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做得很好。”
听到你做得很好这句话,秦软软不住的摇头:“我做的不够,不够好,我救不了任何人,我对不起万里姐姐的爱……”
祝深强行捧着他的脸,不让他逃避自己的视线:“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真的,帮了我们大忙,大姐一直爱你,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因为需要你回应她什么。”
秦软软哭得眼尾绯红,抽噎着:“……真的吗?”
“真的,所以不要这样轻贱自己,大姐知道了也会心痛的。依赖不是爱,快\/感也不是爱,你要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好,软软知道了。”
祝深松开他,给秦软软重新披上了外衣,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秦软软,想让他润润嗓子。
秦软软接过热茶,看着里面的茶叶发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和祝深说道:“三姐姐,这种茶叶是谁给你的?”
祝深一愣:“是……二姐。”
秦软软仔细观察杯中的药茶,有罗汉果、紫苏、半夏、化橘红等等,粗略一看,确实都是于人有益的草药,但他的眉心却越蹙越紧。
“三姐姐,你别动。”
秦软软放下茶杯,突然站起身抓起祝深的衣领猛地嗅闻起来,祝深被吓了一跳,双手僵硬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不是都劝好了吗?怎么了这是,秦软软你突然压抑不住自己身体里的魔了?
祝深还未决定是要顺水推舟还是坚定拒绝,秦软软已经放开了她。
“三姐姐,从今天开始,二皇子和皇宫给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能再碰了,最起码也要等我检查一下才行!”
“软软,这个茶有问题吗?可是当时大姐的医生都看了个遍,她身边的用品包括这个茶叶都检查过了,没有毒性啊?”
秦软软那张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蛋,此刻却像是被冬日的寒霜所覆盖一般,透露出丝丝冷冽的怒意:“是啊,它本身是没有毒性的。”
“只是,一个本身无害的药材,如果加上与之相克的东西,就会变成杀人的利剑。最初毫无痕迹,人也只是变得贪睡、精神不济,越到后面越发严重,若是找不出病因,只会一天虚弱过一天,最后毒性深种,神仙难治,一命呜呼。”
“那么多御医救治,怎么会看不出病因呢?”
“不论是怎样的神医,若是不知晓缘由,都是查不出来的。单看这二者,不仅无害,还利于人体,再厉害的神医,也无法看出患者是否同时使用了这两种药材,而且……另外一种药材的存在十分隐蔽。”
“第二种药材?它究竟藏在哪里?”
秦软软沉默地看向屋里安静点燃,飘散出一缕白烟的熏香炉,开口道:“就在这个熏香里。”
“熏香?这是皇宫今年刚改良的龙涎香……”
“洛贵君改良版本的龙涎香,加入了不少新鲜的材料,比如薄荷、桂花、甚至还有一种新奇的药材——乌头,这种药材让闻起来清新雅致的龙涎香增添了一丝药草的清香,还能温经散寒、促进血液循环。”
“但是乌头和这茶里的半夏相结合……则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犹如祝深瞬间明白了这阴谋的真相,难怪慕家明明收到了皇家赐赠的龙涎香,慕玉书的身上却只有皂角的清香,家里全无熏香的痕迹,为什么医生怎么也查不出病因……
明明大姐难得收到二姐的礼物是那么的开心,哪怕在后期身体不好的时候,也常泡上两杯,家里的御赐熏香也是常年不熄,这些她自以为的亲情,却成了催命的刀。
“祝逢雨!!!”
祝深一把提起茶杯,恨的双眼几欲滴血,心脏却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痛得撕心裂肺。
她之前一直不愿去想、不愿去承认二姐参与其中的可能性,直到今天依然还是抱有“也许只是洛贵君一意孤行,和二姐无关”的虚妄幻想,但这个幻想被秦软软方才的话语戳了个粉碎。
但是她也难以忘记祝逢雨对她好的点点滴滴,每次出去巡查都不会忘记给小妹带最多的礼物,从小用鼻孔看人连大姐都不放在眼里的祝逢雨却唯独对祝深温柔以待,几个姐姐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守护着祝深,祝深心里被原主的记忆戳得鲜血淋漓,或许,也并非只有原主的记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亲人们都对她很好,就连王府选秀的时候,大家都嘻嘻哈哈的那么开心,只是没曾想,那竟是最后的祥和……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响,祝深把手里的茶杯捏的粉碎,有几片碎片深深地扎进她的掌心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充血的双眼看向虚无的前方。
“三姐姐!!!要,要止血……”
秦软软惊慌地捧起祝深不住流血的双手,急的手足无措,几乎要落下泪来,徒劳地试图堵住出血口。
“我没事,软软。”
祝深松开手,茶杯的碎块摔落在地上,一滴滴血溅在茶杯碎片上,像开了一朵朵血色的小花。
……
“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祝深和慕雪枫共用早膳的时候,包着绷带的手终于还是纸包不住火,露了馅。
慕雪枫着急地伸手去拉祝深的手,想仔细看看,祝深却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手。
“没什么。”
慕雪枫没有拉到她的手,有些错愕。
是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他能感受到,自从祝深消失了几天以后,她对他的态度比以前疏离了,甚至有些回避。
不是的,慕雪枫摇了摇头,强行把心里不安的感觉压抑下来,一定是她最近太累了,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爹爹说的对,女人还是需要新鲜感的,不知道上次水杏说京城最近流行的亚历山大的秘密新款她喜不喜欢……
慕雪枫这样想着,也许他察觉到了,但人总会愿意相信自己更想相信的事情,因此蒙住了自己的双眼。