的香气一样……
“啪！”
后脑勺忽然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他脑袋猛地往下一点。
程澈捂着后脑勺，气呼呼的转头大吼。
“你还没完了是吧？许……”
看清来人，他直接卡壳了，立马板板正正站好。
“父，父亲？您怎么来了？”
荣国公面色阴沉。
“你跟我过来！”
“哦。”
程澈先把手帕塞进怀里，随后宛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跟在荣国公身后。
父子俩来到了程老夫人的松竹院，进到卧房，程老夫人靠坐在床榻上，国公夫人正伺候着她喝参汤。
程澈赶忙跑过去蹲在程老夫人身边，一脸担忧。
“祖母，您怎么了？”
荣国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还不是被你这臭小子气的！”
程澈急得眼眶都红了。
“祖母，您没事吧？”
程老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澈儿别担心，祖母还撑得住。”
说着，她叹了口气。
“今日之事，我们荣国公府不知要被人在背后议论多久。”
程澈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凶巴巴的说。
“祖母放心，我看谁敢说！”
荣国公气得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臭小子！你还想干什么？！”
“你给我听好了，日后不准你再和许家那个庶女来往，听到没有？！”
程澈猛地站起来，大声反驳。
“父亲！”
“今日之事是个意外，清欢姐是被人算计了！她是受害者！”
见他还敢顶嘴，荣国公吹胡子瞪眼。
“那又如何？！”
“她冲撞了皇上，得罪了公主！还险些把陛下熏得晕厥过去！”
“如今她已经被皇上厌恶，你与她来往，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程澈一脸的不理解。
“难道在您眼里，那些不能给我们荣国公府锦上添花，带来价值的人，都不值得我结交吗？”
“父亲，您何时变得这般功利？”
荣国公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不少，不似方才那般凌厉。
“为父倒也不是说你只能交对你有帮助的朋友，只是你为何一定要与许清欢交好？”
“为父能继承荣国公的爵位，全靠你祖父当年的功劳，日后你能不能继承国公爵位还是未知！”
“这些年，我无甚功绩，只求不出错，以求多维持我们荣国公府几年的风光。”
“若是爵位在你我父子身上丢了，你叫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面对程家的列祖列宗？”
程澈打断他。
“父亲，难道我和清欢姐交好，皇上就不会允许我继承爵位了吗？”
“那尽管拿走好了，日后我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再拿回来！”
“国公府的荣光，我一样可以挣！”
“啪！”
荣国公这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逆子！你放肆！”
“靠你来挣？”
“你拿什么挣？！”
荣国公气得双手叉腰，一边骂一边不自觉的点着下巴，那姿态宛如泼妇骂街。
“论文，你还比不过陈侍郎家里那个整天闯祸的老二！”
“轮武，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能打得过几个土匪啊？”
“啊？！！”
程澈绷不住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原来他在父亲心里这么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